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楚生清微》Ingrid铃铛

10、刽子手杀人案

　　宁清微、路垚和白幼宁三个人坐在大学前的咖啡厅。

　　宁清微看着两个人，“又有新的案子了吗？”。

　　白幼宁将之前在警察厅看到的跟她解释了一下，“这是刽子手杀人案的卷宗。我们一起看吧。”

　　路垚装模作样的捂住额头，“我有阅读障碍，这字一多呢我就头晕想吐。”

　　白幼宁咬紧后槽牙的说：“没关系，我念给你们听。民国初年，斩首改枪决，人称王一刀的刽子手失业后，无所事事、日夜买醉。民国四年一月三日深夜，王一刀在酒后偶遇一幸存脱罪的杀人犯。言语间，与犯人发生冲突。王乘着酒意，将人拖至阴暗处，一刀斩杀。案发后，王一刀寻思被锁定为凶手。然而在追捕王一刀的过程中，接连发生了两起杀人案，引发了市民恐慌，警局巨额悬赏王一刀。随后在王一刀二月五日再度作案时被一个临时刑警在香满楼门前抓获。被捕后，连夜审讯，王一刀对杀人案罪行供认不讳，毫无悔意。此日深夜，对他进行了枪决。”

　　路垚提问：“也就是说，是在杀第四个人的时候被抓到的。”

　　白幼宁补充：“确切地说是在抛尸的时候。还有个奇怪的地方，这第一个是侥幸逃脱的杀人犯、第二个是刚刑满释放的惯偷、第三个是鸦片贩子、第四个只是个教书先生。这前三个死者都有案底，第四个没有。”

　　“你认为第四个或许不是他杀的，杀他的另有其人，王一刀是被嫁祸的，所以死前才会喊有朝一日会□□。”

　　路垚这时看完卷宗后，抬起头说道：“这里写着案发当晚王一刀从相好家中出来，偶遇教书先生，两人发生肢体碰撞。王一刀觉得被冒犯了，当场将对方斩杀。前面三个罪犯还挺正常，第四个确实蹊跷。前三个是谋杀，用大刀斩杀，最后一起呢？冲动杀人，用小刀刺穿心脏。虽然都是用刀，但杀人手法不同，而且这个卷案行文也有问题。”

　　白幼宁：“又没有可能是杀红眼了？”

　　宁清微摇头，“不应该。王一刀既然选择的杀人对象是有案底的人，且是提前谋划，毕竟没人能光明正大天天带着刽子手的刀。这也就证明了他是个富含正义的人。他为国家工作多年，能够动手杀人的人，必然内心有所坚持，不会是个滥杀无辜的人，而且是在第四个被杀后就被沈科长捕获，这里面大有文章。行文中前三起都是第三人称的客观描述加上第一人称的口述，其中占比大概是三比一，到了最后一起，基本上就没有了第一人称的口述，全市第三人称的客观描述。既然已经被抓到了，问了前三起，没理由不问第四起。所以这第四个应该是被栽赃的。”

　　路垚补充说：“也有可能严刑逼供，前三起呢，罪犯还算清醒，还能供述。到了这最后一起，他就已经撑不住了，上面有给了压力，就记他头上了。”

　　白幼宁义愤填膺的说：“那这是违法的啊。”

　　宁清微接着说：“杀一个是死，杀四个也是死，只要他认了第一宗，后面结果都是一样的。三土说的那种可能应该不存在，假设他杀了这四个人，且在抛尸过程中被抓，人赃并获，等待他的必然只有死刑。他既然曾经为政府工作，没理由不懂。而且他杀的是罪大恶极的人，这种情况下，他只会口供的很顺畅，因为这是他宣泄情绪的方式，也是向世人展示自己所谓正义感的一面。但他却没有第四个死者的描述，这就说明他是被栽赃的。”

　　白幼宁翻了翻卷宗，“那这些案件在法理上是有瑕疵的。”

　　路垚拿起咖啡杯，“那个年代，要想找出没有瑕疵的案件，也很难吧。”

　　————案发现场————

　　宁清微和路垚两个人坐在沈科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听着留声机放的歌，结果歌声引来了厅长。厅长落座后，看向宁清微“这位是？”。

　　路垚介绍道：“这位是宁清微，圣乔治大学的老师，是跟着我们一起办案的。”

　　“哦哦，宁小姐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就是大学老师了。”

　　“厅长您过奖了，您才是年轻有为，您可是白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啊。”

　　“哈哈，说笑了。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前一句是对宁清微说的，后一句是对路垚说的。明显厅长虽然夸赞了宁清微，却不相信她有什么实力破案。

　　路垚低下头回答：“回到案发现场感受会清晰一点。您跟沈科长关系如何？”

　　“还行吧，他也算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缘还不错，就是业务能力差一点。毕竟没怎么读过书嘛。”

　　“可十年前的案子，他是立过功的。”

　　“他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办成过一件像样的案子。整天稀里糊涂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路垚表示疑问：“听起来，你对他满意的不多。”

　　“上海滩对他满意的人不多。”

　　楼下传来萨利姆的声音，“路先生、宁小姐，乔探长找你们。”

　　两个人跟厅长点头示意便离开了。走在路上，路垚问宁清微：“看出什么了吗？”

　　宁清微看着他一笑，“你故意打开留声机，不就是为了引厅长前来。你不是为了观察现场，而是想要从厅长的口中了解死者。”

　　“bingo，聪明。”

　　“厅长的话前后矛盾。前面明明说他人缘不错，后面又说上海滩对他满意的人不多。以上海滩的人为基数，看来这个人的人缘应该很不好，我之前有跟一个警员侧面打听过，死者的人缘确实不好。这说明他前面在撒谎，有可能是因为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不想在他死后说人坏话。所以说他说的话前半部分应该是出于尊重而说谎，后面的话才是真的。还有厅长对死者的态度其实并不好，但还是一力提拔他，甚至于十年没办过什么案子，竟然依旧坐稳科长之位，只可能是上面有人。但厅长对他并不满意，我有个猜测，或许厅长有把柄在死者手上，这样才能让一个没怎么念过书的稳坐闸北警局科长之位。”

　　路垚停下脚步，看着宁清微，“猜测这么准的么？”

　　“我这是大胆猜测，而小心求证就交给你了。”宁清微回答。

　　————茶摊————

　　宁清微、乔楚生和路垚坐在街边的桌子上。乔楚生先行说明查到的线索：“幼宁查出来了，教书先生被杀当日跟同事说，要去长三堂给一个青楼女子赎身。”

　　“教书先生这么有钱，教哪科的？”“长三堂？”前一句话是路垚说的，后一句是宁清微说的。

　　乔楚生看了看宁清微，不好意思的回答：“就是个喝茶的地方。”

　　路垚拿起手边的茶，幸灾乐祸的看乔楚生乱编。

　　宁清微也不拆穿他，就点头应了声。

　　乔楚生继续说：“只不过还没到，就被王一刀给杀了。至于那个女子，还正在查。”

　　路垚偏头看了眼宁清微，“这种小事还用咱们亲自去？让手下的人去，不就好了。”

　　乔楚生不以为然的说：“长三堂的女孩，道行深，见识广，一般人还真问不出来。”

　　路垚自信满满地对着他说：“任何人，只要说话就有破绽。只要有破绽，我就能找到突破口。”说完还挑了挑眉。

　　乔楚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相信，不过转头看见宁清微就消失了。“额，宁、宁清微，你要不要回去帮一下幼宁做饭啊，我怕她把厨房给炸了。”

　　宁清微一眼就看出乔楚生的小计谋，从善如流的说：“行，你们回来后，正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