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终极番外 下雪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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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阴天、晴天还有雨天相比，古代的诗人们一定更喜欢下雪天，从他们写出的诗歌数量就可以看出来。
白裕裕也一样。她虽然是个大俗人，可她毕竟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和韩剧，里面出现的所有下雪天都和浪漫的剧情有关。
所以，尽管待在供着暖气的屋里，根本看不见屋外风雪漫天的美景，但只要想到今日天气预报上的图标是一片六角形的雪花，她就觉得好浪漫。
在温度降到零下的寒冬，裹着厚厚的毛毯蜷在沙发上看剧。身心完全卸下了防备，暖气又是刚刚好的温度，靠上喜欢之人的肩膀，猫在脚边安然地小憩。
如此恰到好处的气氛，让白裕裕一下子就能理解三国里那个乐不思蜀的人了。
她也好想，就这么虚度光阴下去。
这种不切实际的咸鱼想法，大概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吧。
“张新杰，你觉得这个剧好看吗？”白裕裕看似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剧情，其实是在检查身旁这位对电视剧兴趣不高的人有没有睡着。
“好看。”
噫，回答之快，求生欲之高——
一定又没好好看！
白裕裕可不打算就这么让他敷衍了事，她刨根问底道：“哪里好看？”
“嗯…”不过她还真失策了，这次张新杰居然认真看了剧情，虽然他觉得好看的点有些不同寻常，“这个反派角色塑造得不错，很有喜感。”
哇，连张新杰的注意力都能吸引，不愧是今年最火的网剧。
正看到里面的反派角色准备实行下一步的计划时，门铃响了。
电视剧情正精彩谁去开门这个问题，简直和大学小组作业谁来汇报这个问题一样考验人性。
“你去开。”两人异口同声，非常默契地说出了彼此的心声。
谁都不想动。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唯有最原始的方式才能定纷止争——
剪刀石头布，愿赌服输。
张新杰看到对面白裕裕伸出了两个手指，胜利的喜悦只在脸上挂了一秒，一记好好的拳头就这么活生生地在对面耍赖的眼神里舒展成了布。
“你输了，快去开门！”不顾游戏规则的白裕裕十分满意地将张新杰往外推。
“好，我去开。”
奇怪，他明明输了，还是被迫输的，可却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挺开心。
剪刀石头布的发明者一定没想到，他的游戏会被广大情侣们如此亵渎。
说好的愿赌服输呢，结果竟然变成了“你想我赢还是输”。
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白玉卷：地铁、老人、手机。
话说就是开个门而已，怎么需要这么久啊。
“张新杰，快过来——”白裕裕朝门口喊，“你喜欢的反派出来了！”
结果这一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她傻了。
“妈……”
听白裕裕喊出了这个称呼，张新杰整个人也有点懵。
“老妈，你…你？”母上大人的死亡凝视把白裕裕吓得语无伦次，上回感知这遥远的压迫感，好像还得追溯到她高中去网吧玩游戏被抓包的时候。
偏偏这时候电视里正放到那个反派人物去大牢里探监他爹，他爹又偏偏说了这么一句：
“你来干什么？”
要不要这么应景啊我的天。
“阿姨，请进。”很快回过神来的张新杰赶紧把白妈妈请进了屋。
白裕裕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母上大人正憋了一肚子的火。
而这火气多半是因为她：她没说她搬到张新杰这里住了。
“完犊子了。”白裕裕已经做好了被一通念叨的准备。
果然知母莫若女。
白妈妈之所以大晚上的从家里杀过来，就是因为看到了白裕裕刚刚发的一条秀恩爱的朋友圈。不仅定位和原来住的人才公寓不一样，而且旁边居然有个男人的肩膀，关键是还看不见这人的脸。
傻闺女莫不是被人骗了？
当怀着这个想法火速赶来的白妈妈看到半躺在沙发上面色红润的白裕裕后，满心的担忧瞬间就化作了满眼的刀：“在人家里住得挺舒服啊。”
几乎是求生的本能，白裕裕赶紧把她身上裹着的那条代表“舒服”的大毛毯甩掉，并企图通过进献谄媚之言拉低母上大人的火力线：“哈哈哈老妈，你真是太聪明了，居然一眼就看出来我搬家了。”
“不过，你就没想过，万一是你女儿发财了换了个大房子呢？”都这时候了，白裕裕居然还在垂死挣扎，她甚至还觉得她这个说法挺合理。
正巧这时候电视里放到那个反派对他爹说：“我最近看了很多兵书，研究了很多战例，我亦有成为世间良将的潜质。”
天哪，原来从古至今都一样，子女都喜欢在父母面前小小地展露骄傲求夸奖。
果然剧火是有原因的，可以引起观众强烈共鸣。白裕裕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并在心里给编剧点了个大大的赞。
结果白妈妈听闻，先是莫得感情地睨了她一眼，继而毫不留情地“哼”了一声，这连贯的动作想要表达的意思和电视里反派他爹接的台词如出一辙：
“绝无此种可能。”
白裕裕：“……”
“这剧不行，”她抄起手边的遥控器，对着屏幕就摁下了关机键，“以后不看了。”
说完她余光不小心瞥到旁边的张新杰，居然看到此人正不停地抬手扶眼镜，他这个行为和用咳嗽掩饰憋不住的笑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吧，张新杰一定在心里嘲笑她八百遍了。
白裕裕无语凝噎。
“阿姨您先坐，我去给您泡杯茶。”
等到客厅里只剩她们母女俩之后，白妈妈的盘问正式开始了：“说吧，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嗯？在一起？”这问题问的，让白裕裕感觉她老妈好像和她不是一个频道的。
难道还不知道她在谈恋爱吗？
“我之前不是发过一条朋友圈说我脱单了吗？”
天地可鉴，白裕裕的确在脱单的当天就发了，而且非常直白。
可白妈妈却不以为意：“你脱了这么多次单，谁知道是真是假。”
这时泡完茶回来的张新杰听到白妈妈的这句，端着水杯定在了原地。
“脱了这么多次单”，这对于一个母胎solo来说根本就是莫须有的指控嘛，白裕裕立马急了：“我…我什么时候脱过很多次单了？！”
白妈妈：“唉，你之前不是看一部韩剧就嚷着脱一次单吗？”
哦，原来指的是她单方面宣布脱单。
吓死了。白裕裕扶额：“老妈，你下次记得一次性把话说全了。”
她是没关系，可她男朋友是个严格按照字面语义作阅读理解的人啊。
在张新杰面前，任何的歧义都无处遁形。想当初叶修找他帮忙杀个角色，也得在“帮我杀个人”后面加上一句“游戏里”。
“阿姨，请喝茶。”误会解除，张新杰这才走上前来，将水杯递到白妈妈面前后，坐回到了白裕裕旁边。
“你们认识多久了？”白妈妈继续盘问。
虽然多个人头能帮着分散点火力，但也可能会出现痛击队友的情形。比如对这个问题的回答，白裕裕和张新杰就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半年多一点。”
“7年6个月零14天。”
白裕裕：“……”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单方面的认识也能算认识吗？
“懂了，这一定是战术大师的战术。”白裕裕暗忖。
果然，张新杰顿了顿后又开口了：“我和裕裕是一个高中的，我比她大一级。”
嗯，看来首先是要营造出一种彼此知根知底的感觉。
“阿姨，很抱歉没能及时去拜访您。”
其次是放低姿态主动认错博取好感。
“但我是真心喜欢裕裕的。”
接着表明自己的真心……
白裕裕正在认真揣度他的战术呢，突然间她的一只手就被牵了过去。
“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
张新杰侧过脸去看她，目光中的坦然和深情在突然安静的空气里一点点地放大：“只要裕裕同意，我随时都可以。”
他……是在执行战术吧？白裕裕有些恍惚。
可是他看上去是那么真诚，那么不容置疑。即便果真是战术，是陷阱，那么他抛出的这个饵，却让人心甘情愿地想要上钩。
因为白裕裕对上的，是一个足以让人相信自己被深爱着的眼神。
怎么办，她好想立刻就说“同意”啊……
“咳咳……”不知道白妈妈是听不下去了还是看不下去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从战术执行的效果上看，让白妈妈安心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那我送您。”张新杰跟着起身。
不对，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白裕裕先是低头一找，再抬头一瞄，发现不对后大喊：“老妈，你把白玉卷抱走干嘛？！”
合着这是入室偷猫来了，还当着主人的面？
“喊什么喊。”白妈妈一脸心疼地摸了摸白玉卷的头，“看把孩子瘦的，我带回去养两天。”
什么？确定自己没听错，白裕裕觉得一定是她对“瘦”这个字的标准出现了认识错误。
现在还能勉强叫白玉卷，要是给她老妈喂两天，回来岂不是要膨胀成雪媚娘了？
“她主人还没同意呢……”白裕裕试图阻拦。
万万没想到，主人张新杰竟欣然应允：“阿姨喜欢就好。”说完他无比欣慰地看了白玉卷一眼，就差没发出“养猫千日，用猫一时”的感概了。
心脏啊！高手啊！连一只工具猫最后的剩余价值也不放过！
不过白裕裕突然想起来，她之前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慢慢和白玉卷熟络起来的。就像是找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论据，她再次阻拦：“白玉卷她认生！”
说完她的脸就有点疼。因为她看到白玉卷竟然十分乖巧地待在她老妈的怀里，没有一点不愿意的意思。
白玉卷：阿姨快带我走！我已经吃够他俩的狗粮了哭唧唧
白裕裕怀疑人生：认生咋还双标呢？
阻拦失败。猫到底还是被白妈妈顺走了，一个人待在家的白裕裕心情有些复杂。
终于等到张新杰送完人回来，还没等他脱掉外套她就赶紧跑上去问：“我妈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我家离这里开车来回最多一个小时，可是你却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一定有事情。”
看着白裕裕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张新杰笑着将她揽进怀里。羽绒服上那一点雪的寒气被他体温的暖所冲淡，他轻轻地捏了捏白裕裕的脸：“看来白裕裕小姐的数学，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差嘛。”
“拜托，我好歹也是和你念过一个高中的好不好。”说话间白裕裕顺从地伸手环住了他，原来真的会像歌里唱的那样，抱住就不想松手了。
“这是什么？”白裕裕感觉到张新杰的内口袋里鼓起来一块，突兀得就像是故意让她发现的。
“这是我多用了一个小时回来的原因。”
上次因为时机实在太差，张新杰到嘴边的求婚直接她被打断。之后白裕裕一直在想，他会以什么为契机再提及这件事。
没想到就是今天。
一个原本和往常没有任何不一样的一天。
一个因为她老妈的突然造访而让她有些手忙脚乱的一天。
一个，因为窗外飘起了雪，变得惊喜又浪漫的一天。
“戴上看看合不合适。”张新杰掏出戒指盒，打开，送到白裕裕跟前。
“这么草率啊，”白裕裕不乐意地扁了扁嘴，“你都没问我愿不愿意。”
“你刚才的反应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啊，原来刚才他说的那番话不是什么战术，他是认真的。
可是她不知道啊，还傻乎乎地分析了半天。
白裕裕急得去扯他的衣袖：“我不管，那个不算，你再问一遍。”
是啊，刚刚那个怎么能算呢，必须被判犯规重来。
这么想着，张新杰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取出那枚嵌在最中间的钻石戒指，眸光沉静如被月色照亮的一地白雪，开口的声音亦是格外地温柔：
“在很多人眼里，甚至包括自我的认知里，我都是个无趣透顶的人。”
“原本我以为，就这么抱着我那不变的作息表一个人过一生，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所有的改变都有了意义……”
从那天的借局表白、后来两人同居到现在他正在做的求婚，张新杰一直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发生得太快了，他是不是太过急切，太讲求效率了。就像白裕裕刚才的回答，在她那里，他们不过才认识了半年多一点而已。
可当他真的开口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一点都不快。恰恰相反，而是太慢了。
慢到他们的相遇从七年前开始，直到现在才终于走到终点。
“在那些你不认识我的时间里，无论是阴天、晴天、下雨天还是下雪天，我都好想拥抱你……”
那个她与他信息不对称的七年，那个他们错过彼此的七年，现在他想全部丢进未来的时间，用以后的无数年来弥补。
“所以，白裕裕小姐，你愿意嫁给张新杰吗？”
白裕裕看过那么多的小说，见过各种各样的求婚情节。起初看到那句“你愿意嫁给我吗？”，还会发出诡异的姨母笑，看多了之后完全就心如止水了。
她还在担心，以后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她会不会平静到给不出对方一点反应。
结果并不是。
当真正听到有个人问她这句话的时候，感动就像从天而降的雪花一般，一片接着一片，铺天盖地地落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白裕裕红着眼睛先是摇摇头，后又拼命地点头，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张新杰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来捧起她的脸看向他：“回答我。”
白裕裕这才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一把接过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直直地望进张新杰镜片后那双幽深的黑眸：“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居然说了三遍，好傻。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飞快地踮起脚来在张新杰的唇边留下一个吻，沙沙嗲嗲地开口道：“新杰大大的作息表这么优秀为什么要改，以后我愿意和你一起11点睡觉。”
谁料张·作息规律·新杰微微一笑，将人一个公主横抱就往卧室走：
“今天恐怕不能11点就睡觉了，张太太。”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终极番外 下雪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