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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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姬似乎有变化，也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她拉好衣服，撑着脑袋，笑吟吟又阴郁地望着萧萧，还是带着风情。
那个小屋子里只剩下一只断弦的琴。
丽姬说，李云珵觉得琴非常吵，但女孩子还是要学的。至于讨人欢心的东西，她让她学泡茶。一个人总不会完美契合另一个人。
这里没有茶叶。丽姬给了她一堆树叶，让她煮。午后，她又要接客了，就把萧萧赶到屋外。
萧萧看着火，听见屋里的声音。她后来的每一次泡茶心情都格外低落。
后来，萧萧才知道丽姬为什么不能再去当花魁。她身上破了相。年轻时只想着爱情，用度奢侈。性情乖张得罪了几乎儋州所有的青楼姑娘的和老鸨。
现在之所以还有人光顾。只是因为图一个和达官贵人有过一个女人。
“他其实没有对我做什么，就是把我送给了一个练药的变态后，再也没管过我。”她们坐在门槛上。丽姬睡了好久，常常黄昏才起来。
也许是最近生意比较好。她从市集买油和烟回来，也买了一些糖果给萧萧。
萧萧咬着糖，继续看冒着泡的树叶和水。女人见她不说话，掰过她的脸，抽一口烟吐到她的脸上。
“吃我的用我的，还给我脸色看了。”她大呼小叫起来。
萧萧其实没吃过什么。她不用吃饭也不用穿棉衣。很难死。
“咳……”萧萧呛了口。没说话。女人咳嗽起来，她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瘦弱的背脊。
“别抽烟了。”
女人越来越瘦了，肺痨也一直没有好过。丽姬说，能过一天是一天，看病就是单纯烧钱的玩意。还不如烟带来的快乐。
“以后我和你说话你再不回，我就将你卖了。”她道。
丽姬每一天都毫无耐心，日子难过时，就说要卖了她。
萧萧看不出她话中的真假。秋天的时候，丽姬生了一场大病。
萧萧让大夫来过后。她醒过来，疯了一样抓着萧萧的头发，扇了一巴掌。
“你偷了我买烟的钱？”
萧萧说，偷了，但还回去了。
女人翻出多了很多的钱袋，她回过看着女孩，却仍然将她推在床上，去解她的裙子，摸到那一块。才慢慢放下手。
“你睡着的时候。有一个邻镇的夫人带了打手过来。我偷了你的钱，买了男人的衣服。勾引了那位夫人。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卖了。”
“她说会和我成亲。她有很多钱。”
萧萧望着身上皮肤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人。“以后我养你吧。好好治病。”
她以为她会很开心。女人却一直没有什么声音。
只有一滴眼泪掉在萧萧的脸上。
她抬手轻轻打了萧萧的一下。
“别干了。别骗愚蠢的女人，有报应的。”
“好。”
萧萧和丽姬还是常常每天围着火，不说话。只有咳嗽的声音。男人害怕传染肺病，来得越来越少了。善祥说，丽姬快死了。无论做什么看不看病都没有什么用处。
“这样的女人，我们曾经去的边陲有很多。”那时，萧萧看也没看一眼，“你学完了，就可以将她抛弃。”
萧萧点了头，却没有在她死前学完。第二年的冬天，丽姬几乎不能起床了。每日躺着。
有钱买药则需要饿肚子。买食物，也没有药。药店老板的夫人也不卖药给她了。
萧萧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个女人很多钱，想了想她的过去，道：“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进宫杀了皇后，再让你用她的身体。我记得你喜欢他。你也可以富贵一生。”
从萧萧不吃饭，丽姬就知道她不是人了。却没有真的说过。
那一天，她摇了摇头，“我的下辈子不想当女人了。也不想再记得这辈子的事。只想当一只鱼。不用思考怎么活着。”
她冷得迷迷糊糊，说的话。没有逻辑。
忽而捧着萧萧的脸说，“叶轻眉是那些男人心里的小仙女。在我心里，萧萧是我的仙女。”
没有人对萧萧说过这句话。
萧萧顿了会儿说，“我不是一个好的神仙。”
她低着头，心中有些无由的闷。慢慢女人将她拉近一些，张口咬在了她的嘴唇上。血珠顺着下巴落下来。
萧萧疑惑地抬起眼，又看见丽姬那厌恶的目光和表情，却不再让人讨厌。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男人再来找我了吗？”她用第一次见面的语气对她说道：“我有脏病了。”
她给萧萧擦掉血，冷漠道：“现在你也有了。我就是想利用你让那些皇宫里的人都死掉。所以，不要动刀子，去了就离开知道了吗？叶轻眉一点都不重要，你也不亏欠她什么，如果路上，你遇到喜欢的人，就别去了……”
怀里的女人在说话间，慢慢没有了脉搏。
其实，脏病只有碰到病者的血才会传染。
善祥觉得萧萧的冷情是有好处的。至少她从不为别人的错而生气。她相信了那个疯女人嘴硬的话，却仍然不讨厌丽姬。
她将丽姬好好葬了。将“为丽姬找一只适合的鱼身”记在本子上。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