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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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多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天还是热得让人恨不得光膀子，第二天就气温骤降。
一中的学生们大多都是从小在这块地方长大的，对“开学后不久降温”已经习惯了，还没等冷空气彻底席卷校园就纷纷套上了外套。
骁游以前过的时间线乱七八糟的，衣服也是冷了加热了脱，从来没关注过什么时候会变天。
所以他嫌麻烦，把外套都留到了家里。
然后穿着短袖撑了两天后光荣感冒了。
下节课是体育课，他并不想拖着浑身无力的身子和昏昏沉沉的脑子去扮演行尸走肉，干脆去办公室请了假。
请假回来后明明上课铃还没响教室里就已经空无一人。
这不奇怪，体育课永远是同学们最积极的课。
尤其是不用跑步不用集合锻炼的体育课。
骁游在角落里缩成了个球。
教室气温比外面还是要高一点，刚刚出去一趟差点把半条命冻没。
实在提不起精神，一思考脑子就跟针扎似的痛。
骁游迷迷糊糊想睡一会，结果不到五分钟就被梦中的妖魔鬼怪赶了出来。
头更痛了。
“操。”
骁游低骂一声，掏出耳机打开了一个熟悉的频道开始放空大脑。
这是他的习惯，身体难受时什么都不想，全身感官高度集中，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乔林没看见他同桌。
从刚刚下课开始就。
他难得没去打球，蹲在球场边的石墩上沉思。
最近同桌的精神好像不太好，每天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难道是学傻了？
乔林觉得不太行。
是时候找同桌聊一聊了。
按平常同桌的习惯来说，体育课不在操场多半就是在教室。
他转身朝教室走去。
骁游对着前上方天花板上的一个黑点发起了呆。
黑点很小……至少乔林那种新晋半瞎是看不清的。
乔林走进来，顺着同桌视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看什么呢？”
骁游猛地回神，跟乔林对视。
“没什么。”
他想起什么，顺着耳机线往桌子里一摸，掏出个手机来点了几下甩在乔林眼前。
一个二维码。
？
“微信。”
骁游搓了搓脸，声音有点闷。
乔林一开始没听清，半晌才反应过来，生怕他收回去样的，也顾不上问同桌什么时候有的手机，对着屏幕一扫。
一个灰色的头像，名字简简单单一个Z。
他把手机推回去时不小心按到了返回键，瞄了两眼，看到一片空空如也的好友栏。
一阵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乔林看着脚踏在椅子边缩成一团点屏幕的骁游，突然就把自己可爱到了。
骁游把手机丢进桌肚，后知后觉地发现乔林从刚刚开始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有事？”
乔林被他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伸手去探骁游的额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骁游头一偏躲过了乔林的手，清了清嗓子:“没事，小感冒。”
“小感冒？”乔林想起这几天他好像都不在状态，“有几天了吧？”
骁游摇摇头:“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你就这么造？"
乔林端详着他缩起来的姿态:“你不会是冷吧？”
“冷还不加衣服，要风度不要温度？”
骁游无奈:“我没带外套。”
刚想把他妈妈唠叨他的那套搬出来的乔林:……
竟然不给发挥空间。
好气哦。
乔林扯过前排赵浩洋的校服外套递给骁游:“先凑合下吧。”
骁游想起赵浩洋体育课回来后拿衣服擦头发上的举动，脸一黑。
然后反手丢了回去。
“我不用。”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啧。”
乔林显然也想起赵浩洋的行为，用一个音节表达了跟同桌同仇敌忾的嫌弃，开始脱衣服。
被一件温暖的散发着洗衣液清香的外套罩住头时骁游听到了他同桌的声音。
“硬是要我的，这么喜欢我吗？”
不你误会了。
他把衣服扯下来抱在怀里看向乔林:“你会冷吧？”
乔林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我火力旺。”
说着还把手贴在骁游脸上，被冰冷的温度激得缩了一下。
骁游感觉贴着脸颊的手温热干燥，甚至温度有点过高，信了他的话把衣服穿上了。
乔林回想着同桌脸颊冷冰冰的温度，伸手捂住他的脸，然后惊叹于手底下柔软的触感，没忍住揉了两下，直到感到脸颊的温度跟他的手不相上下才松开他。
骁游懵逼地被揉了一通，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宠物撸。他缩在椅子上，脸是热的，身上带着体温的外套也是热的，感觉自己的病更严重了些。
不然为什么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乔林看着被自己揉的满脸通红的同桌乖乖缩在座位上，他的衣服比骁游的大了几号，看上去就像把骁游整个人都包了起来，手只能露出个指尖。
许是脸的温度过高，骁游小猫洗脸似的把脸埋在袖子中擦了擦，眼睛水汪汪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林被可爱得灵魂小人cos《呐喊》。
谁不喜欢小可爱呢？！
这就是传说中男友衬衫带来的快感吗！
然后背着撑不住睡了的同桌打了个寒战。
真他妈冷。
*
乔林对着画板挠头。
陆辛照常瘫在沙发上远远的看着，还时不时来句风凉话:“乔哥，照这样发展下去，你有英年早秃的危险啊。”
“滚！”乔林抓起橡皮丢他，转身继续愁眉苦脸。
“什么叫‘冷如冰雪灿若朝阳’？这跟甲方爸爸的‘五彩斑斓的黑’有什么区别！”
陆辛小声逼逼:“你不就是乙方。”
乔林暴起，抄了抱枕就开始揍他:“当初你给我接活的时候怎么也不说清楚！”
“因为我相信你啊乔哥……哥、哥、哥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也就是普通打闹，闹完之后乔林瘫在沙发上想着绝望的未来:“现在还能退吗？”
陆辛结结巴巴:“不、不好吧哥。”
乔林扭头看他，眼里充满了怀疑。
“那个……那个甲方爸爸其实挺漂亮的……”
“……”
……
为了弥补兄弟因为他见色忘友背负的惨痛代价，陆辛开始不断给乔林出馊主意。
叨叨了一阵后他绝望了。
“这群女人什么毛病怎么要求这么多……”
陆辛估计也知道自己在扯淡，在乔林让他闭嘴前讪讪地住嘴。
倒是本来被烦的不行的乔林在听到陆辛的话后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同桌……不说不笑的时候，其实也挺冷的。
不是平时那种内敛的冷，是真正的冰刀。
他见过一次。
在那个骁游被堵的小路上。
那片地方是默认的不学无术青年的聚集地，时不时发生点“帮派之争”，他路过看到一群人也没太在意。
直到听到一句“你们来打我吧。”
那种嚣张，那种不可一世，差点都让他信了被围攻的是个有本事的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同桌。
……同桌这小胳膊细腿的打得过谁？！
乔林下意识想冲上去帮忙，然后就看到了同桌的脸。
明明跟平常一样，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嘴角向下压了压，有种冷然的气势。
那双眼睛却像从北冰洋极寒的海水中捞出来的。
让他莫名有种直觉，如果他不去干涉一下的话，他同桌可能要处分表一轮游。
乔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回学校后找个时间溜出去找找灵感吧。”
哪怕打定了主意要逃课，学校该回还是得回。
主要原因在于每个星期天晚上的查寝，和班主任晚自习前勤勤恳恳地统计寄宿学生到校情况。
前者可以找舍友蒙混过关，后者却是致命一击。
所以同学们心再怎么浪都得在这天回学校报个到。
但今天教室的氛围好像格外不同。
溢着一种悲伤难过担忧但又混杂着丝丝放松的气氛。
时不时能听见“钟老师”、“店长”等字眼。
乔林觉得这个形容堪比他的甲方爸爸。
教室里闹哄哄的，维持着新的一个星期前最后的倔强，唯独他的同桌文文静静坐在角落看书。
他凑过去:“发生什么了？”
骁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他从乔林进教室就看见他了，全程没有跟任何人交流，是怎么知道出事了的？
乔林摸摸鼻子:“气氛不对啊。”
骁游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乔林竟然对气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么敏感，顿了一下才回答:“钟老师出车祸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断腿，没生命危险，上不了班明天要换老师。”
！
“啊……真惨。”
乔林在内心为店长悲伤一分钟，拎起书包潇潇洒洒地往外走。
骁游:……
要不要那么迫不及待。
乔林打算干脆趁着这个时间出去找找灵感，走到门口想起上次那个电话，觉得还是要跟同桌说一声，免得同桌担心得集中不了注意力上课。
骁游歪头看着去而复返的乔林。
“嗯？”
乔林一把摁住了他的头，瞎揉一通:“我出去一趟，明天可能也不回来了，别太担心我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想多。
骁游看着乔林的眼睛，乖乖巧巧应了一句:“嗯。”
乔林不自觉露出个笑，又揉了一把骁游柔软的头发:“走了。”
乔林前脚刚走，后脚老梗就进了教室。
他皱起眉看着底下的混乱，稀疏的头发滑稽地翘起一撮，翘出了怒发冲冠的气势。
他抄起讲台上的木尺，往桌上“哐哐哐”敲了三下，把打闹中的同学吓得一抖，教室顿时寂静无声。
“听没听到上课铃！整栋楼都安静了就你们班吵！钟老师住院你们自由了是吧！！！”老梗看着下面这群没心没肺的孩子，想想在医院躺着还惦记着请他帮忙看晚自习的钟金鑫，突然生出了一点悲凉。
同学们一个个成了鹌鹑，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梗扫了一圈，心事重重地踱走了。
直到伸长脖子都看不到他了，赵浩洋重重地“操”了一声。
“老梗有病吧，谁都不管他管个锤子！”
老梗民间声望不佳，主要原因是老师的通病——偏心好学生，而且程度偏重。
他不止一次当众骂过在课堂上捣乱的学生，并且拿优等生跟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对比，大大伤了他们的自尊心。
就连被他夸奖的学生对这种形式也是接受不能，甚至为了维护同学关系，还会私底下附和着骂他几句。
像现在，虽然只有赵浩洋出了声，但保不齐有谁在心里逼逼呢。
骁游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