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马甲太多了》雪夜抚弦人

20、上元

　　上元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上元节之夜，人流攒动的街市被两边挂满的灯笼照亮，小摊贩也呼喊着卖着各种灯笼、首饰、吃食等。

　　怀瑾玄牵着妹妹的手，在街道上走着，丫鬟护卫们跟在后面。

　　“哥哥，那边高台围着那么多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司锦缕指着一处高台，脸上露出兴奋而好奇的笑容。

　　“好！”怀瑾玄浅浅一笑，一手挡着周围的人，一手拉着妹妹往高台处走去。

　　在高台上，他们遇到了梁巧和素不闲。
　　素不闲在射箭，梁巧在挂满各色灯笼的台上转悠。看她过来，忙笑着招手：“怀姐姐，过来帮我猜谜，我们一起把那个奇巧的灯笼拿下来。”

　　待她和哥哥过去，梁巧亲热地拉过她的手道：“怀姐姐，我不会猜灯谜，你帮我吧！我很想要那个灯笼，那灯笼在黑暗处会自己亮，到白天有光了，也会自己灭，很有趣，我得拆了瞧瞧什么手法。素公子他闯武关，我们闯文关。”

　　台上坐在桌前悠闲喝茶的灯笼主人发话：“这位姑娘，我可是规定一对有情人一个射箭，一个猜谜，你这样可违反规定了。”

　　梁巧反驳道：“我们几个感情可好了，全是有情人，不是无情人，符合你的规定。”

　　灯主无奈：“小姑娘，我说的有情人不是这个意思啊！”

　　梁巧不服：“你又没说清楚，反正我就是这么理解的。”

　　听她此言，台下不由一片笑声。

　　灯主：……
　　遇到这么纯真不开窍的姑娘，那位射箭的公子可有得受了。

　　正在射箭的素不闲差点把箭射歪。
　　怪不得她刚才大大方方随他上台，也无害羞之意。原来是理解错了意思，他白高兴一场。

　　怀瑾玄瞧了素不闲一眼，控制着唇边的笑容。又想起所谓有情人一起上台，不由有些心跳加快，脸庞发热。

　　司锦缕捂住唇笑着咳了一声，对灯主道：“灯主，您并未说两对，两对有情人彼此不能商量。所以我们可以商量的不是吗？”

　　她说到两对有情人，脸上已有些烧得发烫。

　　灯主沉思一息，点点头：“算了，商量就商量吧，反正你们也不一定能全猜出，我这些灯谜可是一个比一个难。再强调一次，灯谜全猜出，箭也百发百中，才能得大奖。等会可不能哭鼻子耍赖。”
　　说着还特意瞧了一眼梁巧。
　　梁巧仰头：“哼，等着瞧，这灯笼一定是我的。”
　　灯主摇了摇头。

　　司锦缕和梁巧伴着走了一圈，一盏一盏地解谜语，一圈下来，在灯主的目瞪口呆下，已经说对了所有谜底。那边两位公子也做到了百发百中，且有较劲之势。

　　梁巧喜滋滋提着奖品灯笼喊了一声素公子收手了，就要拉着司锦缕下去，那边两人才停止较劲，放下了弓。

　　下台前，素不闲还一掷千金买下了灯主剩下的灯笼，送给台下的观众，引来一片叫好声。观众们还大声祝福两对佳偶白头偕老。引得几人羞红了脸，除了心思全在灯笼上不太开窍的梁巧。

　　丫鬟随从们也得了灯笼，都称赞着素公子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大方。

　　走在后面的怀瑾玄挑眉看了一眼素不闲，调侃了一句：“今日竟这么大方，这可不像你往日的作风。”

　　素不闲唇角含笑：“佳人在侧，心中愉悦，还得众人祝福，甚欢喜。”

　　怀瑾玄不耐：“说人话。”

　　素不闲：“老子有喜欢的人陪，老子高兴。哪像你孤家寡人，哼，眼红了吧？哦，忘了你那情妹妹了，可惜她是你妹妹。”

　　怀瑾玄冷笑：“你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是跟公无渡学的，还是他跟你学的？”

　　说完提步向前，走到司锦缕身边，把她手中刚才得的灯笼扯了过去扔给随从，自己拉着她的手到灯笼摊前，看着满摊子的灯笼说道：“想要什么买多少。你挑。”

　　司锦缕瞪着他：“刚才不是有了？多浪费。”

　　怀瑾玄脸皮突然有些红：“不是我送你的，妹妹的灯笼，当然得哥哥送。”

　　司锦缕脸一热，看向灯笼，指着一盏紫莲灯，说道：“就那盏吧！”
　　哥哥：“不多买点？”他银子多的是！
　　妹妹：“一个就够了。”礼（情）物（意）贵专不贵多。
　　如果是定情信物的话，更只要一个了。

　　待两人各提着一盏紫莲灯笼走向随从时，青络眼中冒光，合掌痴痴道：“如果公子和小姐不是亲兄妹就好了，真是郎才女貌，世间绝配啊！”

　　青桐拍了她一下，四处看了看，小心道：“别胡说，小心人言可畏。”

　　青络吐了吐舌头：“好吧！我就开个玩笑，哈哈。”

　　素不闲望着两人提的同样的灯笼，又看了梁巧一眼，寻思着回去也做一个和心上人一样的灯笼。为什么心上人她就是不开窍？他的追妻之路漫漫兮，修远兮……

　　一行人继续前行，打算去河边放河灯。
　　路上碰上了几路熟人。

　　有吏部尚书温家的温书姊弟二人。
　　礼部尚书文家的文子蕖姊弟三人。
　　两家同行。温礼紧跟在文子蕖身边。

　　兵部尚书安家的安平姊弟二人与天香楼少主暮不归，亦是安平的师兄同行。

　　刑部尚书迟家的迟悠姊弟三人与大理寺少卿风无吟，天衣阁少主公无渡同行。两个人都跟在迟悠身边，一个前后献殷勤，一个颇与之投机言笑晏晏。

　　还有太傅家的兄妹两个与六公主楼澜同行。

　　看别人家人都齐全得很，司锦缕不由疑惑地问梁巧：“巧儿，你弟弟呢？”
　　梁巧拨弄着灯笼说：“啊，他自己跑去逛街了，说是逛够了会自己回去的。”
　　司锦缕调笑：“我看是被素公子打发走的吧？”
　　梁巧疑惑：“他干嘛打发我弟弟啊？不过他倒是给了我弟弟一袋银子，我弟弟就高兴地跑走了。”
　　司锦缕捂住唇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不就是打发了吗？

　　遇到的几行人，前前后后浩浩荡荡前往上河河畔。

　　路上走走停停，或买个吃食，或买个小玩意，待行到河边，河上的灯已放了许多了，盏盏莲花灯漂浮在河上，渐渐向远处漂去，如芙蕖花开，翩翩起舞。

　　每个人都买了一盏河灯，在上面写着自己的心愿。司锦缕想了良久，终是只写了两个字在上面。
　　“归乡”……她还是希望能回到家乡，不再漂泊，也不再和他只是兄妹。

　　不知哥哥写了什么，待她写完，哥哥牵着她的手走到河边，一起放了河灯。

　　大家都写完心愿放了灯，河灯一时间拥挤了起来。

　　几家人聚在一起，又买了天灯去放。

　　她和哥哥共放了一盏天灯。天灯一盏盏飘向天空，照亮了如墨幽沉的夜幕。
　　突然又有烟花划破夜幕，簇簇绽放，消散，又升空，绽放……

　　司锦缕望着天空，又看了看曾经附身过的人，看她们脸上皆是笑容，看大家皆聚在一起，一同欣赏绚烂的烟花，与温暖的天灯，彼此间和乐融融，心中不禁有些触动，眼中亦有几分温热与湿润。

　　手心一暖，哥哥的手又握住她的，他
　　柔柔地看了看她，他们相视一笑，又回头看向天空。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此刻该多好！美好的，没有斗争的，幸福的一刻。

　　只是这世间总是暗潮涌动，风雨欲来……这美好的时光，不过一夜。或许不过一瞬，低头间，念头流转，思绪各异。待明朝，便各归各位，明争暗斗，仿佛曾经的和乐美好未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