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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顾清和救回李云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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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晌午还是晴空万里,顷刻间乌云就布满了天空,风吹得树叶哗哗响,不一会,雨就如鼓点般掉了下来,诺大的林子里原本还有些许鸟叫,现在只剩下了鸟扑腾翅膀,和雨打树叶的声音。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随之而来的是刀剑相碰声,不远处的小路上一队人马飞快地奔驰着,领头的人抱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腹部中了一剑,血浸透了衣服,映在男孩的衣服上,男孩穿着一身洗的看不清颜色的衣服,衣服的款式也是前几年流行的,脸上缠着纱布,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虽然看不见脸,却足以看得出男孩的愤怒,两只手紧紧抓着缰绳,身体摇摇欲坠。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进,原本十多个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四个人,领头的人往后看了看,继续说道“殿下抓紧缰绳,千万别停”说着又递给男孩一把刀“殿下,属下会牵制住他们,殿下先走。”说话间,追兵渐近,领头人一刀扎在马屁股上,同时飞身下马,和身后的追兵缠斗起来,马受痛,飞快地跑了起来,消失在小路上。
男孩被马带着跑,追兵也没追上来,一路上只要马稍微慢了一点,男孩就在马上扎一刀,不知道过了多久,马本就失血过多,脱力倒在路边,男孩摔下马,捡起包袱,观看周围的地形,发现了一个山谷,吃力地把马拖到山谷下面,直到看不见马了,才回头,向林间走去,大雨一直下着,冲掉了路上所有的痕迹。男孩昏昏沉沉地跑着,看到不远处一个山洞,立马走了进去,到了安全的地方,男孩绷紧的神经总算得以放松一下,脱力地倒在了山洞里。
山的另一边,顾清和背着箩筐慢悠悠的走着,尽管下着雨,也不着急,这座山他常来,隔三差五的就要到山上来采药,这山上的路他早就摸的一清二楚,此时他正打算去一个山洞避雨,等苏枋来接他,这是他们约定好了的。走着就到了,顾清和一到山洞口,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犹豫间还是向前迈步,借着微弱的光线,顾清和走了进去,入目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躺在地上,,顾清和又加快了步伐,走近了,放下箩筐,给小孩号脉,手刚搭上小孩的手,就被他身体灼热的温度给吓到了,又给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身体,没发现什么伤口,把视线放在了小孩脸上的纱布上,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拆,顾虑到小孩发着高烧,连忙将小孩翻过身,抱在自己怀里,又从箩筐里翻出了草药,忙活了大半天,。看了看外面,天快黑了,雨还在下。“也不知道阿枋什么时候回家,自己上山也没和阿枋讲,此时他定以为我在家里,大概要等明天回家了,发现我不在,又要责怪我了。”顾清和嘟囔着,叹了口气。又抱紧了怀里的人,靠在石壁上。
碧湖上,一座小亭立在湖心,亭周围的帘子被风吹起,亭子里传来悠扬的琴声,弹琴的是一青衣男子,墨色长发只用一木簪固定。
“太傅,太傅”青衣男子不再抚琴,回过头,却看不清脸,温声道“今天是王太傅的课,你怎的跑我这来了。”
来人是个八九岁的孩子,穿着倒不是特别富贵,跑到青衣男子身边,也不说话,就是站着。
青衣男子叹了口气,“罢了,来,我今日教你抚琴可好。”
小孩高兴的点点头,连道“好”。
画面一转,却是一个大殿内,殿下站着两个人,左边是一位男子身着青衣,头发还是简单的用木簪束着,右边一位却穿着铠甲,跪在青衣男子边上,大殿上方是一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诺大的殿内就这三个人,三人都不说话,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就这样静默了良久。
“太傅可是想好了。”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开口了,语气很是平淡,听不出喜乐。
“回陛下,师弟与我乃是思虑良久做出的决定,且当初先皇与我们定下誓约,天下太平后便放我和师弟归山,今河清海晏,已经不需要我等了,请陛下遵守诺言。”右边的男子语气坚定的回道。
“可我听到的却与苏将军说的不一样啊,人人都道苏将军与太傅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后更是焦不离孟,暧昧得很,倒不像是兄弟,倒像是情人啊,我朝虽民风开放,但此等壮举,还真是少见呢。”被称作陛下的男子语气轻佻,将“暧昧”和“壮举”四子咬得极重。
跪站在右边的男子听了这话也不争辩,原本正经的脸也因这话红了一红,眉宇间却有些羞涩,似是被人撞破心事的羞涩,要是让外人见了定会吃惊,一向严肃的苏将军怎会与羞涩挂上钩,苏将军脸往左边的青衣男子那边看了看,却见青衣男子也正看着他,笑意盎然,青衣男子伸出了手,将他的手牵了起来,转过头,薄唇轻启,声音温柔有磁性
“云承,你就别打趣师兄了,师兄一向脸皮薄。当初师傅命我下山,师兄放心不下我,也随我下山,如今我的使命完成了,也该回去了,如今你也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我也没什么不放心了。”眉眼间俱是压不住的欢喜,又说道“若是以后得空了,我与师兄也是来看你的。”
“太傅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太傅还曾教导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的今日自己说话不算话了。”被叫做云承的人语气阴测,看不清表情。
青衣男子听到后一愣,又笑了“阿承怎还和小孩子一样,当初你闹得那般厉害,我要想哄住你,可不得顺着你的话说嘛。”说着走上前,拍了拍云承的头,像哄小孩一样,“阿承,如今我确实该走了,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好不好,日后我与师兄还请你来做个见证呢。想来也只有你会来了。”
云承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听到这话后顿时一怒,猛地一挥,将男子的手打掉,青衣男子没料到他反应会这样大,一时不注意,往后倒去,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阿和。”被称做苏将军的男子大惊失色,想去扶住青衣男子,却慢了一步。
云承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脆弱,大惊,连忙把他拉回来,横抱在怀里,急忙问道“可是伤还没好全,是我的错,我不该与你动手。”
青衣男子轻笑了一声,“不碍事的,我该早点和你讲的。”想要下来,却发现对方抱得很紧,又摸了摸对方的头“好了,放我下来吧。”
“好”,云承轻声答应了,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戾,像是决定了什么。
画面又是一转,场景却是一间寝房,被帘子遮盖的休息的木板上传来一阵惊呼声,声音的主人非常scared,却发现全身没了力气,“阿承,阿承,我是太傅啊,你快起来,你喝醉了,你喝醉了,阿承。”声音的主人十分绝望,恐惧,却无法挣扎开。
“太傅,我当然知道你是太傅,我的太傅,不是别人的,只能是我的,太傅想走,太傅想走到哪里去,不带阿承可不行。”说着就用mouth堵住了说话的人的mouth,这样这样。。。。
怀里的人似是不舒服地动了动,顾清和顿时从梦中惊醒,是了,他又做梦了,顾清和好久都没做梦了,今天又梦见了,梦里的人和事让顾清和很是疑惑,他就是一小小的医师,那里会认识梦里的哪些人,想来是看话本子看多了,可梦醒又总感觉一阵心悸,梦里人的喜怒哀乐,绝望,痛苦,那样的清晰,像是他经历过了一般,想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自己就在这里长大,这里这么偏僻,自己怎么可能会经历过哪些东西,正想着,怀里的人便醒了。
顾清和柔声道“醒了,我上山采药,途中下起了雨,进山洞避雨,就看见你倒在这里,你”话还没说完,怀里的人就抱住了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了自己怀里,浑身都在抖,顾清和一愣,笑了出来:“你倒是不认生,别怕,年你安全了。”拍了拍小孩了背。
心想“这小孩浑身是血倒在这里,想必是家里遭遇了什么变故,见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想来他一个人倒在这,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知家中还有没有人,若是问他,看他这个样子,定是吓得不轻,问起他怕是又会让他回想起糟乱的事,他若不说,我还是不问了,先带他回家,养好伤再说,等来日他想说了,再说也不迟。”想着心中有了权衡。
脖子忽然一松,顾清和低头就看见男孩手摸着自己缠满纱布的脸,神色慌张,顾清和理所当然的认为小孩脸上受了伤,小孩子自尊心强,定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脸,便说道“你放心,我没有拆开纱布。”说着把手按在男孩的手上给他号脉,“你的烧是退了,但还得修养个几日。你如今可有去处?”
男孩摇了摇头,又抱紧了顾清和,把脸埋进了顾清和的脖子里
顾清和眼神更加温柔,柔声闻道:“那便随我去我家可好?”
男孩点了点头。顾清和看外面雨也停了,阿枋还没来,估计是还没回家,不知道自己出来了,抱着男孩,背上放在地上的箩筐,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