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腹黑男主我跑路了》朱离

39、竟然是你

　　燕九见这样子，正想使出绝招，却听到一声门响，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周舒只觉那长刀似要生生将自己劈了，只觉腰上一紧，却是白色的丝网将自己缠住，向着燕霖洲的房门口飞去。那刀也跟着飞了过来，且越飞越快，却被一只手徒手握住刀背。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燕霖洲。
　　北部药王见到门口的燕霖洲，他此时长发披散，只着睡袍，左手中的鸢羽将周舒的腰身缠住。
　　药王不确定他是否能看见，伸手对着燕霖洲眼睛方向挥动了两下，燕霖洲微微动了眼睛，转过头来。吓得北部药王心里一震。
　　莫非这瞎子竟然被燕九治好了？
　　他对一旁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轻轻向一侧移动，燕霖洲竖起耳朵，飞快地将那柄飞刀掷了出去，迅疾如闪电，正扎在女子的大臂上，此时刀身已经没入她手臂一半。
　　女子痛得哀声叫喊，随北部药王前来的三个人却都无动于衷。那女子将哀怨的神情投向北部药王，北部药王却根本没空看她，他此时分明放下心来，心里明白燕霖洲的眼睛还没有好，最多就是能看到点影子，他定定心神，再注目燕霖洲，只见燕霖洲搂着周舒，一只手去抚她的头脸：“你没事吧。”他的眼睛依然是垂着的，动作是不确定的摸索。
　　周舒不敢说话，看着腰上的鸢羽，想起第一次遇到燕霖洲时的样子，只觉得这一切恍如隔世，一时忘了要去拍开燕霖洲的手。
　　“原来是误伤了十爷的女人，真是抱歉，老朽在这里给十爷赔不是了。”药王打量着燕霖洲的动作，笑着道。
　　周舒脸一红，心想着这老头胡说什么，只觉肩上被用力，却是燕霖洲得意地搂住了她的肩膀，手掌还在她肩头婆娑了一下，面带讥笑：“不知药王来此地，所为何事？面对三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以多欺少，上来就下狠手，倒是让在下开了眼界。”
　　“呵呵，其实是误会一场，说起来，这三位中，除了这位姑娘，是老夫的手下眼不识人，闹了点误会，其他两位都是我药王谷的医女，这次本王来这里，也是征询过大少爷的意见，前来清理门户。”他一席话虽简短却并不简单，先是投其所好，观察到燕霖洲和周舒关系不一般，连忙将周舒撇清，然后刻意淡化燕九是燕霖洲姐妹这个事实，而将自己所作所为归为清理门户。再将燕亭洲和此次自己的行为连上线，以他对燕霖洲从前的观察，这位燕家庶出的十爷对燕亭洲那是一百万分的狗腿，只恨眼瞎，生怕被燕亭洲弃用，自己此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来会对他有所作用，若是能倒戈过来帮助自己，这么个武功高强的盲人供自己利用，倒是十分不错。
　　“大少爷？”燕霖洲皱眉。
　　北部药王见他在所有信息中果然对大少爷三个字最是敏感，心下一松，继续道：“是的，其实本来是我们北部药王谷的家务事，当年老药王去世之时，我们药王谷丢了一本传世的药典。据本王所知，这药典是在燕九师侄身上，本王将这件事情告知过大少爷，大少爷之前就问过燕九师侄这件事，但是燕九师侄始终不承认，大少爷始终觉得这件事关涉燕家体面，不忍燕九师侄错得太深，在征求了他的同意之后，老夫便过来清理门户了。”
　　燕霖洲嘴角一撇，邪邪一笑：“你说大少爷觉得燕九夺了你家的药典这事不体面？”
　　北部药王点头，无限真诚地道：“正是。”他素来道貌岸然惯了，自以为燕家上下和他也是一样，哪怕坏到烂根子，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燕霖洲哈哈大笑，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邪气中带点天真和癫狂的样子。
　　北部药王虽然被他笑得心里不太舒服，但是还是继续忽悠：“此番本王是直接从京城过来，想着即是家务事，便没有张扬，想来走时以大少爷的热情，若是本王告诉他我要做的事情，他务必会给本王配上些人手，只是……唉，相信十爷若是今日助本王一臂之力，成功将药典得到，务必会在大少爷那里立上一功。”
　　北部药王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燕霖洲神色，他此番话语里对他下了两个钩子，一个是燕亭洲，一个是药典，北部药王谷天下闻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会不眼馋它的传世药典，不管怎么样，只要燕霖洲下场帮自己，待得到药典，面对一个不懂医药之术的瞎子，自己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对付他。
　　周舒见燕霖洲不说话，似在思考，不由心下害怕，和九姑娘目光一碰，只见九姑娘眼神中也有焦灼之意。
　　燕九姐妹俩原本并没有把燕霖洲会出现这件事情算进来，因为以他们对燕霖洲的了解，只要是和燕亭洲扯上关系的事情，他本人便完全不会反对，而燕九知道燕霖洲心地并不坏，从前在燕家，燕霖洲对待他们姐妹，只要没有大的利益冲突，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惊动他，他们没有想到，为了救周舒，他居然现身了。
　　北部药王见燕霖洲一直不说话，猜他不是还在考虑，就是想要把自己的女人救出来然后袖手旁观，然而这每一种结果都是他所乐见的，他露出笑来，对着身旁四个人一挥手，那女子中了带毒飞刀，唇色灰白，靠在围墙边奄奄一息。另外三个男子缓缓向燕九姐妹俩靠近。
　　灵草大喊：“我姐姐根本没有什么药典，混蛋齐铮，你就是妒忌我姐姐比你天分高，想找个理由杀了她。”她着急中喊出了北部药王的真名。
　　北部药王的跟班道：“开什么玩笑，我师父的名讳可是你能叫的？我师父可是不世出的天才，不然怎么能坐到药王这个位置的？你们姐妹，包括你们父母算是什么东西……”
　　那人说着说着，突然声音减弱，伸手按住自己的肋骨，不一会儿，就口吐白沫倒下了。
　　另外两个男子其中一个道：“怎么回事？”
　　另一个道：“气味不对，又是气味，师父小心。”伸手捂住鼻子，却已经来不及，和另外一人已经倒下。
　　北部药王左右一看，似是觉得也有些不舒服，背过身去，走了几步，从那躺倒的女子身上抽出飞刀，旋身走回来，打量着四周：“我就知道，真是防不胜防，这里的花草明明已经死光了，你又做了什么手脚？有气味，这气味？你栽培出了雪花楹？为什么你可以？”
　　九姑娘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只见她手中抱着一小盆花，稀稀疏疏的叶子上有小小的花朵，那花朵白而小，一穗一穗，极其不起眼。
　　九姑娘点点头，轻笑：“还好七师叔识货，雪花楹毒性就在于，世上没有无嗅觉之人，只要能嗅出气味，便会受伤，武功不高的人，便是立死，武功高强的人，也会受到损伤，只要在此花的气味面前暴露超过一个时辰，必死无疑。”
　　北部药王不住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花已经失传，你怎么可能培育得出来，还有你们怎么没事？”
　　灵草看着他，脸上流露出讥笑：“因为我发明了百花针啊！”，回头望着九姑娘：“姐姐，加料臭牡丹和雪花楹虽然一个毒性小，一个毒性大，但用药的道理是相通的，所以你才让我研究臭牡丹的解毒之法，这就是你说的以毒攻毒一通百通对不对。”
　　九姑娘看着她含笑点头：“孺子可教。”
　　周舒听到只要在雪花楹的气味面前暴露超过一个小时必死无疑，不由去看燕霖洲，燕霖洲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关切，轻声道：“昨夜灵草半夜过来说给我上药，上过之后，我就没有了嗅觉，当时便觉得十分不对，以至于一直警醒着没有睡。刚刚听到你遇到危险，所以我就……”燕霖洲没有再说下去，脸微微有些红。
　　灵草对着北部药王齐铮道：“你这个老匹夫，刚刚你面对臭牡丹都没想明白，现在碰到雪花楹就更想不明白了，还药王呢，连这么简单的药理都理解不了。呵，真是贻笑大方。”
　　北部药王此时当是气得不轻，又被雪花楹的毒性所伤，眼睛开始流血，但他面色还是十分冷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灌进嘴里，对着燕九姐妹道：“你们这对姐妹真是和你们母亲一样嚣张惹人厌，不过是女人罢了，好好的给我们男人当牛做马就好了，自作聪明，呵，最后又怎么样，你们真的以为雪花楹就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吗？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哈，你终于到了，该你收拾她们了。”他望着九姑娘身后，眼睛大睁，欣喜地道。
　　周舒和灵草连忙往那边看，却听得耳边呼呼风声，只见他的那柄手掌大的飞刀向着九姑娘飞来，而此时白光一闪，却是燕霖洲将鸢羽抛了出去，将那飞刀缠在丝网中。
　　北部药王望着燕霖洲道：“燕十爷，你这是干什么，不帮忙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阻碍我清理门户？你就不怕我同大少爷说吗？”然而他却并没有从燕霖洲脸上看到他预料中的那种慌张与害怕。
　　燕霖洲抬起头来，对着北部药王道：“你这样践踏他们，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去燕亭洲那里告状吗？”
　　“你？”
　　燕霖洲虽然眼盲，虽然衣着不如从前光鲜，但仰起头的样子同他从前那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样子像极了。
　　“而且，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爷爷我，谁也不怕！”
　　而此时北部药王突然一跃而起，如暴雨一般的花针向着周舒而来，那花针绵密而细碎，仿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燕霖洲虽听觉灵敏，却哪里能感应到这密集的微小的声音，周舒忍不住大喊：“躲开。”
　　燕霖洲似是被这熟悉的声音镇住了，他茫然地循着声音向上看，却迅速反应了过来，抱住周舒向门里退去，他反应极快，带上了门，搂着周舒滚到了地上。
　　门外传来男人痛苦的惊叫声。
　　燕霖洲抱着周舒，躺在地上，半晌不说话。
　　周舒感觉鼻尖都是他的气味，心下忐忑不安又心急如焚，他一定是听到她的喊声了，他是不是知道她是谁了？该怎么办？外面是什么声音？是北部药王发出的吗？怎么会呢？九姑娘怎么办？
　　她抬头，却看到燕霖洲正看着自己，他的双眼意外变得有神，她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燕霖洲一把捉住她的手，眼中先是疑惑探究，随即是怒火和嘲讽，咬牙切齿道：“金六娘，别装了，你小爷我又看得见了，没想到，竟然是你！”

作者有话说

　　我今晚靠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