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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巷陌里的臭豆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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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淳到前台掏钱包准备付钱，木戟利索地拿出银行卡递给柜台小姐。
顾淳道：“你就吃了几口，都我吃的这顿我请客！”
木戟满不在乎慢悠悠地道：“这不是我的钱，尽管花用不着心疼。”
顾淳沉思了半响问：“你是不是被人包养了啊？”
木戟戏谑一笑道：“嗯，我爸。”
顾淳似乎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若说真有那个财大气粗的金龟看上木戟要包养他，顾淳一点也不怀疑。
两人出了火锅店，顾淳自然而然把手臂搭在木戟右肩，漫无目的地走在萦华街上，他身高比木戟高上一点，木戟头顶刚到他耳垂的位置，这个动作十分自然，让木戟像被他护着的小弟弟。
萦华街之所谓萦华，是因为街道一到夜幕降临，大大小小挤满客人的店铺都灯火通亮，百家齐放。
错落有致的窗户透出暖光、牌匾旁挂着大红的灯笼点燃红火、招牌上的发光字、街道旁两排蜿蜒的街灯犹如星芒由远及近、街的尽头那个水洼型的音乐喷泉都亮起了灯光，争相艳放萦绕着街道，华灯初上，绚丽多彩。
木戟和顾淳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片充满嬉闹欢笑的行人中，顾淳温热的胸膛贴在木戟的背上，木戟小心翼翼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
突然，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香味把木戟引了过去，原来他们已经走入街旁的小胡同里，窄小的胡同洒散着旧式灯泡的昏黄光线，青砖瓦房摆着稀稀落落几家小食摊。
从闹市突然走入老街。
飘出香味的正是巷尾那家卖臭豆腐的小档口，由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妇经营的。
档口传来老婆婆教训老伯絮絮叨叨的身音。
“老头子，我都说了多小次先把残渣倒了再放碗盆里，你又直接放进去，我刚洗的碗又白忙活啦！”
“你好好炸你的豆腐别插手我的活啦，饶了我这老腰行不？”
老伯握起拳头往自己脑勺敲,“哎哟，忘了呀，又忘了呀，不认老都不行罗。”
“还敲，再敲变傻子得了。”
木戟听着老夫妻你一言我一句，虽然饱含生活的辛酸却也体现出夫妻的互相扶持的暖意。有些感触，眼眶微微湿润。
顾淳拿食指刮了刮木戟的鼻头，木戟抬头看向他，顾淳也低着头眼神柔和地看着木戟，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彼此的呼吸痒痒吹拂到对方脸上，微微颤栗，都停住了脚步。
胡同里的灯光又昏暗了些，顾淳墨黑的眼眸仿佛带着魔力把木戟的灵魂吸走。
顾淳深深看着木戟，脸又凑近了些，嘴唇贴了上去。
柔软的，温热的，原来顾淳的嘴唇是这样的味道。
木戟竟然没有惊讶，也没有彷徨，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魔怔般闭上眼睛。
含住那块送上嘴的，软绵甘甜的软糖，细细舔舐。
顾淳微微一怔，旋即把人推压到一旁的青砖墙上，俯下身如火如荼，攻陷城池。
“哇！”巷口传来一声惊叹。
木戟蓦然惊醒，快速推开顾淳热浪一般紧密贴着自己的身体，微微喘息。
巷子里的人不多，木戟还是担心顾淳被人给认出来。
和一个男人在公共场合接吻，不知会给他带来怎样的舆论。
顾淳伸出食指，温柔地擦拭掉木戟红肿的唇角挂着那颗晶莹的液珠。
顾淳看向那简陋的臭豆腐摊子问：“你是不是想吃臭豆腐？”
木戟水光潋滟的眸子还有些失神，愣愣点头应了声：“嗯。”
顾淳握住木戟的手指把他带到臭豆腐摊子那。
长宽两三尺的旧式民宅改的档口，安置了一个小厨房后只摆得下一桌子了，外面用竹竿和红白蓝相间的防水布搭了个简单的小棚，下面能摆上三四张桌子。
夜深时分，客人不多。
顾淳拉着木戟的手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木戟有点儿洁癖手不知道往那放，老婆子还算机灵马上又过来把桌子上的油渍擦了遍。
顾淳笑道：“爱干净还爱来小摊子吃臭豆腐？”
木戟道：“我外婆是湖南人，从前也是卖臭豆腐的，我小时候去玩吃上几趟吃着吃着遍喜欢上了。”
顾淳道：“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常常她的手艺？”
木戟苦笑道：“她不在世上了。”
转而，故作轻松：“找她，还得赶上几十年的路呢。”
老婆子身子依然灵索，很快捧着两份臭豆腐，一份腌萝卜端桌面上。
木戟叉起一个放入口中，的确是正宗南沙臭豆腐的味道，却也不是小时候姥姥家的味道。
怎么可能找到和儿时一模一样的味道？
唯一疼他的亲人已经去世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木戟看向对面盯着自己看，红唇白齿间噙着温柔笑意的顾淳，姥姥他是你派来的天使吗？他会永远陪着我吗？
顾淳笑道：“你就吃这个的时候特别爷们！”
“姥姥说吃臭豆腐要一口放进嘴里才香。”木戟又叉起一块臭豆腐放入口。
木戟问：“你怎么不吃？”
顾淳低头看了看臭豆腐黑糊糊的外皮，脸肌微微抽搐，又往木戟看了一眼，对上木戟探究的眼神，低下头大气不出颤抖着手叉起一颗。
木戟终于发现了顾淳对臭豆腐的恐惧，又觉得他此时的动作十分可爱，不由想欺负一下他。
催促道：“快啊，一口一个才香！”
刚刚硬着头皮吃完木戟的黑暗料理已经让他舌头发麻了，现在又来一波如此刺激，半条命怕得折腾没了。
顾淳举起臭豆腐，眼睛对鼻鼻子对眼那鼻子，憋着气看了又看，确认里面没有蠕虫什么的恶心东西，视死如归一般，才闭上眼胡乱塞进嘴里。
木戟看得出顾淳是真的不喜欢臭豆腐，有的人闻着时脸上高冷，吃上一口便从心底臣服了，他是越吃脸色越不好，吞下去的时候正个身子都得抖了抖。
欺负够了，木戟把顾淳那碗臭豆腐移到自己跟前。
十点多时两人坐计程车回学校，在体育馆下了车，走着走着顾淳开始耍赖，圈着木戟的脖子挂在木戟背上，喊累让人拖着走。
“再这样以后不跟你出门了啊。”木戟边劝人下来边打开宿舍的门，灯光从宿舍里倾泻而出。
乔幕曦安静地坐在木戟的位置上，她幽谭一般的目光从桌面一本摊开的厚厚的日记本上抬起来，不着情绪地投射到门口的两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