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 张新杰]这个牧师我要了》鱿鱼套娃

6、债务相抵

　　俗话说得好，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近来某档综艺表明，爱哭的女孩运气更好。
　　而白裕裕，本就有锦鲤属性，再加上不久前在比赛场地里流下的几颗“鳄鱼的眼泪”，她很快迎来了新一轮的好运气。
　　还是个桃花运。
　　在一起看了一场比赛之后，闻越对白裕裕产生了好感。至于这个好感为什么会产生，姑且认为他是被白裕裕那浮夸演技之下展露的欢脱真性情所迷惑吧。
　　然后，白裕裕就收到了他一起看电影的邀请。
　　白裕裕的大学四年，除了上课不得不去教室，其他时候的生活就和山顶洞人没有本质区别。如果说猫是最能接受一成不变的动物，那天天窝在寝室打游戏、看小说的白裕裕，就像一只怡然的猫，重复着每一日夜的单调。交际、联谊什么的，她完全没有体验过。
　　所以，能够证明她是计算机专业的唯一证据，大概就是这万年单身的情感状态了。
　　虽说白裕裕对脱单这件事也不是特别着急，因为比起自己谈恋爱，她更喜欢扎在小说里磕别人的cp。但好不容易真有个男孩子约她出去，白裕裕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这算半个约会吧？嗯，得整点不一样的……
　　第二天，刚从食堂吃完早饭回来的张新杰和张佳乐，就在走廊上遇到了这个和平时非常不一样的白裕裕。
　　扎马尾的发圈换成了一条明黄色的发带，自然卷的中长发随性地散落着，没有平日里那故作轻熟的小西装，而是穿了一条小裙子。
　　一条碎花连衣短裙，一般人还真hold不住的那种，碎花这元素穿不好就是一个“村”字。可白裕裕大学四年在寝室可不是白呆的，风吹不到太阳晒不到的，肤色直接进化成亚洲少见的冷一白。再加上她那天生浅色的头发，配上明艳的小碎花，简直不要太好看。
　　甚至，还有些小性感。
　　张新杰第一次见到这样打扮的她，都迈不动脚了（这是旁边同行的张佳乐自行脑补的…）。
　　不过，张新杰的目光确实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似是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个微表情，白裕裕面试的时候见过更严肃版本的，知道标准答案的她连忙看向张新杰作举手状：“我戴眼镜了，隐形的。”
　　白裕裕不但直接看出了他的想法，还反应这么快地解释了，张新杰在原地愣了几秒。因为他没打算问出口，更没想过对方主动说了要怎么接。
　　果然救场还得靠最佳助攻张佳乐，他忙开口打趣问道：“隐形眼镜都戴上啦，裕裕姑娘今天是不是有约会啊？”
　　初升的太阳微光斜斜地照进俱乐部的大楼，打在张新杰棱角分明的一半边侧脸上。晨曦本该是一股温柔的力量，但他给出的表情却宛若笼上的是一层阴云。
　　这反物理的效果，当是因“约会”二字造成。
　　“不是约会啦。就是一起看个电影，因为是3D的，带镜框眼镜不太方便。”
　　听到第一句，张新杰默默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阴云也散去了些许。结果听到后面补充的几句，那感觉，就像瞬间被十级的穿堂风灌了个满怀。
　　再一看白裕裕虽摆手否认，但白皙的双颊分明爬上了浅浅绯红。
　　张新杰的表情已经不是一层阴云这么简单，而是乌云密布那么严重了。
　　以为在他助攻之下两人进度神速的张佳乐，毫无眼力劲儿地问了一句：“和谁一起？”
　　“嗯…就…就是技术部的一个同事。”白裕裕说完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看地面。
　　“啊？技术部？不是和……”张佳乐瞪圆眼睛捂住了嘴。
　　和谁？和你旁边那位脸上写满“生气”二字的张新杰？张佳乐选择闭嘴消音。
　　“那我先走啦，张副队再见，大神再见！”轻快的语气拖着微微上扬的尾音，白裕裕开心地往技术部去了。
　　一直等到白裕裕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张新杰这才偏过头来，对着张佳乐来了这么一句几乎是从咬紧的牙缝里吐出来的话：“她为什么喊你大神？”
　　张佳乐顿感后背一凉。此时的张新杰，就像一个牧师和多个剑客的集合体。眼睛里闪着冰雨剑的寒光，语气是飞刀剑的迅疾，丢过来的技能却是一记晃瞎人眼的十字军审判。
　　万幸，队友伤害免疫。张佳乐底气十足地回道：“喊我一声大神怎么了，张佳乐的名字后面加这两个字很奇怪吗？”
　　是不奇怪，可张新杰的攻击还在继续：“你还喊她裕裕。”
　　张佳乐无语了：“这…我……”
　　张新杰拒绝听他解释，扭头就走。
　　这下张佳乐可真是又委屈又想笑，他朝着张新杰那刚从醋坛子里出浴的背影大喊：“喂，有本事你把她技术部的同事开了~”
　　就知道在我这儿酸有什么用啊！
　　此举成功收获张新杰恶狠狠的白眼一枚。
　　而另一位当事人白裕裕今天心情是真的好，一早上过去，到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的。
　　只不过，她遇见了奇怪的事情——
　　她竟然在食堂门口撞见了已经吃完走出来的张新杰。
　　“咦，张副队今天怎么来早了啊？”她主动伸手打招呼。
　　谁知这位张副队却像没看见她一样直接走掉了，连个余光都不给。
　　“什…什么鬼？！”这没有感情的无视让白裕裕感觉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她呼吸不畅地怔在原地半天，甚至忘了把招财猫一样姿势的右手从半空中收回去。
　　“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阴晴不定的上司？言情小说诚不欺我。”
　　“昨天还装可怜求安慰，我一个黑粉被骗得忘了自己的立场跑过去哄他。”
　　“要知道我写论文的时候都不会正经列参考文献，为了他，我特地在匮乏的知识库里找了句名人名言，还特地选了又冷又尬但符合他气质的一句。”
　　“结果呢？这才过去一天不到，竟然转头就不理我了？”
　　原本白裕裕还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把游戏角色和真人分开，角色行为是不是不应该上升真人。毕竟第四赛季让嘉世输掉比赛的名字，电子屏上显示的是石不转，不是张新杰啊。
　　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角色和操作者是不分家的。整个联盟除了方锐大大如今使用的角色和本人气质大相径庭之外，还有第二个角色和操作者气质不一样的人吗？
　　“石不转角色讨厌，它的操作者也好不到哪儿去！”
　　白裕裕今天虽然是一个人吃的饭，但内心的天人交战可是热闹得很。
　　不知道是被张新杰气的还是隐形眼镜戴久了，白裕裕的眼睛都红了一圈，又干又涩，特别难受，感觉下一秒两个眼珠子就要夺眶而出。
　　“吃完了吗？”
　　“还没。”
　　嗯？哪来的一问一答？
　　白裕裕恍惚抬头，泛红的双眼透过模糊的隐形眼镜，仔细辨认了半天还是不敢相信，这会儿站在她旁边的居然是张新杰。
　　“张副队有何贵干？”白裕裕学着他刚刚的无视，低头夹菜，有些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带你去医院。”
　　“什么？”白裕裕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觉提高了音量，“去医院干嘛？”
　　“看眼科。”
　　白裕裕：“……”看眼科这几个字，她从来只当是一句用来吐槽的话。可没想到今时今日，张新杰居然带她去实践了一把。
　　真看眼科。
　　“你度数这么高，还有散光，不能随便戴普通的隐形，会加深度数的……”面对一脸正色向她普及专业知识的眼科医生，白裕裕有些想笑。眼科医生都戴着厚厚的眼镜片呢，好神奇！
　　“戴上这个就好了，这是为高度近视加散光患者量身打造的一款。”说话间，医生直接上手撑开她的上下眼皮，迅速把之前的那副摘了，又麻利地换上了一副新的。
　　白裕裕再一睁眼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虽然她脑子里还一直在想：“她说我是患者，患者，患者……”
　　而站在一旁的张新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她不戴眼镜的样子，这回是真的迈不开脚了。
　　原来…这么好看。
　　一双典型的柳叶眼，笑起来会自动弯成两轮小月牙，浅琥珀色瞳孔间流转的眸光，清澈又灵动。最是神来之笔的，当属右眼角下那颗颜色温淡的泪痣。平日里因为有镜框的缘故，从来没有露出来过。
　　现在看来，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至少把她的美盖住了一半。
　　“我说一下关于使用这个隐形眼镜的注意事项……”这个医生可以说是很负责了。
　　可白裕裕呢？注意事项什么的，压根没听进去。此刻她正对着小镜子仔细打量着她的新隐形眼镜呢，这新奇的劲儿像极了第一次看见雪的南方孩子——
　　兴奋、激动又老土。
　　被患者无视的医生：“……”
　　张新杰连忙开口接道：“您和我说就好。”
　　医生的第一反应：“哦？”
　　医生的第二反应：“哦。”
　　被无视就算了，还被塞了一嘴狗粮。医生冷漠地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便赶紧喊下一位患者进来了。
　　看完眼科整个人都舒适了的白裕裕仔细想了想，觉得张新杰今天对她所做的系列行为可以功过相抵，甚至功大于过。于是便主动开口缓和气氛：“张副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隐形眼镜不合适的？”
　　“猜的。”
　　啧啧，真是近墨者黑啊。这才和白裕裕呆了几天，张新杰说起谎来也已经不必打草稿了。
　　真相是，他明明是在食堂门口故意无视她的时候知道的。是看到她那不正常的眨眼频率和红了一圈的眼眶之后，知道的。
　　以往都会算准白裕裕去食堂的时间，然后提前坐到那个熟悉的位置等着她一起吃饭的张新杰，今天其实是故意提前去吃完了饭的。
　　因为他确实在生气。从大清早听到白裕裕的“约会”二字开始，他就冷静不下来。要是待在一起吃饭，他怕他控制不住地就要说出一句：“不要去，不准去。”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因为没有任何立场。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任何立场将这个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在嫉妒的情绪表达出来。
　　可即便是生气到故意无视她，却又依然忍不住地想要关心她。
　　只要一见到她，就想知道，她是不是一切都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需要他做点什么。
　　所以只是余光小小地一瞥，看到她那红红的眼眶，他那颗想要狠下的心瞬间就缴械投降了。
　　好没骨气。
　　可是，喜欢一个人要什么骨气呢。
　　“这样嘛…”白裕裕竟然信了，“哦对了张副队，你微信是什么，我把隐形眼镜的钱转给你。”
　　闻言，张新杰脚下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但很快调整回来。
　　“我没有微信。”
　　“啊？那，支付宝呢？”
　　告诉她支付宝不就是告诉她电话号码了吗？有了电话号码不就能搜到微信了吗？就算她想不到搜，微信不是还自带添加手机联系人功能的吗？
　　于是张新杰果断否认二连：“也没有支付宝。”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既没有微信也没有支付宝？难以置信的白裕裕没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有手机吗？”
　　张新杰：“……”
　　“那个…白嫖不太好吧。”得知转不了账的白裕裕说这句话的样子，像极了过年收长辈红包的你——
　　明拒暗迎。一边假意摆手推脱，一边生怕撑过来的口袋不够大。
　　长辈张新杰早已看穿一切：“行了，走吧。”
　　“咦？是不是走错方向了？”白裕裕有些看不懂这个行车路线。
　　“不是去电影院吗？”张新杰理所应当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个双方早就达成合意的履行通知。
　　既然没有立场，那就自己创造吧。
　　“啊？这…”白裕裕震惊到语无伦次，“这……怎么就变成我们一起去电影院了？”
　　“债务相抵啊，难道你要白嫖？”不愧是张新杰，竟会联系上下文，将对方的“白嫖”二字拿为己用。
　　“可是，闻越约了我……”
　　“他今天加班。”
　　“啊？这么突然？”
　　嗯，可怜的闻越确实被突然增加的工作量困住了。
　　白裕裕尚有一丝狐疑：“可是，两张电影票和隐形眼镜的价格，能抵吗？”
　　早就料到这个问题的张新杰，会心送上最后一击：“不能。所以，爆米花和饮料也是你买。”
　　要问学过微积分的白裕裕数学是什么水平，答案就是：随便拉个小学生过来都能吊打她。
　　新换的隐形眼镜片晶亮通透，但镜片内的眼神却逐渐呆滞，浑然不觉的白裕裕喃喃道了句：“嗯，这样应该抵得差不多了……”
　　至此，战术大师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