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南归》LLLLLeo

8、八

　　南归八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莱和浦原喜助的相处出奇地顺利，不可否认地他们之间确实也存在着一定天生的默契。
　　就她观察而看浦原和蓝染之间确实存在相同之处，但正是因为她与这两人都接触过，才深切地明白蓝染所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所指为何：前者安贫乐道，后者傲世妄荣。

　　有些时候莱觉得她和蓝染就像夜一和浦原，只不过没有他们幸运，关系也没有那般开朗。之前她分析浦原应该是在较为美好的环境里成长的，于是她猜测四枫院夜一就属于美好中的一部分：他们的遇见应该是恰到好处的，正好出现在最需要彼此的时候。浦原喜助给夜一自由、包容的空间，夜一给予他理解和陪伴。所以说莱羡慕他们，羡慕这类人。

　　灵魂伴侣的遇见不论早晚都十分美妙，就像无论何时人们都欢迎命运的走向回到正轨，他们只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百年以后莱曾设想过如果她在蓝染最需要她的少年时候出现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后来自嘲地将这个设想终止于开始，历史不容重演，她又怎么敢自大到能够改变一个人。他们是那种缺乏幸运的人。说起来啼笑皆非，莱最需要蓝染的时候她甚至还活着呢。

　　和浦原喜助熟络之后偶尔她会做一些意大利美食送给他，一般是小吃或者甜点，最常做的是牛肚包和鲜奶冻之类不那么复杂、卖相甚佳的食品。起先莱还担心他吃不惯，因为就目前为止吃过她做的东西的人只有蓝染，而蓝染一看就对西方新事物接受良好，他甚至更喜欢喝红茶。事实证明哪怕是不同的世界人的味觉仍旧是高度一致的。这也是另外一个让莱愿意花时间做东西的原因：浦原喜助吃东西的样子非常可爱。

　　这和他平日里给人懒散不修边幅印象迥然不同，细嚼慢咽的强烈对比让她好笑地想到待字闺中的大小姐。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对这边的筷子构造相当纳闷，夹食物的剪短有些过于尖细了，而且并没有很多人按照这种筷子设计的构想文雅小口的吃饭，喜欢大快朵颐的人还是占多数，哪怕用两根竹签也做得到。而显然浦原是那种规规矩矩使用这种筷子的人。习惯是根深蒂固的，莱本来还担心像汉堡一样的牛肚包会让他无从下口，然而她奇异地发现他依然能够用那种文雅的方式解决掉这类很难讲究就餐细节的食物。

　　她其实有疑问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之间的关系有没有到浪漫的那种程度，观察了很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干脆和浦原的关系保持得更为清晰以防误会，每次给他带吃食都会额外备置一个食盒托他带给夜一，她的那一份会做得格外精巧些，毕竟人再怎么率性到底还是出身贵族，见的多是细致的好东西，送的礼物虽说只是礼貌但也不能因此而弄巧成拙。只是有一点倒是让莱很遗憾，她隐约察觉到夜一对她有或多或少的疏离。

　　来二番队已有半年多，让她更为苦恼的还是计划的进行。自她进入实习以来莱和蓝染一次也没有见过面，浦原和她接触太频繁，护廷十三队几乎也没有假期，她去据点的机会比在真央还少，身边需要提防人反而越来越多。目前她的计划是进一步获得浦原的信任，看能不能亲密到能进入他实验室的地步。她有很好的记忆力，只肖有机会，她甚至可以背下来很多数据。

　　这些时日下来莱通过观察也差不多知道了他的实验室在哪，离他办公的地方意外得近，外面看来就像是一个相互连接、注意隐私的内室，这个安置很巧妙，因为往往最明显的地方反而是人最不容易注意的地方。根据生前和那些黑手党男人们相处的经历来看，进入实验室应该需要密码、指纹之类的通行证。为此她专门花了不少时间调查尸魂界的科学发展程度，结果显示他们有相当惊人的生物学成就，毕竟魂魄本身就十分耐人寻味，这显然成为了他们研究中的中心。而在电子技术上则是最为薄弱的，因为死神拥有的灵力让他们的安保确实不用太依赖物质。这是对她很有利的条件，如果他们有那种能识别眼球的精密仪器她就不得不考虑剜下浦原喜助眼睛的方法途径，那不管用哪种方法都风险极大。

　　至于指纹和密码，莱只需要一瓶石墨粉和一卷透明胶带，指纹的话她还需要一点能快速凝固的胶水。做情人的日子并不是一无所获，这种刑侦和一些其他反侦察的技巧她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浦原喜助锻炼她的时候偶尔会拿一些小发明来辅助，每次给她她都会向他确认之后是否要回收，那些送给她的小玩意之后都会被她肢解拆分开来做研究。他是真聪明，东西也做得精巧，最开始的几个莱一个手快就再也没拼回去过，后来逐渐找到了他的思维模式情况才好转很多。
　　虽说那些工具和虚化死神化没什么直接关系，她依旧会把觉得新奇的原理和零件的组织方式都记录下来，为了保险起见关键的数据文字都用了意大利语誊写。

　　莱空闲的时候经常会去一家装潢别致的餐馆，那家店和内庭挨得很近，经常有死神光顾，关系好的席官们小聚也大都会选择这里。店主考虑周到，里面有不同规格的包间，也有适合一个人饮茶放松的雅室。莱会在人流量不大的时间段订一间这样的房间休憩，她本就是不爱热闹的人，二番队队风说不上热情，到底人还是多的，浦原人虽温暖和煦，终归不是一类人，和他相处轻松是一回事，神经紧张又是另一码事了。

　　她来不仅是为了休息的。从前在据点的时候莱就知道蓝染会光顾这家餐馆，也知道他有包间饮茶的兴趣爱好。本来想着通过这家店兴许能见上一面，没成想这家店的小二和她颇有渊源。那人视莱为救命恩人，在见到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在早几年莱当医生的时候曾无条件地治疗了他的急症，对此他一直心怀感激。于是他成了莱和蓝染之间最好的信使。莱会隔几个月把情况和整理好的原理写成书信交给他，再由他待合适的时候转交给蓝染。雅室隐蔽性不错，又有涉及命的恩惠在前，也不用担心这个小二会生出事端。

　　一般情况莱会选择下午两三点太阳正好的时候去，这个点在职的死神往往在忙碌工作，学生也都在上课，附近的居民不是在劳作整理家务事就是在午睡休息，是生意最清淡的时候，也就只有她这种既不用上课又不用工作的闲散人士会到访。
　　莱不太品得来茶，她享受的更多还是氛围。这个时间节点的阳光璀璨而干热，她会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任由阳光曝晒，这时热度具有正午独有的力道，晒在身上会带有细微的刺痛感。趴得久了会逐渐上升一种慵懒惺忪的感觉，意识像气球一样会随热气轻飘，于是她整个人处于松软而幸福的浅睡眠状态。
　　恍惚间莱会觉得回到了过去，她依旧生活在西西里和丈夫一同购置的独栋小别墅里，在阳光明媚的闲静下午躺在院子里的沙滩椅上午睡小憩，任由紫外线把她晒成明亮健康的小麦色。而现在的一切如梦，她甚至错觉也许一觉醒来雷纳托就会站在她身侧责怪她为什么不抹好充足的防晒霜。
　　只可惜这样的幻觉并不常有。

　　那天回去之后浦原喜助调整了她的训练方案并希望她保存体力，面带骄傲地宣称他研发出了可以辅助死神和斩魄刀沟通的道具，并信誓旦旦地保证有足够的成功率。其实大可不必。莱心里腹诽道。不过按照她现在真实的能力强度，如果再延缓斩魄刀的呼唤可能确实会对她继续提升带来负面影响。

　　一周后浦原带莱到了二番队独立、可封闭的训练场，她看到空地中心矗立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形似棺材的仪器，旁边零星放着三把崭新的浅打。莱徐徐走过去拾起其中一把刀，手腕扭转划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你这个仪器需要我拿着刀躺进去吗？”

　　莱回头问道，意外地发现浦原喜助脸上心不在焉的神情。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侧头，找到合适地角度对上他的眼睛，敏锐地发觉浦原的眼神有些飘忽烦躁。

　　“你还好吗？” 莱安抚性地把声音放轻，“ 是仪器出了什么问题吗？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下次再试。”

　　“没有没有，只是昨天没有睡好。” 浦原喜助的声音一如往常轻快活泼，几乎要让人产生先前看走眼的错觉。“莱只要把浅打插进仪器，运转灵压并进入冥想状态就可以了。它会持续放大你的灵子波动的频率，更容易和斩魄刀形成共鸣。”

　　“不过放大波动的代价有些大，比较消耗体力，频繁使用的话会对魂睡和锁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请绝对不要超过三次。”浦原略带歉意地向她笑笑，“毕竟这也是我不久前才做好的，没有绝对的保证。”

　　“我明白了。”莱拍拍他的手臂，“放心吧。”

　　在发明上她无条件信任浦原喜助，这是很难得的，信任对莱而说无疑是奢侈品，就目前为止她全权交予信任的只有蓝染一人。大概是确信浦原的良善和责任感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她才会如此放心当他的小白鼠。

　　当莱按浦原所说的将浅打插入仪器，猛然放大波动像刺耳嗡鸣一瞬间轰炸了她的神经，刺得她脑仁发疼。这显然是报复性的，这阵嗡鸣是她斩魄刀歇斯底里的尖叫，责怪她压抑囚禁了它如此之久。这威慑到她了吗？当然没有，反而少有地燃起莱的斗志。她这样热衷于掌控全局的人怎么能容许由自己灵魂独立出来的个体反抗她呢？

　　这将是一场驯服。

　　莱甚是气定神闲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