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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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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实践课堂（上）】
在完成了台词训练进阶版，和最让他苦恼的化妆课程后，表演实践课堂终于开启了。
何唯迫不及待的抱着白玉，进入到虚拟空间里。
再次睁开眼来，他正处在舞台的中央，这个舞台，与先前的声乐训练的舞台不同。
他一眼望去，只觉得自己渺小，从这边往另一边像是隔着时间与空间。
抬头望去，是看不到顶的深色，自上而下倾泻的黑色幕布，构成了巨大空间的边界。
这实在是个让人紧张的地方啊！
啪——
一道白光突然打在了他脚下所踩的地板上，幕布缓缓的拉开。
看着台下空荡荡的观众席，何唯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怎么回事？这种从心理到身体被无限放大的畏惧，他并不是对舞台如此恐惧的人啊！
“在这个舞台上，你的所有感知都会被放大！”
又是一束光照向了观众席中心，那是个身穿深黑色西装，脖子上一丝不苟系着领结，满头白发的西方男人。
他脸上的神色严肃，一看就是个威严的老人。
这张脸，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作品分析课堂里，他的名字时常出现，不管演员、导演、戏剧教学都大量涉及了关于他的理论。
他是著名的戏剧大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他毕生进行了大量的文艺活动，不仅影响了当时人们的认知，更重要的是他建立了一套专业的演剧体系。
“宿主！这是系统评估本世界所有的戏剧大师，评分最高的其中一位了。”1987见他无动于衷。
他直接呆住了，这可是书本里的人物！连他这个舞蹈表演的学生都有学习过他的理论！
多少学表演的人开口闭口都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里的blablabla。
而这个人现在居然就站在他面前！
这个名声响彻世界的老人，此刻慢慢嗖嗖的搬来一个小马扎，扶着腰坐下。
他深深呼了口气，似乎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把他累的够呛。等他终于平复下来，又悉悉索索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电子烟......像个被解禁的老烟鬼似的狠狠的吸了一口。
......何唯看得出神，若不是他知道在虚拟空间里，人会保持在最佳状态，或许他都要被这位演技精湛的老人骗过去。
他演的越发投入，一边叼着电子烟，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那种半梦半醒的挣扎之感。
......时间久了，这段入睡的表演似乎终于进入了后半段，他从张着嘴打鼾过渡到深度睡眠。
除了呼吸，他一动不动。
何唯看着他的状态，竟然也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Zzzzz.......
......嗯？
何唯惊醒！他居然在这个开着大灯的舞台上睡着了！太不可思议了！
“小伙子，睡一觉精神好了吧！”
老斯坦尼伸了个懒腰，似乎还在情境里。
“感觉有没有什么不同？”
不同？何唯思索着，右手习惯性微微颤抖了两下。
！！这是！
“嘿嘿，现在你获得了新的身体，有没有想抽烟的冲动？”
真的有，何唯看着自己的指尖，与以往相比，食指和中指不自觉的伸直合并，做出夹烟的手势，看样子烟龄不短啊。
何唯回头一看，刚刚还空旷的舞台上已经被布置成了普通家庭的生活场景。
“你需要用这副身体，体验今天的剧场生活。”说完老斯坦尼就消失了。
整个剧场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的，何唯有些无措，他犹豫的走到场景里，
这个布景与他的公寓有点像，一样的沙发、一样的茶几和地毯......
“快点开始吧！”
“别说话，今天的剧目我好期待呀！”
“妈妈，那个抽烟的黑牙老头就要死了吗？”
“可能吧，大宝你看，这就是抽烟的危害。”
“......”
何唯往台下一看，观众席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稀稀拉拉做了一些观众。
他们都是来看表演的？
“小何，快来！马上就到你出场了！”
一位身穿深绿色小马夹，带着墨镜的人将他拉到一边。
“小何！我昨天在镇里发了一天一夜的传单，才叫来这么点人，今天你一定得给我好好发挥。”
说完便把他推向候场处。
何唯有些发懵，就算是要表演也得给他剧本啊！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发挥？
灯光点亮，幕布拉开，还不待他想清楚，就已经直接进入了人们眼中。
啪——啪——观众们多多少少还算捧场。
“何大明星！你今天可不要在台上睡着啦！”
“是啊！”“是啊！”
“你再不演点儿有意思的，我就给你打负分！你们剧院再也别想招演员了。”
“......”
台下的观众明显都认识他，何唯现在还搞不清楚此时的情况，只是装傻笑了笑。
“安静！安静！”
“乡亲们！今天的剧目是我们特地找了隔壁村，闻名世界的大师斯坦尼，为我们剧场量身定做的剧本！”
台下的观众哗然，“斯坦尼！”
“就是《漂亮女演员和小透明作家》的那个斯坦尼？”
“对啊！还有《隔壁老谢捡来的儿子成了知识分子》”
“哎呀，还有还有......”
绿马甲看着台下的观众热烈的讨论松了口气，“小何啊，你是老斯介绍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何唯还想问剧本，又被他打断。
“只要能让台下的观众喜欢你的表演，就能拿到高评分。
我们剧院的未来就交到你身上你啦！”
说完，他下了台，这次真的只留下了何唯一个人......
“各位乡亲们请安静，表演马上开始！”
3！2！1！
幕布再次拉开，舞台上的精装修公寓，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宽敞明亮。
吱嘎——
穿着有些发黄的衬衫，何唯打开家门走到客厅，做在沙发上的他，有些不耐的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将桌上的电子烟拿起，又挣扎的放下了。
坐在第一排的黄大婶有些奇怪，怎么感觉今天小何不太一样？好像......有点帅？
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家居服换上，对着镜子刷着帅，夸张的姿势、还有露出的大黑牙，配合着他有些变形的身材，成功逗笑了台下的观众。
台下的笑声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他反而叹了口气，拿出了一块抹布，草草打扫客厅里的沙发、花瓶、画框。
抬头看到画框上放还挂着的更重要的东西，他搬来一张凳子将它小心翼翼的取下。
他们的结婚照，里面的男人男人年轻帅气，女人柔情似水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看着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当——钟声响了，有些晚了，他急急忙忙将照片挂了回去，再次打扫起来。
沙发上放着老婆的外套，他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是那样粗心，他抖了抖衣服，却发现掉下来一个东西。
是一只表！一只新的！男士！表！
一定是她特地买的，还想给他一个惊喜，他欣喜若狂，整个人在原地不停的转圈，又崩了三尺高。
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笑了起来，这个男人虽然长的不好看，但却很爱家，他此刻的样子太幸福了，他的妻子一定很爱他！
他又转着圈走到厨房里，几声叮叮当当，他就端着七八个菜出来了，将碗放到餐桌上，小心翼翼的拿着筷子试了试菜，又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的快乐抑制不住，又是转着圈端着一个洗衣盆出来，跳一会儿舞洗一会儿衣服。
观众们都被他感染了，他简直就是一个舞蹈演员，那快速变换的脚步，不知转了多少圈。
不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再次从衣服里将手表拿出来端详，他看着精致的男士手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有一个瞬间他的笑容裂开到最大，甚至有些狰狞了，他的眼睛被睁得极大。
像是不敢置信的狠狠擦了擦眼睛，有些发黄的眼睛都被他擦红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得了哮喘。
他看到了什么？观众们疑惑极了。
他像是发疯了似的给老婆打电话，不通就再打，他动作幅度很大，一下就能看明白，重复了五六次，终于通了！
他正准备开口，却被吓的将手机拿远，他被电话那头的人数落，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臭，却不敢先挂电话，“我不回来吃饭了！”
话音落下，整个剧院都没有人说话，只听到台上人的叹息。
他有些失落的坐在了沙发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根电子烟，他用力的嘬了口。
第一口，他脸上露出疯狂的表情。
第二口，他又再次失落了起来。
......
如此反复着，天人交战。
最后他脸上只剩下了无奈，又坐在小马扎上，继续洗衣服。
他大力的搓洗着，一头碎发被他故意用力的甩着，观众们都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那个动作越发狂放的失意男人。
突然他停了，从一件衣服里拿出了张湿透的纸，他看着，呆滞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一切再一次停止了，观众们不敢做声，他们在等，等他酝酿情绪。
他笑了，苦笑，身体都像是泄气了一般，慢悠悠的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孩子的玩具。
眼泪像断了的线一样流下来，表情却很用力。
他突然用黑色的牙齿狠狠的咬住玩具，脸上越发狰狞，那双眼睛里像是冒着绿光。
“哇！”台下的小朋友被吓住了。
“别怕别怕！这是个疯子......咱们回家，不看了！”孩子他妈安慰着，见止不住哭，只好抱着孩子恋恋不舍的走了。
一些观众走了，还有更多的观众留了下来，表演还在继续。
叮铃铃——手机响了。
他眼睛红红的，像个得不到满足的饿狼，有股浓浓的杀意。
叮铃铃——打电话的人很倔强。
“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何！恭喜你啊！有儿子了！”
他的脸色铁青，“你怎么知道？”
“你老婆昨天来我这里买车票，告诉我的。”
“对了，你猜她买给谁？”
“买给你爸妈啊！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她特地跑到老家，去接两老过来，说要一家人团聚。”
“一会儿就该到了，你太有福气了，还不赶紧来接人。”那边的人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他再次看像结婚照，内心的挣扎溢于言表。
最后他似哭似笑，狠狠的吸了口电子烟，为了这个家庭，他选择‘忍’。
他嘴里叼着烟，麻木的换衣服，这一次镜子前的他有些不一样了。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真的很累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重了，每一步都越来越慢。
在他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倒在了地上。
观众们惊慌失措，怎么突然倒下了！
灯灭了，幕布缓缓合上。
滴唔——滴唔——救护车的声音。
“患者有数十年的烟龄，吸食了尼古丁过量的电子烟，中毒，不治身亡......”
“阿何啊！你都答应了妈妈要戒烟的，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怎么活！”
“老公，你放心，你生前买的保险足够我和宝宝好好生活，我会好好照顾你爸妈的。”
......
从台上下来后，绿马甲狠狠的扑倒他的怀里，“小何！你太棒了！”
这是他的剧院得到最多高分的一次，有些女人和孩子给了低分，但更多的是给了高分的有共鸣的中年男人。
有了这笔评分，他就能在这个月的演员集市里招到更多的演员，剧院也能排更丰富的剧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