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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他的决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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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烨的宅邸建在略微偏远之地,所以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短期内也不会有人察觉,
白絮本想着快马加鞭前去刘宅,可偏偏陆桦今日就是要与他过不去一般,非要坐什么马车,
两人竟谁也不肯让谁,僵持不已,
一旁的离沅悠闲的扣了扣耳朵,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小畜生,殿下才刚醒不久,你确定要殿下骑马?”
果然,此话一出,白絮瞬间说不什么,思量了一会,便妥协的说道:
“好,那...便乘马车”
离沅依旧嘴角带笑,看向气的脸都有些发红的陆桦,好巧不巧的来了句
“您以后在与人争辩的时候,谈及软肋一击即中啊”
听到这话的白絮怒气更甚,直接冲向离沅,一把揪住他胸前的领口,将他用力的抵在墙上,恶狠狠的说道:
“若是一会儿你离开殿下半步,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这般失态的白絮,夜沧溟的心尖好像被剜掉了一块,连着伤口,疼的厉害,一抹苦笑爬上嘴角,
白轻舟如今也有了放在心尖上的人了,是个极温柔的人,那便好
“陆桦,走了”
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
怔怔的砸进白絮的耳朵里,也将他的怒气砸的一丝不剩,看着自家皇叔从身边擦过,那双凤眸更是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忽的,抓着离沅的手不受控制的直接松下来,一阵手足无措的慌乱从心底升上来,
回过神来的白絮,张皇失措的赶忙追上那背影,连着声音也带着小心翼翼
“将、将军,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为何不让我跟在左右”
一席话落,那背影站定,却终是没有转过身来,声音像是淬着寒冰般冷淡
“本王自束发之年便组建夜狼,而后领兵出征十三年,杀敌足以有千你到底应随侍在谁的左右,你心中已有答案”
语毕,夜沧溟头也没有回,大步离开,伤口又开始疼了,似是疼到了骨子里
看着那清冷如斯离去的背影,再想起刚才那番竟有些决绝的话,白絮竟是连迈步的勇气也未曾有,
曾经亮如星子的眸子一瞬变得黯淡无光,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一种自心底散发的无措,慌乱,害怕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填满了每一个缝隙
将军是不要小侍卫了吗
此去刘宅的一路,白絮整个人都低沉极了,
毫无生气,眼尾的莲红色也比平时更深,唯一有的动作,便是时不时撩开帘子,看向前方行驶的马车,等退回来时,便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相儿,
连白瑾都有些看不下去,轻声问道:
“你可是想去寻王爷?”
只有听见王爷这两个字时,白絮的眼中才算是有了一丝光亮,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随即愣了愣,立马又赶忙摇头,
整个人看起来委屈的要命,
一旁的离沅看着这般模样的白絮,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小畜生,你也有今日啊”
随即似是感受到对面那人阴毒的目光,离沅才收了笑容,将手抵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说道:
“看着今日你把爷逗笑的份儿上,我就为你的困境解答一二”
白絮直接剜了他一眼,继续....黯然神伤
离沅看着他这样也不恼,继续说道:
“摄政王,是不是不让你跟着他,说了狠话?”
听到这话的白絮,瞬间抬起耷拉的脑袋,一脸的“求知若渴”,似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的点头
看到此景的白瑾柔和的眉眼间也免不住爬上一丝好奇,不解的问道:
“阿沅,你如何得知?”
离沅微眯了眯眼,心下想着,摄政王此时能让他跟着才算是怪了,本就不想让他知晓伤势,不躲着就算不错了,
不过,这小畜生何德何能,竟能让摄政王为他挡刀还费尽心机不让他知道,回过神的离沅,冲着白瑾颔了一下首,说道:
“回殿下,猜的”
白瑾自是一脸的不信,可某人却真真的信了,桃花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离沅,等着他的下文
离沅接着说道:
“我跟你说啊!这摄政王肯定是看你这两日总是守在殿下身边,定是跟你吃醋呢”
这话说完,离沅自己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他本就是胡诌着,想逗逗这小畜生,让他每次前来都与自己过不去,
但此时的离沅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说的竟是分毫不差
白絮:“......”
自己为什么要信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白瑾:“......”
真的与我有关吗,这该如何是好
离沅:“哎,你看你别不信啊,你细想想,为何在你们初来落华山时,摄政王与你还好好儿的,一直到你和殿下先行离去后,就如此这般了不是?”
说完之后的离沅都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编的这么有道理呢
白絮细细咀嚼,貌似的确是这样啊,某人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点,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连着声音有些微微发哑
“若真是像你说的这样,怎么解决”
离沅:“一个字,哄”
白絮:“哄?如何哄”
离沅:“我有两招,待你回京之后慢慢哄,其一,甜言蜜语,男人嘛,都喜欢听别人变着法儿的夸自己,其二,美味佳肴,俗话说的好,要抓住一个男子的心,首先就要满足他的胃”
白絮:“.....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你让我抓谁的心...”
其实这都是离沅闲来无事在一些话本子上看来的,这本叫什么名儿来,是如意郎君爱上我还是和郎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来着?
听着白絮这么问,离沅有些心虚的说道:
“哎呀!都一样都一样,换汤不换药吗”
白瑾:“......”
真的是阿沅说的这么个道理吗?
这两人的精髓就在于,一个敢说,一个敢听;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现如今的白絮阴霾之气一扫而光,满脑子都是,
自家皇叔吃醋了?吃醋?
白絮顿时觉得这个词儿怎么这么好听呢!
而在另一边的夜沧溟绝对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对着小傻侄子说了那般决绝的话,居然让离沅三言两语直接扭转乾坤了
行了小半日,终是到了这藏着秘密的刘宅,
此时的白絮再也早已整理好了情绪,自家皇叔嘛,抬眼看了一眼那依旧不肯看自己一眼的清冷身影,待回宫之后慢慢哄,
这刘子烨不愧是商贾之家,雕漆大门上悬“刘宅”金丝镶边匾额
两尊石狮子像,一左一右,好不气派,
白絮和离沅二人,直接寻了一处院墙,飞身翻入,不一会儿那大门便从里面被缓缓推开,一行人便这样轻松地入了刘宅,
只见入门便是一曲折游廊,四周满架蔷薇,整个院落富丽堂皇,看着这般景象,陆桦不禁嫌弃的说道:
“看看,一个商贾的宅邸都比你的王府要气派不少”
夜沧溟依旧没什么反应,但竖着耳朵的白絮心中却想着,
嗯,摄政王府要重新翻修一遍了
其实在刚进来时,白絮便发现,这偌大的刘宅竟是一个人影也不曾看到,待他们穿过回廊,
即将行至后花园时,一股浓重的蔷薇花香气伴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一行人不禁放轻了步子,
当花园全貌出现在几人面前时,除了夜沧溟和陆桦之外的几人脸上满是难以言喻的震惊,因为对于他两人来说,边关的萧杀的战场要比这景象不知惊骇多少倍,
白絮直接愣在原地,该如何形容,丫鬟小厮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推在一起,原本乳白色的铺地鹅卵石,此时已全被鲜血染红,甚至还有未干涸的血迹成股流进一旁的花田中,让人有种错觉,这满园鲜艳的蔷薇花便是用鲜血灌溉而生,
忽的,自园中深处又传出那女子的诡异歌声
月儿圆,
月儿亮。
猫儿都知早归家,
.......
.......
白絮心中一惊,果然在这里,
几人再次冲着那歌声的方向前行,过这尸堆时,白絮不动声色的行到夜沧溟前方,将这路上未干涸的血迹,尽数用鞋底擦净,只是不想弄脏那人的白色长袍。
过了一个转角之后,终是见到了这传闻中食小儿的山中女鬼,
那女子背对着几人坐在一碧色池塘边,一袭素净的青衫罩袍,白皙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池塘里的水,嘴里还哼着那首歌谣,
白絮不动声色的巡视这那女子周围,竟在离那女子不远处的大柳树上绑着一人,细看也是一女子,只不过,那女子的脸上竟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刀疤,已看不清原本模样,鲜血淋淋,惨不忍睹,而那女子身前还跪着一身着湖蓝锦服的瘦弱男子,两人都还尚有动作,应是还活着。
而后一声软腻却透着诡异的女童声音打破这僵局
“娘亲,你看那个哥哥居然还活着呢”
竟是那红衣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女子的身旁,无神的大眼睛却直直勾勾的盯着夜沧溟,
这下白絮更是满脸疑惑,“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陆桦嗤之以鼻的说道:
“这小姑娘大白天说什么鬼话呢”
听闻陆桦的一席话,白絮才稍稍打消了疑虑,但若他在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陆桦的眼神中满是心虚,夜沧溟的凤眸也爬上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