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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竹马无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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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慕山正和姐夫玩在兴头上,姐夫就被慧生叫走了。丁慕山等了又等,姐夫也不回来。他困得快要睡着了,便起身出了屋,走到姐姐的房门口,却发现慧生坐在门口抹眼泪。
丁慕山走进了些,小声问:“慧生姐姐,你怎么哭了?”
慧生擦擦眼泪,撇过头不说话。
丁慕山又问:“姐夫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慧生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他今晚不会回去陪你睡了。”
丁慕山的小奶音很是可爱,“为什么呀?那他去哪里睡?”
慧生咬咬嘴唇道:“你的姐夫,当然是和姐姐一起睡了!”
“哦……”丁慕山撅撅嘴,抬头看了看姐姐房间紧闭着的房门。“所以你难过得在这哭吗?”
慧生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小姐大喜的日子,我为什么要难过?”
丁慕山眨着眼睛道:“因为姐姐平时都是和你一起睡的,今天要和姐夫睡了,所以你嫉妒姐夫了,就像我现在,也……也有点嫉妒姐姐了。”
慧生一惊,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懂就别胡说!你知道什么叫嫉妒吗?”
丁慕山瘪瘪嘴,眼睛也红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姐夫和姐姐一起睡了,是不是以后就不管我了?”
慧生吸了吸鼻子,扶着他纤细的肩膀道:“小少爷,姑爷和大小姐才是夫妻,他们理应在一起的,就像老爷和夫人那样……你若是一个人睡害怕,就去找二娘吧。”
丁慕山揪着一张小脸,转身气呼呼地跑掉了。
丁慕山回了二娘的院子,刚走进去,就听到一阵琵琶声,凄凄切切,他年纪小,听不懂这样凄凉的曲子,可也大概知道,自己的母亲又愁思了。
他推门进去,二娘看到他,放下了琵琶,走过来蹲在他面前,“你怎么回来了?”
“今晚姐夫在姐姐房里睡了,没人陪我了。”
二娘摸摸他的头,心疼道:“姑爷对你好吗?”
丁慕山点点头,“好,姐夫对我可好了,比爹爹对我还好。”
“爹爹?”二娘苦笑,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罢了,不说他。阿山,就算是姐夫对你好,你也不能太依赖他了,他毕竟是大娘的人,难保不会害你。”
丁慕山惊讶道:“怎么可能!姐夫不可能害我的!”
二娘无奈,叹气道:“你小小年纪,懂什么?你是这家里唯一的男孩,大娘看你,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她宁可让自己的女婿当家,也不会让你这个庶子当家!”
丁慕山皱眉道:“娘,我才几岁啊,当什么家?就算是姐夫当家,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二娘气得推了他一把,“混账!你才是正经的丁家血脉,等你长大了,自然该是你当家!”
丁慕山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可理喻,气得转身就跑了。
第二天一早,李云飞就听见院子里乱糟糟的声音。他昨晚和丁慕芸彻夜长聊,仿佛并不是新婚夫妻,倒像是酒逢知己。聊到过了三更,两个人各自歪在床上合衣而睡。
李云飞一骨碌起来,整理下衣冠,便打开了门,见慧生正站在院门口和一个丫鬟说话,那丫鬟神色慌张,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慧生回头见到他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皱,不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慧生姐姐,出了什么事?”
慧生道:“前院的丫鬟说,昨晚小少爷偷跑出去,现下不见了,老爷正要派家里的小厮出去找。”
李云飞一惊,“怎么会不见了?”
“昨晚他没有等到姑爷,就出来问我,我说……我说你今晚不会陪他睡了,让他去找二娘,他就走了。我以为他是去找二娘了,没想到竟然自己偷跑出去了……”慧生也有些后悔,她那时只顾自己难过,又被那小豆丁说穿了心思,心里乱得很,也没有心思去管别人。
李云飞心里担心他,直接跑去了前院,丁家正厅上,丁老爷急得团团转,二娘坐在旁边抹眼泪,丁夫人脸色铁青,不发一言。见他进来了,三个人一起抬起头。
丁老爷直接冲他过来了,“云飞啊,阿山不见了,这可怎么好?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也不知他跑去哪里了……”
李云飞道:“岳父,派人去找可不够,咱们赶紧报官吧,官府衙役多,让他们一起去找,更稳妥些。”
丁老爷想了想,点点头,“对,报官。夫人,你去取三十两银子来,我和云飞去县衙打点下,务必尽快找到阿山。”
丁夫人犹豫了下,并没有说什么,这就让吴妈妈去取了银子。
丁老爷和李云飞立刻去了县衙,县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门口乱糟糟的,许多年轻的夫妻和年迈的老人跪在门口哭求,衙役也是一筹莫展。
原来最近县里陆续有孩童失踪,这几天更是越来越多,官府原先只当是一般的走失案,况且丢失的只是平民家的百姓,难免敷衍了事,并不上心,就算他们来县衙门口闹,也是置之不理。
县太爷原本龟缩不出,不愿意见那些哭闹的百姓,可丁老爷亲自来报案,他终于现身,亲自接待了丁老爷和他的女婿。丁老爷可是县里的富户,他家有事,县太爷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办起事来也就积极了些。
丁老爷将备好的银子给了县太爷,县太爷乐呵呵地收了,拍着胸脯说一定帮丁老爷找到儿子,然后立刻吩咐师爷按照丁老爷的描述花了丁慕山的画像,命衙役多画一些,张贴出去,派了十几个衙役在县里搜寻,然后客客气气地将丁老爷父子送出县衙,说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丁老爷和李云飞走出县衙,就看到那些同样丢失了孩子的父母,李云飞又回头叫住了县太爷,“王大人!”
王大人立刻回头,陪笑道:“李公子还有何事?”
李云飞指指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道:“这些父母也是丢了孩子的,这么多孩子丢失,只怕是团伙集中作案,还请王大人早些破案,找回这些丢失的孩子,让他们一家团圆,到时我丁家必定另有重谢。”
丁老爷也赞同地点头道:“云飞说得对。王大人身为父母官,定然是爱民如子,百姓有难,定不会置之不理,是吧王大人?”
王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李云飞已经说了另有重谢,只好接上这话,“是的是的,本官一定会尽快破案,找到你们的孩子。”
一旁的百姓听到这话,纷纷感谢青天大老爷,继而也谢了丁老爷父子。
回家的路上,丁老爷和李云飞坐在马车上,皆是沉默不语。
李云飞道:“这个王大人,嫌贫爱富,欺软怕硬,当真是贪官的好典范。”
丁老爷叹气道:“向来如此,又不是第一天了。我只盼着能破财免灾,把阿山平平安安地找回来。”
李云飞犹豫了下,又说:“岳父心里还是疼阿山的。既如此,为什么平时不多陪陪他?他对我说过,以为爹爹不疼他,对他总是没有笑脸。”
丁老爷惊讶地看了看他,摇头道:“阿山毕竟是丁家的血脉,我怎么会不疼他?但是每当看到他,看到珠玉,就会想起很多往事,心里不好受,也就不敢见他们罢了。”
李云飞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往事”,只是猜测“珠玉”大概就是二娘的名字,听闻二娘原是京城的琵琶女,是丁老爷去京城办货时带回来的,进丁家门的时候,就怀着身孕,因此在这小县城里名声不太好,她自己也常年抑郁,身子时好时坏,很少出门。
李云飞知道岳父并不想谈起此事,也并没有接他的话,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阿山失踪,二娘心里一定很着急,我们还是早点找到阿山才是。”
“嗯。”丁老爷点点头,不说话了,在摇晃的马车里沉默着。
李云飞又道:“不如岳父先回家等着,我自己出去找找,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希望啊。”
丁老爷又点点头,“那你自己也多加小心,不要逞强。”
“是,岳父请放心。”李云飞便喊车夫停车,自己跳了下去。
他自己去了几个丁慕山平时喜欢逛、喜欢玩的地方,打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他走累了,在路边随意找了个茶棚歇脚,沮丧地喝了一壶茶,就见到旁边的桌子来了两个江湖剑客,一个身形高大魁梧,另一个少年与自己年纪相仿。两人谈论之间,李云飞听出,原来他们途经此地,听说了儿童失踪一案,也决定追查下去。
李云飞一喜,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恭敬道:“二位大侠,在下唐突,请问二位可是要追查县里儿童失踪一案?”
身形高大的男子看了他一眼,“正是。兄台如此问,可是有线索?”
李云飞道:“我家孩子就在昨夜失踪了,可惜官府不作为,许多百姓丢了孩子,都是心急如焚,若是二位大侠肯相助,在下必有重谢。”
两人对视了一眼,男子疑惑道:“听闻丢失的都是六岁到十岁的孩子,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李云飞尴尬一笑,“不,不是我的孩子,我家是县里怡兴酒楼的丁家,我是丁家的女婿,我叫李云飞,丢失的是我岳父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