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过是你》糖T

9、第 9 章

　　没多久，奶茶就做好了。
　　安言喝着奶茶慢吞吞地跟在宋荆牧后面，用手捂了捂胃，那种烧灼感越来越明显了，安言不得不蹲了下来，轻声唤:“宋荆牧，我胃疼。”带了点哭腔。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宋荆牧回过头，就发现安言蹲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脸色苍白，神情痛苦。
　　立马冲了过去，抱起她向校医室方向走去，“安言，没事的，没事的。”一边安慰她，又像在安慰自己，声音沙哑，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不自觉加快了点脚步。
　　安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往他肩窝处埋。
　　人在生病的时候就容易变得脆弱，安言想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哭得一抽一抽的。
　　她想起了那些只有她一个人的日子，无论是健康还是生病，很多时候都是只有她一个人，或者是阿姨在旁边陪着她。安言不明白，为什么安覃和苏荷都不愿意来看看她，为什么她的童年只有一个人。
　　记得有一次发烧，在夜里，如果不是第二天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小小的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急促，赶紧送了医院，安言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安覃和苏荷总是告诉她，爸爸妈妈工作忙，安言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所以安言从小到大都很乖，做别的家长嘴里的好孩子，做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偶尔几次的“叛逆，”她也能处理的很好。她依然优秀，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
　　安言又把脸往宋荆牧的肩窝里埋了埋，眼泪不断涌出来，无法控制。
　　压抑地抽泣声似是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在凌迟着宋荆牧的心脏。
　　一路上接受着周围目光的洗礼，终于到了校医室。
　　宋荆牧把她轻轻放在病床上，脸色沉重地看了一眼虚弱的安言，才转身出去。
　　校医把帘子拉上，给她做了些检查，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把帘子拉开。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察觉到宋荆牧的目光，开口说:“胃炎，以前应该有病史，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先给她开点药，以后要忌口，辛辣酸冷的东西少吃。”
　　顿了顿，校医又八卦地开口:“女朋友？”
　　宋荆牧愣了下，摇头。
　　哦，懂了，这是还没追到呢。校医拍了拍宋荆牧的肩膀,“加油。”
　　尽管有些莫名，宋荆牧还是颔首道谢，“谢谢。”说罢，又进去看安言。
　　安言蜷成一团缩在床上，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她就是觉得有点丢脸，刚刚哭的那么厉害，还蹭了那么多眼泪鼻涕在人家衣服上。
　　宋荆牧以为她还很疼，走到病床的另一边，蹲下来，直视她哭地红彤彤的眼睛，伸手抹了下她的眼角，“还疼吗？”
　　安言呆滞地摇了摇头，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兔子。
　　很心疼，宋荆牧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心脏像被刀绞的感觉，声音沙哑，颤抖地说:“安言，下次不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宋荆牧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明白自己，他喜欢安言，喜欢她的笑，喜欢她的撒娇，喜欢她的狡黠，喜欢她的怂但是又勇敢。
　　最开始注意到她是在酒吧，后来开学又见到，还是前后桌，不自觉的多了些关注，会留意她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不经意间，这种感情就变了，变成了少年对女孩子单纯的喜欢，青春期的感情，有了萌芽，就开始发酵，一发不可收拾。
　　安言，你不知道，我连梦里都是你。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彼此间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望进他漆黑的眼睛里，全是认真，安言下意识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宋荆牧松了一口气，低头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就起身去拿药。
　　在校医室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药，安言就提出要走，明天正好是周末，可以直接回家。
　　宋荆牧原本想扶着她的，但是安言顾忌这一路上的眼光，就把手挣脱，说:“我没事了，可以自己走。”
　　宋荆牧知道她是不想惹来别人的关注，也没说什么。
　　“你说我等下要不要去跟老岑请个假，然后今晚就回家啊？还是明天再回？”安言有些纠结，按理说，她应该请假回去的，毕竟这个状态也学不进去什么。可是又没去找过老岑请假，心里莫名有点害怕。
　　“请。”宋荆牧言简意赅道。
　　安言回教室收拾了东西，又跟倪橙腻腻歪歪地道了别，才准备去办公室请假。刚打开后门，就撞上了刚从办公室回来的宋荆牧。
　　“请假条在这。你等下，我跟你一起走。”塞给她一张请假条，宋荆牧就去座位胡乱拿了几张试卷塞进书包里，又朝她走过来。
　　“你干嘛？”
　　“回家啊。”宋荆牧缓了缓，开口。
　　“哦。”
　　安言有些捉摸不透他，虽然他经常不在教室上晚自习，但是这么随便就可以走了？果然大佬就是大佬，老师都管不了。
　　宋荆牧走在她后面，吊儿郎当地单手挂着书包。看着前面小姑娘娇娇小小的背影，嗤笑了声，似是满足，又似是嘲笑自己载在了一个小姑娘身上。
　　见他没有跟上来与她同行的样子，安言放慢了脚步。
　　她一放慢脚步，宋荆棘牧就跟着放慢脚步，如此循环往复，安言始终没跟到他并肩同行。索性就停了下来，转过身。
　　宋荆牧也停了下来，敛住唇角的笑意，看着她，眼神不解。
　　“那个……今天谢谢你。”安言抓着裤缝，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嗯。”宋荆牧轻点了下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啥？”安言听到他的话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开口，又说:“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送你。”
　　我想要你。
　　安言，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宋荆牧及时制止了自己的禽兽想法，现在不是可以肆无忌惮谈恋爱的年纪，他可以不影响成绩，但是他不知道安言行不行，如果因为他让她的目标出了什么差错，就算安言能原谅他，他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沉吟了一会儿，宋荆牧懒懒开口:“想吃饭。”
　　闻言，安言刚想答应，就又听见他说:“你做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安言不确定的开口:“你……确定？”
　　却看见宋荆牧又懒懒的点了下头。
　　安言内心是绝望的，但是救命恩人兼大佬的“小小”要求总不能拒绝吧。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下定决心后，安言维持着表面的笑容，说:“那我星期天给你带。”
　　宋荆牧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又顺手扒拉下她看起来很重的书包，拿在手上。
　　感觉到身上一轻的安言“哎”了一声，回头，发现书包被他拿在手里。
　　“我的书包？”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帮你拿。”宋荆牧没看她的眼睛，径直往前走。
　　安言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进到小区，公寓楼，安言发现宋荆牧还是跟在她后面，等电梯的时候，安言委婉开口:“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家了。”
　　宋荆牧要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电梯门打开，走了进去，也没回答她。
　　安言跟在他后面也进了电梯，大佬这是要去她家？这不太合适吧，虽然说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是这么晚了……
　　“哪一层？”
　　冷不丁一声，安言回神。
　　“八。”
　　依言，宋荆牧按了“8。”
　　看着只亮了一个数字的的楼层键，安言几乎可以确定宋荆牧是想进她家里坐坐了。
　　电梯不一会儿就到了，安言接过书包，从里面找钥匙，也没管宋荆牧在干嘛。
　　终于在一堆书里面找到了被夹着的钥匙，拿去开门，却听见隔壁“咔嚓”一声，门锁开的声音，安言转过头去看。发现宋荆牧扭开了隔壁的门，又按亮了门口的灯，霎时间亮堂堂的。
　　这个小区是一层两户式，安言自从上了初中就搬到了这边住，隔壁一直没有人住，还以为是没有卖出去的。
　　原来是宋荆牧家的，还真是好巧。
　　“原来你住这啊。”安言惊喜地开口，走过去面对着他，连门都忘记开了。
　　“你爸妈在家吗？”
　　宋荆牧还没来得及回答上一个问题，安言又脱口而出一个问题。
　　“不在，他们不住这。”
　　“那你是一个人住吗，我也差不多一个人住。”
　　差不多？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解，安言解释说:“我爸妈工作忙，不怎么回来。”
　　心下了然。
　　“那我先回去啦。”安言扬了扬手中的钥匙，笑着说。
　　宋荆牧点头，看着她进了门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