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愿》喵花花

6、六

　　我拨弄低矮的树梢，雪簌簌落下。
　　我囚禁左如愿已十天有余。
　　大陆上盛传失踪学生全家无辜被杀，社会上冒出许多叫嚣着要为底层百姓伸张正义的人。但这事儿完全不关底层百姓，左如愿好说歹说也是一介贵族，姓入了大陆图谱的贵族。那是和底层人民没半点关系的姓。到处都有这种人，打着正义旗号道德绑架，为自己谋得一点福利是一点，——到处都有这样的人。
　　但他们始终掀不起风浪，左如愿失去了赖以为根基的家族靠山，于是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他了。除了对他抱有好感的少女们，算我一个。
　　我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甚至经过这么多天，他在我心里占的比重还要更重一点。
　　因为我发现，哪怕他在我身边，我还是不了解他，如同透着层毛玻璃，如同雾里观花，如同热气氤氲上洗浴室的玻璃，你擦去一层便再上一层。
　　未知最有趣，我永远不厌烦未来。人生的轨道没有既定，所以此刻的我会分裂出无数个，做出无数个决定，并走上开满野玫瑰的小路。无疑，无论多少个我，哪个我，都会选择得到左如愿。他是珍宝，求而不得竟被我遇上。
　　“我说——”在初雪化冰的某天，我对左如愿说：“你讨厌我吗？”
　　左如愿坐在他的床上，正视着我，过这么多天，他习惯了被人掌控的生活，我没有给他弄监视魔法，但他的房间刷满了了魔法绝缘材质的油漆。之前他都避着我的视线，他适应性实在很强，没过多久我们的相处模式已经回到了之前的不熟稔的同学关系。
　　他用手腕拄着下巴，看着我笑，他说：“没有。”
　　我怔愣了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有些窃喜。然后我问：“为什么？”这是得寸进尺的问题，他没有必要回答我。
　　左如愿歪头，有些长的刘海就垂落下来，给人一种极为诱惑的感觉，美丽精致，绝无颓丧。他无法为我露出更多表情了，至少现在如此。他还是之前的语气：“这里的伙食比学校好，还不用交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这句话尾音浅下去，换之为他起身，走到我面前，一手扶在凳子上，然后弯下身子，逼近我耳侧，他语气少见的暧昧，轻软粘腻如毒蛇的吐息。
　　他说：“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