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墨缭》奈何凋亡

8、第 8 章

　　程离红着脸避而不谈，程墨识趣的不再过问。

　　次日程墨去睿王府，太医正给启连温舒筋活血，清瘦的脸庞隐忍着痛楚，程墨觉得很心疼，想来自己是喜欢他的吧。

　　启连温看到程墨来了，忙叮嘱太医给他瞧瞧，何太医行医多年，诊了半天也不觉得有什么病，可程墨却一直声称自己邪风入体多年，治不好的，太医急的额头冒汗，却也不敢说什么，许是自己医术不够，况且都是贵人，万一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便随着程墨的话继续说：“程公子还需静养，到底是年轻，还有恢复的可能。”

　　启连温听后这才放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注意保养，莫要觉得自己年纪小就不知轻重。”

　　程墨笑着应道：“知道了，我去送送何太医。”

　　程墨送何太医到小门口，见周围没有人，便转头问了问何太医：“何太医医术高明，程墨有一事请教。”

　　何太医心一惊，这是要发难？自己并未揭穿他呀，当即说道：“程公子严重了，老夫定当知无不言。”

　　程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何太医我还没说呢，你紧张什么的，程墨要问一药，柳木散。”

　　何太医一听是自己多想了，这才安心道：“哦哦，柳木散乃镇定舒缓之效，这药虽不贵重，可也不常用，多为有疯症的病人服用，程公子怎的突然问起这药，这药可不能胡乱吃。”

　　程墨文言微愣道：“多吃会怎样，没病的人吃又会怎样。”

　　何太医是医者，最听不得没病乱吃药和有病不治疗的，随即有些生气的说道：“怎么有医者让多吃，这药正常人吃了会出现幻象，多吃了保不准会发疯，做出些什么，当年那张贵妃就是多食了柳木散，才......”

　　何太医这在回神，恨不得抽自己，刚才怎的议论起贵妃的事，忙解释：“老夫糊涂了，老夫糊涂了，今日胡言乱语了。”

　　程墨见状不再多说，今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多年前外祖父曾经回忆过，自己为国奋战多年未曾有过过错，也没有什么仇家，唯一有过争执的事就是立储之事，当年张贵妃生下三皇子启安刻后，就常常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没过几年变去了，后来刘贵妃生下了，四公主和五皇子，皇后无子多年，当时朝中一部分官员都有上书进谏，立储当立长，护国公也是支持的，可皇后的党羽却极力反对，当时启帝年轻，加上思念故去的张贵妃，并没有心思，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外祖父说当年他查过张贵妃的事，当时是太医院地位颇高的一位太医医治的，常用药就有这一味柳木散，可这药确实是治疗疯症的，便没有多心，直到后来那位太医死了，死因不详，尸首都没有，这才让他起了疑心。

　　接着又发生种种事情，外祖父临终前才告诉程季和程墨这些事，让他们千万小心。

　　程墨出府后，便交代程五去护国公府。

　　程墨写了封书信交给程五说道：“飞鸽我不放心，此事牵扯甚多，你亲自去趟边境，交给大哥，暂时不要回来，看好卢秋，等我书信。”

　　程五知道轻重便低头回道：“是，少爷自己保重，有什么事可找睿王。”

　　程墨疑胡的看他一眼道：“好”

　　程五转身一刹那心中酸楚再也掩饰不住，最近少年看启连温的眼神便说明一切，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于还是有的心之所向，自己能做的就是守护他。

　　王府，张朝拿出一封书信，启安刻看后眉头紧锁：“我要见他。”

　　张朝领命后与启安刻去了天牢，南角牢房中，散发着潮湿阴暗的臭味，一男子浑身血迹，蓬头垢面，双手被墙上的铁链锁住，见有脚步声，抬起了头，恐惧的缩了缩，显然已经被用了刑。

　　张朝用佩剑挑起了这男子问道：“想活命就回答问题。”

　　男子战战兢兢的回道：“大人救我。”

　　启安刻哑声问道：“刘太医是怎么死的。”

　　男子看着眼前绝美的几乎妖娆的启安刻，窒息了一下，可他的眼神和周遭散发出来的戾气，又让他喘不过气来，觉得自己仿佛在泥潭深渊，垂下看向他的脸说道：“是白檀，他，他杀了刘太医，小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张朝一脚踹向男子，顿时鲜血喷出来，张朝抓住男子衣襟怒斥道：“到底是谁，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男子见状立刻拽着铁链求饶道：“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小的那时候还在大理寺卿当差，无意间听到白檀大人和一个人密谈，说是杀刘太医的事，小的本是不敢多嘴的，可是奈何赌博输了钱，走投无路便想着，卖了消息给相熟的探子，没想到后来竟惹来杀身之祸，小的知错了，小的不敢了。”

　　启安刻听后，脸色惨白，双目通红，这么多年了，母妃的死查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既是皇后的人，那么整件事是不是她指使的，以前只是觉得皇后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于储位之争，纵然提防，可还是把启安策当亲弟弟一样宠爱，既然当初你没有斩草除根杀了我，那就别怪我手不留情了。

　　张朝见主子整个人都绷着，不敢出声，便转头又问那男子：“那你又与探子说过，这与护国公府有何干系。”

　　男子激动的泣不成声说道：“是白大人与那密谈之人说的，追杀一个人多年还没找到，说是那人曾参与十年前边境粮草劫案，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小的也有所耳闻，至此护国公的嫡女和永伯侯那位战死了，至于白大人为什么追杀那人，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大人你救救小人，你救救小人吧，外面都是杀手，定是白檀要来杀我了。”说完已经神志不清了的嘀咕着。

　　张朝又加派了更多的人守着天牢，刑部一直是启连温的人管着，后来启连温病情加重，便交给启安刻打理多年。

　　马车内，张朝跟随启安刻多年，审案断案的本领也是奇高，今日之事还有还是有一事不明，忍不住问道：“主子，刚才那人不像是说谎，可属下就是想不通，白檀密谋劫毁粮草一事，为的就是要害护国公的嫡女崔黎甄和永伯侯府程列，难道他们有什么过节。”

　　启安刻身心俱疲，心中愤恨难平，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还需要查，先不要告诉皇叔，他受不住。”

　　张朝也是知道睿王与崔黎甄感情深厚，还有那程家公子，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属下知道了。”

　　启安刻望着窗外，想着护国公府的事与母妃的死也许有关，桃花树叶已落完，启安刻忽然想起那日在睿王府，长凳下少年白皙的脸，红如桃花的唇，那唇一定很美味，觉得口干舌燥，顿时自己吓一跳，难不成是太久没见过女人了。

　　启安刻身为皇子跟着京中纨绔结伴多年，久经风月之地，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平时也喜欢听听曲，赏赏歌姬的舞，虽说见多了，可没有碰过，总觉得风月之事还是与爱的人一起才好，这才安慰自己是忙得想见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