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血猎少女误入JO家族谱》梣音

64、迟来，道歉

　　之前在倒吊人手上受伤了之后，罗娜莉丝一直都是用绷带来代替被毁坏的挂脖背心，虽说她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是同行的伙伴中毕竟都是男性，在乔瑟夫的欲言又止，止而又欲中，罗娜莉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他的意图，往一旁的服装店走去，同行的还有承太郎。
　　“？？”罗娜莉丝疑惑地看着身边那个高大的高中生，歪着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也要陪同。
　　“在香港的时候你说的，不能落单。”承太郎感受着她的视线说，“而且我也要买衣服。”他侧过身露出了在印度的时候被小偷割破的外套口袋，索性他钱包都是放在外套内侧的暗袋里，倒没有像花京院典明那样直接连钱包都不见了。
　　他这么一说，罗娜莉丝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推开店门，朝老板娘打招呼：“定制两件衣服。”
　　“来了来了。”老板娘刚从里间走出来就被承太郎高大的个子给吓了一跳，随即挂上了亲切的笑容问边上的女孩儿，“请问定制什么样式的衣服？”
　　罗娜莉丝把自己红色的风衣脱了下来，又接过了承太郎手中的黑色外套，递给了老板娘：“这件黑的和这件红的，两件定制一件一模一样的，用你店里最好的羊毛布料做，然后再多做一件这个样子的挂脖背心。”她从超短裤的口袋里拿出钱包，从厚厚的一沓五颜六色摆的整整齐齐的纸币中取出两张五百美元，“这是定金，我们赶时间，务必快一些。”
　　老板娘做生意做那么久，什么时候一下子见到那么多钱，秉着生意上有钱的就是大金主这个理，她脸上蹦出了俩酒窝，笑得极为奉承：“好的好的，大概三个小时就能做好，两位客人可以看看店里其他衣服。”这么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两件衣服就进了里间。
　　感官灵敏的罗娜莉丝很快就听到老板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催促和严厉，生怕一步走错惹怒他们两个客人一样。

　　“她还好吧。”一片安静中，承太郎的声音成了撕裂这过于宁静的氛围。
　　这个她指的是谁，他就算不说，他也相信罗娜莉丝能够明白。她收回了打量环境的目光，转移到说话的承太郎身上，回答：“现在还好，但是他们给我传来的信息却在显示荷莉阿姨的身体正在肉眼可见地一点点衰弱，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承太郎的眼睛撞进她灿烂的鎏金色的眼眸中，稍稍有一点点失神，却很快反应过来，问她：“要告诉老头子吗？”
　　罗娜莉丝低下头稍稍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重新抬起头注视着承太郎那和乔瑟夫如出一辙的带点点蓝色的绿瞳。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在面对自己亲近的人时，她会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也会盯着对方的眼睛听他们说话，她喜欢看独属于乔斯达的眼睛里印上自己的倒影。
　　她说：“乔瑟夫爷爷他什么都知道。”
　　那位温柔的老人的眼睛里写满了了然和聪慧，虽说是个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可他的脑子从来都清明地同正值十八岁的少年一样。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察觉到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细微改变。而且，只要他开口问，她就会如实地告诉他——在乔斯达家的人面前，她从来都不会去刻意隐瞒什么，她从来都不会说谎。
　　看着那双没有保留的眼睛，听着她如此娴熟地肯定自家那个看起来不靠谱的老头子，承太郎神差鬼使地问了她明明已经在知道答案的问题：“你和老头子认识很久了？”
　　第一次听到承太郎主动表达对她的过去产生兴趣，她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点点头：“嗯，已经认识很久了，从‘奥·罗娜莉丝’这个人生开始的时候到现在。”
　　她不介意多说一些，反正这些总是会被知道的，她并没有想过接下来的话承太郎早就从另一个乔斯达嘴里听到过了。
　　“明面上的资料上，我是SPW财团超自然研究部门的前部长是特拉斯·米斯特的养女，是被他从英国郊外一个着火的房子里找到的婴儿。但是实际上，同特拉斯一起找到我的，还有黑主学院的现任校长，吸血鬼猎人世界里被誉为传说中的猎人的最强猎人，黑主灰阎。”
　　“以那个人的说法，还有特拉斯个人档案里的资料来说，当时的黑主灰阎正在忙碌于自己的私事，而且他的身份也不适合收养一个原本可以不用被牵扯进吸血鬼世界的婴儿，所以特拉斯·米斯特就成了我的养父。乔瑟夫爷爷和他又是挚友和旧识，外加上特拉斯第一次喜当爹，根本不会照顾婴儿，没少打扰过乔斯达一家，我可以说是乔瑟夫爷爷丝吉奶奶和特拉斯一起抚养长大的。”
　　若不是为了聊过去，她已经差不多把那些快乐的时光给全都锁起来了，谈及那些幼时的回忆，她虚望着印上阳光的地面，淡淡地笑了起来：“当特拉斯需要公务出门的时候，我就会被乔瑟夫爷爷带回去。当超自然研究部门需要对那些威胁进行研究和确认的时候，我也会被乔瑟夫爷爷带回去，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我有很大一部分时光是在乔斯达家度过的。”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乔斯达夫妇出远门未归，她好奇自己的养父一直在干什么而偷偷进入实验室忍不住乱动器材造成系统故障放出了正在被观察的桑塔纳的话，特拉斯才不会在她眼前被吞噬掉，什么都不剩……
　　她抿嘴，看着自己已经长开了的手，就是这双手，在年幼的时候亲手放出了那头饕餮，也是这双手，在同一时间里被赋予了能控制焚烧罪恶的火焰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愿意再开口喊他爸爸的原因，她不配。在了解吸血鬼和柱之一族的关系之后，她迁怒于吸血鬼，她憎恶吸血鬼，她不要命地去猎杀吸血鬼，是复仇，是赎罪，是慰藉，是责任。
　　“我是背负着罪恶前行的独行者，是乔瑟夫爷爷给了我怀抱，包容了我的罪，是丝吉奶奶的慈爱接待了身为罪人的我，所以我从那之后就决定了，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我就会倾尽一切来保护乔斯达家，保护那和荷莉阿姨一样温暖的，展现包容的笑容和生活的祥和。”
　　她不想看到乔斯达任何一个人牺牲死去，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这是她跟着过来的理由，比起待在身边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看着荷莉阿姨一天天衰弱下去，不如跟随乔瑟夫爷爷和承太郎他们的身边，用这双手保护好他们，铲除威胁，让他们顺顺利利地去往乔斯达家无法逃离的命定敌人那边，协助他们铲除祸根源头。
　　她会在乔斯达家的人面前听话，不代表她就不会在某些方面固执己见，有些东西从两年前那一场幻境开始就永远无法改变了。

　　怀念到懊悔，憎恶到决绝，承太郎将她的表情变化全部收入眼底。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相比同龄女生看起来更为纤细的肩膀，直面她眼里还未藏起来的那些情绪，他说：“无论是我还是老头子还是老妈，我们从来都不认为你是什么罪人，我们是家人，我相信外婆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朝她露出了鲜少出现在别人视野里的笑容，他和她可不同，他并不是只会板着脸满脸写着烦躁和不开心的人，他也会笑，只是，他不想随便对别人笑而已，而面前这个，不是别人。
　　“想要保护什么的心情不止你一个人有。”他收回自己的手，想要放进外套口袋，却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被老板娘拿走了，于是半当中转了个方向，放到了裤子口袋里，一手把玩着打火机，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注意力一直在罗娜莉丝身上。
　　他说：“我也……我和老头子也不想看到你勉强自己，压榨自己，对于我们来说你也是我们要保护的人。我不期望你这个任性的女人能突然有一天转型，你说的对，你和我的区别只在于性别带来的差异，你也可以站在危机面前用你的独特能力保护我们。”他忽地弯腰凑近罗娜莉丝，“但是，你记住了，男人天生就是保护女人的，老头子年龄大了没关系，我是个正值盛期的男人，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我什么都不做只让女人来保护，不到危及生命危险的时候，你不许插手我的战斗。”

　　一时间，空气沉寂了下来，罗娜莉丝沉默着，回忆着旅途开始之后遇到敌人时她的做法，她一个人单打独斗惯了，即使和承太郎有两年的相处时间，让她会在不危及他生命的时候克制自己。可这么多天下来，那场来自两年前的幻境的恐惧似乎开始无形中影响她，让她潜移默化地认为不应该让他受伤。
　　鎏金色的眼睛里有些许动摇和歉意。
　　承太郎盯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别过头，抬起手压了压帽檐：“暗蓝之月那个时候，我吼了你，抱歉。”
　　罗娜莉丝摇了摇头，错开眼：“你不需要道歉。”
　　因为是乔斯达家的人，而乔斯达家的人在她这里永远可以不用道歉。

　　“让你们久等了，这是二位要求定制的衣服，你们看看合不合身，需不需要修改。”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老板娘的声音宛如一个开关一样，让两个人转移了注意，纷纷接过了自己的衣服。老板娘指了指一旁被围帘圈出来的小角落：“那边是换衣服的地方，小姐去那边换衣服吧。”
　　罗娜莉丝刚想掏钱，有一个人的速度比她还快。
　　承太郎刷得一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纸币，那是两张一千元的美元，原本他是打算拿日元的，在巴基斯坦这个货币流通复杂的地方，无论是日元还是美元都可以使用，但是为什么最后拿美金支付，大概是不想被认为付不出美金吧。
　　“你赶紧去换衣服，赶时间。”承太郎说，把拿到手的衣服抖了抖，索性老板娘珍惜大客户，把衣服上的脏东西都清理过了，也就没什么絮飘在空中。他稍微动了动手臂，没有什么束缚感，还是和原来那件一样舒服，便也没开口，只是看着隔开两个空间的挂帘，等着里面的人。
　　过了一会儿，当帘子被拉开的时候，承太郎真的有一瞬间想让老板娘重新做一件。用什么颜色做不好，偏偏是和他外套一样的黑色羊毛料子，再加上她身上缠着的绷带，一黑一白的视觉冲击让他不得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走吧，不知道乔瑟夫爷爷他们有没有买到适合继续前进的车子。”
　　“说的也是，老头子的性子我有点不太放心。”

　　“叮铃”
　　“欢迎下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