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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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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儿,怎么了”车内的启连温询问道。
二十三岁的启安刻看着前面的白衣少年背影,心中翻起怒火,皇叔岂能让他人随意看,收回目光,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拨开车帘,对着启连温温柔的笑道“皇叔,你大病初愈,当心着凉,父皇命我去边境也不过是当个闲差,约摸着不过数月就能回来了。”
启连温安慰的点点头“皇兄也是想让你历练,边境苦燥,你注意身体,快去吧”
送走启安刻,车内一阵剧烈的咳嗽,启连温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可心中很是不甘.....
永伯侯府内,小付氏才听闻程墨他们回京后并未先到永伯侯府,而是转远到了护国公府,气的摔了茶杯“什么规矩,混账养出来的小杂种。”
身旁的永伯侯程行忙上前扶住“母亲,墨哥不是不懂规律的,想是思念他外祖父了,回去祭拜一下。”程行胸无大志,自己只希望安稳的当这永伯侯,可一方面无奈母亲的刻薄和多年来母亲在侯府受的委屈,一方面又觉得愧对大哥程列,毕竟这侯位来的不是很光彩。
小付氏不以为然哼了一声“怎的,外祖父是他的亲人,祖父就不是了?跟着那孽障父亲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回来祭拜他祖父一次,我还没死呢。”
老永伯侯再世时很是挂念远在边境的大儿子程列,可皇命难为,更何况陛下忌惮护国公多年,有了大儿子这桩婚事,对永伯侯府的待遇也不如从前,无奈之下整日郁郁寡欢,早早随了发妻去了。
小付氏本是他发妻的庶妹,想着能沾着亡姐的光继嫁到永伯侯府便可一世安乐,可丈夫并不爱她,她膝下只有程行一个孩子,程列也记恨她,她怀恨在心便使了些手段让程行得个永伯侯之位,一想到程墨是姐姐的孙子,是那孽障的孩子,小付氏便再也收不住那装了多年的贤德。
护国公府,程五安排下人打好水,伺候着程墨沐浴,程墨最喜欢程五服侍,他从小习武,手劲很是到位,按摩头部最能解乏,程五想着今日的事轻声问道“少爷,小付氏那边需要属下去应付一下吗。”
“不必,待我应付完陛下后再回去”程墨扶了扶额。
沐浴后程墨随着马车进了宫,花公公通报后,他进去后殿,瞧见启帝正在批奏折,他上前跪拜,启帝看着眼前的少年,稚嫩的脸颊透着病态的白皙,那双瞳孔漆黑深邃,整个人显得寒气逼人“墨儿?起来吧,你都长这么大了,说起来你小时候朕还抱过你呢”说完笑着抬手示意他起来。
“臣惶恐,臣身子不适,一路上耽误许久,望陛下恕罪”程墨并未起身,低着头说道。
启帝慢慢走到程墨身旁扶起他说道“这孩子,说什么傻话,算起来你该叫朕一声表舅才是,你身子不好,又舟车劳顿,朕叫你来就是看看你,也是想让你在京中养病,你二叔常提起你们兄弟两,朕也是不忍,让你小小年纪在那边境受苦。”
程墨起身又恭敬的弯下腰道“陛下表舅,墨儿让你担心了,就是前一阵受了风寒,快好了,我也挺想二叔的,好多年没见了”程墨垂下眼眸,心中的冰冷像刀子一样刮过,二叔?是想着我们死吧,养病?风寒还需要回京中养吗,这地比边境不知道冷多少。
启帝爽朗的笑了一声“陛下表舅?墨儿真是个活宝,你今日累了,回吧,等你病好了,改日陪朕下棋。”看着与护国公年轻时相似的眉眼,启帝回想起了那个自己曾经年少追随的人,“你外祖父经常陪朕的下。”说完,启帝叹了口气,拍拍程墨。
程墨从皇宫走出后已是戌时了,程五在宫外等着,“回永伯府”程墨一脸不高兴的出来,程五不敢问,想是陛下的寒暄让少爷心生厌烦。
二人敲开永伯府的大门,仆役们一脸的疑惑,这个时辰是谁驾临,在听到程墨二字后急忙回禀了老夫人小付氏,程墨进门后并不打算去请安,便自顾回了父亲曾经居住的小院,看着曾经的故居,程墨想起父亲,母亲,如今回来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二日清晨,程墨睡到巳时才起,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在房里搞出不小动静,程五听到忙进门服侍洗漱,“少爷,老夫人和侯爷他们在前厅呢,说是等你一起用午膳”程五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好”程墨懒洋洋的擦擦脸,该来的总要面对,兄长让自己万事小心,千万不可让人抓住什么把柄,虽说对这家人没有感情,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磨蹭了好一会,程墨慢吞吞的向侯府的□□走去,一桌子乌压压的一片人,程墨只四岁时回过京中,匆匆见过一面,时隔多年,有些人也记不得了,倒不觉得尴尬,看到小付氏和程行后便行了礼
“墨儿身子不适,贪睡了一会,让长辈们久等了,老夫人万安,二叔万安,这位是二婶吧,二婶万安”看到程行旁边一三十多岁的素色纱衣的女子,以为是程行的妻子英氏,没多想便叫了人。
那女子明显一愣忙扶起程墨笑道“我哪里有夫人那般福气,我是你二叔的姨娘余氏,你叫我余姨娘就好,墨儿都长这么大了,那年见你时,你还小,如今看着越发英俊了,快坐下。”程墨见这余姨娘倒是客客气气的,还当着小付氏的面,想必这么多年应该没少给那老太太添堵,心里顿时觉得好笑。
小付氏见余氏这话顿时觉得不顺畅,咳了一声道“恩,见过陛下了吗”语气明显不悦,却也不能当着众人面发作。程墨看着她这般心里暗爽“回老夫人,见过了”他不打算解释过多,故意不按照礼数叫祖母。
小付氏面上不悦道“听说你先前去了护国公府祭拜你外祖父,真是孝顺啊,既然回来了,今日起卯时到辰时你就去祠堂跪拜你祖父吧,这么多年也该尽尽孝道了。”
程墨心中冷笑,回来后受罚是免不了的,只不过往后需要早起去祠堂,很是头痛。
程行忙打岔“你二婶病了,喝了药刚睡下,改日你再见见,快坐下,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么多年不见,你哥哥姐姐都想见你呢,这是你堂哥程誉,堂姐娇儿排行老二,堂四姐离儿。”
小付氏身旁的青年,长得很像程行,面容俊朗,眼睛却黯然无神,二姐程娇应了她这个名字,娇荣艳丽,一看就是贵家千金的做派,他们都是程行和英氏所生,本来程行和余氏有一儿一女,那三哥小时候夭折了,只剩下四姐程离,程墨看着自己身旁的四姐,觉得女孩还是应该长这样,螓首蛾眉,柔情似水才好。
程墨给一众亲戚请了安,吃了个饭便回院歇息了。
几日下来,程墨和程五在京中逛了逛,见了几个护国公府的心腹,安排了几番,竟也觉得适应下来,可程墨还是不放心大哥,又安排了几处暗探,留意着边境和朝中的事。
快到中秋,府里也忙着准备,说是陛下在宫中设宴请了大臣和官眷们中秋赏月,还特意叫程墨一定去,说是尤其喜爱这表外甥,还赏了他一堆摆件,程墨冷眼笑着。
英氏的小院里,程娇儿愤愤的“哼,刚回来便急着讨恩赏,还当自己是这侯府的人,有脸回来。”
英氏病好后见过程墨一次,听说了错把余氏当成了她,也是没给什么好脸色“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被你父亲看见又要不高兴了,他程墨无爵无职,又不受待见,何故让你这般生气,你当陛下为何招他回来,不过拴着当条狗罢了,真正有威胁的是程季,才二十岁便封了侯,若他再立功,往后这京城还有咱们侯爷和你大哥的位置吗。”
陛下亲自继封程季为尚阳候后,招来了不少妒忌,尤其是英氏母女,自家儿子程誉还只是个永伯侯世子,程行也领个虚职,空有这侯府撑着,内里没有多风光。
程娇儿从小嚣张拨扈惯了,呸了一句,哪里还有大家小姐风范“那余姨娘最近跑的可勤快了,程离小家子气,一个庶女,还指望他程墨能出人头地帮衬着她,哼,痴人说梦吧。”
英氏一听便皱了眉头“她个上不了台面的,当初要不是你祖父可怜她抬她给你爹做妾,如今她还不知在哪要饭呢,她自知讨好你祖母不成,当然要找个靠山了,只不过这程墨究竟是靠山还是冤孽可就说不准了。”
最近几日,程离常来程墨的小院给他送小食甜点,怕程墨跪祠堂膝盖不适,便做了套护膝给他,一来二去,姐弟两也相熟了。
程离看这弟弟虽然他冷漠了些,但也并未拒绝她的好,自己是庶女,亲弟弟小时候无故身亡,嫡姐和嫡兄长与她并不亲近,父亲也是不闻不问,好容易来了个弟弟,又这般招人疼,自然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