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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春意浓,周府的花园修的是江南文人雅士的精致,名贵花儿争相斗艳,雕栏画柱,凉亭亦是刻着繁复的纹,锦鲤群群,不时有一只跃出水面献上表演又快速的、羞怯的游远了。

      周善若便带着从欢在此处赏景,一张雅致温柔面,偏那双潋滟桃花眼含情脉脉,不自觉的欲语还休,压了一园花的艳色,竟是人比花娇了。

      周善若的父亲官在这京城算不得大,不过因为是世家旁支,底蕴却是深厚,周府的老夫人程氏便是当年贤名满京城的一朵花,祖上是帝师,只不过这些年没落了。

      周善若生母在生她时大出血而亡,老夫人瞧她可怜,虽然周夫人算不得什么狠心人,漠视却也是可能的,老夫人心疼这周府的第一个子嗣,便将人养在院子里,近些年看起来,越发的惹人惊艳了。

      远远的,从欢便瞧着老夫人身边伺候的石嬷嬷了,显然的是往这边走,她瞧了瞧毫无所觉的周善若,声音低低的,仿佛生怕惊动了美人又得叫她得知。

      “姑娘,是石嬷嬷,想来老夫人是寻姑娘有事呢。”

      周善若听到声音,循音望去,从欢心一颤,险些被自家姑娘晃了神,明明生的温柔极致,偏生一双眼睛勾魂摄魄,她低头敛了眸,不敢看人,只听周善若懒懒道:

      “既然是这般,那我们且走吧,总不好让祖母等急了。”

      说完,周善若从石凳起来,往石嬷嬷那方走去,步子慢悠悠的,若闲庭漫步,漫不经心的又透着股温然的意。

      石嬷嬷福了福身,她自来是规矩的,总依着礼行事,老夫人很是倚重。周善若奇怪,今儿怎么会让石嬷嬷来寻人,好看秀气的黛眉微微上挑,心里猜测着,到底不露声色,听石嬷嬷说完来意,跟着去了。

      到了荣景堂,周善若才发现她并不常在家的、平日里难以见到的父亲也在,微愣了愣,福身一礼,“阿善见过祖母、父亲。”

      周大人任内阁侍讲学士,官不大,事不算多,他却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平日里与周善若不常见面,自然培养不了感情,如今也只面上过得去而已。

      周老夫人不一样,亲眼看着周善若从小小的一团长成现在这般窈窕模样,此刻见了周善若规规矩矩行礼,心情实有些复杂,她的小善奴,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老夫人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眼里晦暗不明,笑里分明泛着苦,她叹息一声,道:

      “善奴也坐吧,今日祖母唤你过来,是你阿爹有事与你说。”

      周善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周大人,面色端肃,倒看不出什么情况,因而她只温笑着敛了双眸,轻言细语:“但听父亲道来。”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周大人,他虽不至于贪佞却也算不上圣人,自然也有自己的偏好,他一贯疼爱正妻生的女儿,如珠如宝,哪里舍得女儿大好年华葬送宫门,可如今皇上下令举办选秀,着令四品极其以上官员有适龄女儿者各出一人参与选秀,以充伺后宫,繁衍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

      其实周府就两个女儿,大女儿与他虽不亲近,好歹是亲生父女,周大人又哪里真舍得下心,可他想想周愉若,才将将十四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怎么受得住深宫勾心斗角,他沉默,望着已出落的更加漂亮的大女儿,欲言又止,良久,还是说道:“想必你也知道,皇上下令召开选秀,以开枝散叶,阿愉年幼,你…”

      周善若虽知晓父亲一贯疼爱周瑜若,听到这些还是难免有些受伤,可她自来端庄温婉,不管什么情绪都藏的极深,周大人什么都没看出来,也只老夫人,养了那么多年,勉强窥得几分,想要说什么到底只是长叹口气,望着周善若的目光隐隐带着愧疚与心疼。

      周善若仍是笑着,甚至善解人意地,一去往常的平和语气:“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心疼妹妹年幼,做姐姐的又哪里能忍得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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