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乙女游戏艰难求生》heyhate

14、chapter 14

　　第十四章

　　在苏梨礼的强烈要求下，加息教给她的第一个魔法是从萝莉模式切换到少女模式。

　　“请从内心感受自己的身体。”少年温声道：“如果不行，可以闭眼，让我为你引导出体内的元素。”从内心感受……？她端坐在少年面前一动不动，神情认真，催促着身体的变化。

　　“不是这样的。”加息握上她的手，将其移动到心脏位置。柔软的手指按压在胸膛前，他语气淡然道：“请从心脏开始。”

　　从心脏开始？她还是不太明白。身为现代人，果然还是没办法一下就接受这些。师父教了她那么久，还是没学会：“对不起，我太笨了，师父。”

　　少年摇头：“殿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些只是基础的魔法。相信你的血统一定能简单学会。不过，殿下为什么想要变强呢？负责保护你的人数不胜数。”

　　听到加息的话，苏梨礼捧着下巴小声叹气，鸦黑色的长发垂落：“才不是呢。”情况相反，别说保护，想鲨她的人很多很多。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头上忽然一重，女孩抬起头。

　　加息动作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别担心，我会保护你。”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人这样说，苏梨礼心脏暖洋洋的，扑到少年的怀里，揪住他的衣袍：“谢谢师父！”
　　联想到他为自己做的许多事情，她不由地脱口而出道：“师父是男主就好了。”让那些可怕的家伙统统滚一边去，她也就不用那么操心。该吃吃该喝喝，日子就该这样过。

　　“嗯？”

　　“咳、就是……嗯，”意识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后，她连忙补救道：“就是嗯，喜欢的人。”

　　听到这样的发言，负责教导她的少年笑道：“真是孩子气。”这里的孩子气，是说她如孩子一般，肆意表达自己的观点。

　　闲谈完，女孩又重新开始练习。下达命令，游走到心脏的血液传遍四肢百骸，裹挟着形色各异的元素。她就不信邪了，就算再怎么笨，也不会搞不定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吧？她苏梨礼可是上古神兽呢！

　　笨拙地练习了好一会，以为还是没成功的时候，她的手指忽然变得纤长，静戴在胸前的项链也一同摇曳了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苏梨礼稳住身形，赤脚踩在地上，抓着白裙转了几圈，转头满足地弯眼笑道：“看，我成功啦师父！”

　　少女转动的鸦黑长发将玫瑰香气洒向他。为她感到高兴地应答道：“嗯。”

　　哼，科尔，接招吧。苏梨礼头上冒出两个恶魔尖角。她学这个魔法就是为了针对那家伙的，别以为她会忘记舞会时他毫不留情踩下来的jio！

　　——

　　她看着水中倒影，如水仙花神爱着自己一样专注，连别人的靠近也没有察觉。胸前的项链栩栩如生，如停在洁白画布上翩跹的蓝蝴蝶。

　　“我就知道我们有缘，苏。”科尔朝她走去，靴子与沙地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你与水中的自己对视，让我想起纳喀索斯。”

　　纳喀索斯，水仙花神。他是极美又悲剧的少年。因为爱上了水中的自己，便跃进水中想要拥抱爱人。因此溺水死去。

　　她还没有自恋到这种程度。苏梨礼站起身，拍了拍洁白的短裙，修长的腿朝他走去。“科尔。”而且他居然叫自己“苏”？真是自来熟。

　　“您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么？”他似乎是有些喜悦，唇角的笑意渐深。视线下移，幽绿眼瞳注视着她眼前的项链：“是光明女神蝶吧？很适合你。”

　　那当然。“这是母亲送的礼物。”这串光明女神蝶项链是西雅·奥格兰送来的，它不止是一串昂贵的项链，还会在遇到魔法攻击时自动生出结界，抵御伤害。

　　“为什么您会在这座城堡徘徊？是被困于此的精灵么？”

　　听到科尔的话，苏梨礼没差点笑出来。先是说她女神，又说自己是精灵，活久见。在游戏也没见过他这样一副中二怀春的样子。

　　压抑着笑意，苏梨礼决定满足他的脑补，扮演起岁月静好、流年似水的飘渺角色：“因为，我一直在等待您，在这里。”少女金瞳似有忧愁，却半含温柔。平时的异色瞳在少女形态被隐藏起，只剩单色的金。

　　闻言，科尔惨白的脸颊忽然生出红晕，幽灵般绿色的灯眼有些水润：“在等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少年突兀又怪异地笑了起来：“是吗，哈啊、哈啊——”

　　苏梨礼脸上的笑容一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吃吃乱笑。啊这，能别这样了吗？会吓到小朋友的，没有人这样告诉过你吗？

　　似乎是笑够了，科尔伸出手邀请道：“要来我身边吗，苏？”张牙舞爪的赤发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极具攻击性。

　　谁会在你刚才笑得那么恐怖的时候答应这个要求啊？苏梨礼心中吐槽道，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有要做的事情，请问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科尔？”

　　“嗯？”

　　“请不要伤害莉莉丝。”苏梨礼上前几步，凑到少年的面前，抓起他的手认真道：“以尊敬之心对待她……”不属于自己的薄荷香气飘入鼻翼。少年的手如尸体一般毫无温度。

　　这就是她想要对这个危险的家伙说的。苏梨礼已经不指望他能由黑变白了。一般来说，在意的人说的话，不是都挺管用的吗？

　　科尔忽然低下了头，那双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一个小指。被这忽然的靠近弄得有些惊吓，苏梨礼刚想退后拉开距离时，腰被少年一拉，落入了他的怀抱。

　　在他的怀里，那股薄荷味道愈发清晰。苏梨礼的脑袋被冲击到死机不动。提问：被讨厌的人抱紧是什么感觉？答曰：心情复杂，甚至有点想吐。

　　她认输了。很可以的，此人下手迅速，进展飞快，情场老手了，萌新就该撤退。用力推开少年，苏梨礼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开。这时候撤退是最好的选择，她不打算继续了。等他以后发现自己嘲讽的人居然是撩过的妹，别说鲨人，灭她九族的想法都会有吧？

　　恶作剧有风险，进行需谨慎。

　　——

　　苏梨礼前往厄洛斯学院时，西雅派来了她的军队。骑士队浩浩荡荡地过来，声势浩大如同来抢回巨龙抢走的公主。然而苏梨礼并不是公主，她是巨龙。

　　夏末的空气中仍有热气，白昼下行走着密密麻麻、如蝼蚁般的人类。厄洛斯城不允许使用魔法阵传送，只能依靠单纯的交通工具。因为那里聚集的种族之多，禁忌和危险也很多。在非正式场合很少有人使用魔法。

　　它更注重贸易，是经济繁华之地。

　　“殿下等会见西雅女王的时候要注意礼节，这可不是奥斯汀城了。”尤莉一路上絮叨了许多，紧张程度不像是去让她见母亲，而是仇人似的。

　　“我已经见过母亲了，她看起来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尤莉将女孩抱下马车，牵着她的手往宫殿门口走去。听到这样的话，却仍然还是有些紧张地皱起眉头。虽然殿下讨人喜爱，但是这可是西雅女王，和米尔城主说决裂就决裂的人。

　　虽然平日里见惯了金碧辉煌的装饰，苏梨礼还是被宫殿里面的装饰震惊到了。原来真的有人会拿黄金钻石珍珠建房子吗？这得多有钱啊。

　　守卫的骑士为女孩打开一扇扇门，高高坐在王座上的女人缓缓朝她看去，像是美丽圣洁的雕像活过来了一样。

　　“母亲。”小声呼喊一句，亲近感油然而生，女孩小跑过去，凑到女人的旁边，将脖上的光明女神蝶项链展示给她看：“收到您的礼物后，我很喜欢，就一直戴着。”

　　西雅从高高的王座上走下来，拄着藤曼般缠绕着的拐杖，将自己的孩子抱入怀里，轻声道：“我的孩子，你喜欢就好。”迷蒙的香味在海藻般的发间蔓延。

　　忽然间，和女人接触到的衣物，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湿，细微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她……哭了？看不见女人脸庞的苏梨礼胡乱猜测。

　　她并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便抿唇伸手摸了摸西雅的长发：“别哭了，母亲。”

　　这是第一次，她们母女真正的见面。西雅也明白自己不该这样，在孩子面前出丑。只是，泪水无法抑制。

　　“女王，伯德家族的人来访，他们想单独见您。”一旁的骑士虽然不忍心打断西雅女王和她女儿的相聚，但还是以公事为上，开口道：“您要召见吗？”

　　女孩退出她的怀抱，乖巧懂事：“母亲先忙，我一会再来见您。”她也正好可以去这个繁华之地转悠熟悉一番。

　　拍着客房的门，苏梨礼呼唤道：“尤莉，我们出去玩吗？”她记得尤莉说过自己会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的。不再敲门，她用力一推。

　　浓浓的血腥味冲入鼻腔，遍室狼藉。女孩瞳孔一缩，呆滞在原地。那个被斩杀成这样的人，是……尤莉？被切成这样，就算是再强的人也活不下去吧？

　　不肯闭目，就这样死死盯着门口的少女胸前被豁开一个大洞，似乎是爬行过，华丽的地毯上留下了骇人的血痕。

　　是谁做的？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仍然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苏梨礼脚步虚浮，置身梦中。俯下身握住尤莉血迹斑斑的手，讨厌的血腥味让她有些反胃。

　　因为辛勤劳作，女仆的手有些粗糙，但她并不感到难受。

　　「莉莉丝殿下。」
　　苏梨礼仿佛幻听了一般，泪水倏地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