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一只小绿野

55、公主的故事6

　　令月好像就这样轻易地喜欢上王生了。那也并不是令人难以心生欢喜的男人。

　　他长得好看，性情温和。

　　其实，许多侍女都喜欢王生。但除了父亲，令月没有其他的亲人对王生有过好脸色。

　　“我是为你好，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李承平在一天动手打人前说。

　　令月第一次遇到这么困难的问题。像两个学过的道理在心中打架。她被教导很多美好的道理，却没有人教她两个道理冲突时，应该怎么办。

　　她说了句，“那我再也不理你了。”

　　哥哥没有理她。她挣开奶娘的胳膊，又一次抱头躲在树丛里。

　　令月觉得只有父皇那样聪明的人，才会永远不为难。她也没有见过父皇为任何一件事情烦恼过。她解不开的九连环，他看一眼就会了。

　　后来一次请安时，她便问父亲，怎么样才能让哥哥像她一样喜欢王生。

　　“昭阳为什么喜欢那个庶子？”庆帝却第一次叫她的封号。

　　“先生对我很好。”令月道。

　　“男人的好有时是不能相信的。”

　　“可是哥哥和父亲都是男人。你们对我这样地好。”

　　令月的眼睛没有随她的母亲，并不绝望，黑漆漆的充满了对一切事物的新奇。

　　可能是想到另一个相似眼睛的女人。

　　这大概真的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庆帝可以轻易地反驳一个愚笨女儿的观点，让她对自己的道理深信不疑。

　　这一句话却好像无法反驳。

　　只是又问了一遍，“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令月说。

　　令月对很多人说过这句话，却没有人尊重她的想法。因为她是一个不聪明的小孩。

　　她总是快快乐乐的。却似乎迷茫了很久，顿了很久，有些落寞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好奇怪啊。”

　　“我总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有那么好的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后宫的娘娘们。我每一天醒过来想到又能看到我喜欢的人，就好开心。可是我又很孤单。”

　　“父皇好像有更多比令月重要的事。哥哥需要见很多优秀的朋友。”

　　“令月很努力地跟在你们身后。等着你们闲下来再来看我。可是好像没有人跟在令月后面。”

　　这是没有诉说过烦恼。男人们已经越来越忙了。

　　她停了会儿，又很轻声地道，“那一天，先生用一天的时间，带着我收拾庭院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

　　王生对令月的重要大概就是，他将令月当成了生命中最喜欢的事物。无论是不是真实的喜欢，但她不再是一些人的附属品。一个人眼里满满都是她。

　　女儿走后，庆帝对着笔墨静静坐了很久。在白纸上写了几句，还是让内侍拿来诏书。

　　给令月的诏书很多。皇帝的笔锋凌厉，却写得是柔情可爱的话。

　　有时会因为要给她的兔子下葬而写一道旨。

　　“……盼吾儿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侯公公似乎看得有些动容。父母对子女的爱到底是胜过男女之情许多的。皇帝也难以避免。男人写完，又抽出另一块丝帛。残忍的语句，却让刚刚几分酸楚的人心里发凉。

　　“交给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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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帝下的旨是处死王生的父亲母亲，表妹，侍妾，侍女。斩断凤凰男的一切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