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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玛利亚医院内。

      云香看着师父在病床上睡去,剧烈的喘息声表明他睡得并不安稳,医生转过身看着面前奇怪打扮的二位。

      “病人之前吃的什么药?”

      “药?之前没吃过药。”云香记得师父一直身体硬朗,伤风感冒都很少得。

      “什么,病人都这么严重了,竟然不吃药?”医生抬高了音量。

      “我师父什么病,他刚才就是摔倒了。然后昏过去了。之前都没有病的啊。”云香也着急了。九月拽住云香,示意医生到门外去说,免得惊醒了师父。

      “你们太不关系病人了。病人已经有很严重的风湿病,这痛起来会要人命的。真不知道病人以前是靠什么扛下去的。”

      “医生,师父的病能治好吗?”九月问道。

      “不能,这个病目前还没有特效药,只能依靠止痛药缓解痛苦。”

      “好,那麻烦您开药吧,还请您给我详细说说这个病的注意事项。”

      医生心中点了点头,面前的青年还算靠谱,只是这一个涂着黑脸一个涂着白脸,自己猛一看到还吓了一跳。估计是演杂耍的吧。想着这两人打扮也不像有钱的,还是开些便宜的药吧。

      “拿好单子,去交钱抓药。”

      之后师父好转,三人回到三乐班,众人知道事情经过后,纷纷骂连庆和吉奎不是东西。也知晓了原来最近一直是孙华玉的洪喜班在给自己使绊子,当时四月就想抄家伙打一顿,又被师父呵斥住了。

      时间一久,赵太太那没什么动静,大家又像往常一样过日子,照常演戏,照常住下。各种风波啊,百姓们就是看个热闹,最后还是听戏。

      “最近伙食都不好了。”三月红用筷子在碗里扒拉来扒拉去,只挑出来一个肉丝。

      “是的啊。最近倒是风头过了,有戏唱了,怎么反而伙食更差了呢。”四月撂下筷子叹了口气。

      “吃你们的吧。”云香一手一个窝头塞到他们嘴里。

      师父吃的止痛药一枚药片就要一块钱,每天要吃一片,赶上阴雨天呢一天三五片都打不住,这一个月至少五十块钱。医生说师父是年纪大了,最近经历打击导致情绪低落,才导致病情恶化。

      九月是给师父开了足量的,可班子里银钱本来就不多,眼下还够花,可要是这么吃下去就不够了,云香想着得早点打算,所以最近只给专门负责开灶做饭的老刘头平日一半的银钱。

      “不吃了。”

      “还怎么吃啊,兄弟们都是要上台出力气唱戏的,这些稀粥怎么顶用。老刘头,你过分了啊。”

      “我就是拿钱做饭,给多少菜钱,就做多钱的饭,别的别怪我啊。”坐在角落的老头嘴里叼着牙签啐了一口。

      众人又把矛头转向管账的云香。

      “怎么回事,不是挣钱了吗,怎么饭都吃不上。”

      云香眉毛一挑:“你们嘴里吃的不是饭是什么啊?不想吃别吃了!”

      “啧啧,这不师父得吃药吗。一个药片敢上好几个窝头呢。”角落里传来老刘头阴阳怪气的声音。

      “对啊,这是吃药还是吃钱啊。”

      “都别说了,师父吃药还是应当的。都好好吃饭吧。”一月虽然心里埋怨,但面上还是要摆出大师兄的样子的,自己这个大师兄全靠师父才能立得住。要是自己反了师父,那就全反了。
      一月扒拉完碗里的稀粥,一声不吭出门去了。

      一月想着九月带师父看的什么西洋医生还是不靠谱,花钱不说,还直截了当说这病治不好,治不好还花那么老些钱,这不是坑人吗。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看中医。正好路边有个摊子,挂着旗子写着悬壶济世,一月走了过去。

      “老头,风湿病,能瞧吗?”

      “能啊,怎么不能,抓药、治病,一个方子五个大洋。”说着老头铺开一张纸就要写药方。

      “诶别慌写,吃了药就能治好吗。”

      “你这小子,你这话说的,我给你讲啊。这风湿病是他们西洋人的说法,咱们老祖宗叫痹症,”说着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书翻开一页,以手指字逐字念道,“这在医圣孙思邈那里就讲到了,此病啊是外感风寒湿邪,侵袭肌肉筋骨。风湿及风与湿。诸暴强直,皆属于风。风动则动摇不定,为风痫之状,身体抽搐,角弓反张。。。”

      “停停停,先别说了。你就说到底能不能治好。”

      “治不好。”老头啪把书扣在了案桌上。

      “治不好,你给我嘚嘚什么。”

      “医圣老祖宗说了,这病是久况积郁,只能压制不能根除。我说你还开不开方子了,一个方子五个大洋。”

      “治不好,还敢要五个大洋,你个老头不要脸。”一月骂了一通转身就要走。这一个方子就五个大洋,还不算以后抓药的钱,怎么想怎么亏了。

      “随你喽。”老头端起书看了起来。

      在角落里蹲着一个人,穿着破旧的黑棉袄,带着个毛毡帽,身上到处沾着棉絮,他揣着手靠在墙上晒太阳,这年头像他这样无所事事的穷人多了是了,所以并不引人瞩目,他似乎从刚才一直在这里,看到一月离开偷偷跟了上去。

      老头正看着书搭眼瞧了一眼,念叨着:“生意开张喽。”

      说完似乎看到妙处,老头一手拿书,一手执笔,舔了舔笔尖,撸起袖子写下药方,末了捋了捋胡须很是满意:“药到病除!”

      那黑棉袄跟着一月一直到了小胡同。

      一月早有察觉有人跟着自己,故意拐到死胡同,等那人一探头,立刻勾住那人脖子:“你干什么,跟踪我!”

      “唉,疼疼疼,饶命啊。我就是个卖药的。”

      那人瘦的杆子一样,空荡荡的不像个男人的重量,脸上也是皮包骨,怎么看也没法威胁到自己。九月松开了手,双腿叉开抱胸站立:“说,什么药?”

      “药,自然是好药。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一月不耐烦推开黑棉袄拔腿就走,“滚,老子烦着呢,别在这卖关子。”

      “诶诶诶,等等,我先让你看看。”黑棉袄紧张兮兮的是处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解开了棉袄,从裤腰带里面拿出了布抱着的一小袋子。

      九月皱了眉,耐着性子看下去,只见黑棉袄后,是黑黑绿绿的叶子。

      这种东西九月也有所耳闻:“这不是好东西!”

      黑棉袄制止了九月:“嘿嘿,用了就是好东西了!止疼止痛,吸了他呀,什么病都能挨过去。还便宜。”

      “真的?”

      “当然真了,那些西洋医院的小白片其实就是这些东西做的。他们磨成了粉装在盒子里就张口就要那么老些钱。我这些就是长得难看,但是便宜啊,用都是一样用。”

      “可是这东西毁嗓子!”

      “害,我当什么呢,嗓子有什么要紧的。再说你师父年纪也不小了吧,人老了还不让他快活快活,要不疼起来多难受哦。”
      黑棉袄显然不知道九月的师父是唱戏的,对于寻常人家嗓子确实不是最紧要的,可是对于唱戏的人来说,嗓子比命都重要。

      但是黑棉袄话糙理不糙,一月被他这一说开始琢磨起来了。师父已经老了,师父不能唱了,还有自己。师父老了,自己一样能站出来扛起这个班子。

      前一阵子班子里出事,人心本就散了,师父唱戏是不错,可管理人心是真的不行,心太软。要是师父在这么不轻不重的下去,等到班子传到自己手里不知道成了什么破落样了、还不如趁现在自己接手,把班子里那些不服管教的有歪心思的都整治一番。

      想到这,一月问道:“多少钱。”

      黑棉袄高兴地后槽牙都列出来了,“不贵,我给你优惠价格,一块钱包你师父抽一个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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