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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鲛人族的海蓝呀么呀 ...

  •   第二天陆以恪要去海研院上班做研究,楚易喧却非要跟着,还声称不需要人照顾,雄赳赳气昂昂地杀进了海研院,陆以恪都没来的及去拦,他已经坐在院长办公室里和院长他老人家相谈甚欢了。
      陆以恪有时路过办公室,想进去看看情况,却被之前的小姑娘许桃拉走了。
      直到中午陆以恪来抓楚易喧吃饭,后者向院长告了三次别,临了临了从座位上站起来,约了下次还来,才一边冲院长点着头,一边跟陆以恪走了。
      “你和院长聊什么事情一上午还没有说完?”
      楚易喧看了一眼陆以恪,自然而然地拿起一边放着的奶茶据为己有,黑色的小珍珠一粒一粒地从吸管上吸上去,不一会儿奶茶就只剩了一半。
      “我哪能跟他是亲戚,那他儿子不得是一条小鳗鱼了?”楚易喧砸了砸嘴巴,回味着珍珠奶茶的余香,“这东西真好喝,比之前我喝过的那些个什么可乐雪碧的东西强多了。”
      “别转移话题,”陆以恪看出了楚易喧的避而不答,“正经说话。”
      “哎呦,我是真的不想无时无刻地乱煽情,但无奈我这个人呢,活的比较长,惆怅就比较多是吧。”楚易喧扒拉了一下他额头上刚剪的刘海儿,“就我有个朋友以前是海研院的,再加上你们院长的姨姥啊还是太爷的曾经是我的人间使,聊一聊真的无可厚非。”
      “故人之子,确实应当看护一二。”陆以恪点头,“那你跟他也没什么可聊的吧。”
      好嘛,这总结能力,楚易喧的长篇大论就让他浓缩成了一句话,真是杠杠滴。
      “冤枉啊!这哪是我和他聊什么的问题,不管我和他聊什么,他老人家都能扯到他刚结婚的小儿子身上,我现在连他儿子前列腺功能不好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楚易喧说道。
      “你······”陆以恪刚想说话,只听见旁边楚易喧“哎呀”一嗓子蹿了老高,后者把长袖的衬衫撸上去,手腕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血点儿。
      陆以恪也看到了,问道:“扎到什么东西了么?需不需要创可贴额?”
      “不用不用,”楚易喧一边甩着手臂一边说道,“这是我们的联络方式,我的上一任人间使要找我。”他把袖子放下来,和陆以恪说道,“我得先去把尾款结了,你是自己去吃饭还是跟我一起?”
      楚易喧带着陆以恪走进一家高档的茶餐厅,名叫“梅湘自来”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包厢等程湘明。
      楚易喧一边装模作样地拿着服务员端上来的双皮奶,其实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要怎么下口,一边和陆以恪面色如常地说道:“这儿随便吃随便点,他自家的产业,不怕咱俩摆置的这点钱。”
      陆以恪拿这不锈钢的小勺挖了一块双皮奶塞进嘴里,然后把精致的瓷碗放下回答道:“没想到上任人间使这么功成名就还愿意和鲛人合作,不会又是故人之子吧?”
      楚易喧“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没想到自己想说的又被陆以恪精准概括了,还是他的故人之子委实太多。他只能学着陆以恪吃了一口手里的小甜点,没想到却出人意料地滑而不腻,凉而不冰,实在的好吃。
      还好程湘明这时推门而入,救了他的场,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小芳菲,小薰妹子!”楚易喧看见两人进来,从座位上站起来。
      陆以恪也礼数周全地起身,和程湘明礼节性地握手。
      梅薰然是程湘明的妻子,三年前他们结的婚。她通身的气质恬静优雅,曾经毫无家室的灰姑娘站在程湘明的旁边,也没有像其他的贵太太那样粘上一身的铜臭味儿。一身旗袍的打扮大方明快,即使有也不愿意有意炫耀地穿貂皮戴象牙,走进来的时候十分有民国时期那些作家的气质。
      可惜这里见过民国的人只有楚易喧,他也只能把这曲高和寡放在心里,自个儿琢磨了。
      “今天来的仓促,手里没提什么东西,就只能带个人过来给你们介绍认识。”楚易喧指了指陆以恪,“小陆是我新物色的人间使人选。”
      程湘明似乎欲言又止,但楚易喧很快就接着道,“这次来小芳菲就是来向我请辞的吧?”他故作高深地戳穿了程湘明的来意,“我两次叫你的诨名你都没上脚踢我,可见是有求于我啊。”
      可惜此时的气氛并不是很适合开玩笑,楚易喧的话茬落在半空,十分尴尬的没人接着,包厢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come on baby,不要这样,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煽情了!有什么是高歌一曲不能解决的呢?如果有,那就再加一个肯德基全家桶。”楚易喧有点无奈,把程湘明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话不多说,先填饱肚子哈。小薰妹子先看看。”
      梅薰然从善如流地接过菜单,但其实却并没有看几眼,只低声叫来了服务员吩咐了几句。
      这顿饭的最后结果是程湘明自认为问心有愧死缠烂打的非要帮楚易喧继续寻找毓,楚易喧本来就不报希望也就意思意思答应了留个念想,好不容易帮着梅薰然把程湘明扶上了车送走,才得以喘息。
      “你不吃海鲜?因为自己是鲛人么?”
      楚易喧知道陆以恪肯定有很多想问的,但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呃······是不吃,但不是因为鲛人的缘故,是因为小的时候家中长辈喂得太多,一直腻到现在,就不常吃了。”
      “你那个小薰妹子,和你有点像,站在一块儿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和谐感。”陆以恪又换了话题,依旧让楚易喧摸不着头脑。
      “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话可别让程湘明听见了。”
      “毓是哪位?”
      “毓是······”楚易喧还沉浸在之前的轻松氛围里,被陆以恪忽然这么一诈,差点就脱口而出,“毓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还没来得及过门,毓就拍拍翅膀,飞出了楚易喧的世界。
      远在天边的一只鸾鸟扇动了翅膀,卷起了楚易喧心中的一阵龙卷风。
      至少得有二十年前了吧,楚易喧第一次见到毓。
      那时楚易喧的人间使蒋氏夫妇被人用法律钻了空子诬陷入狱,毓是他们的独子,时年十六岁。蒋父无人可信任托付孩子,也不愿毓一人将来摸爬滚打被报复,只能急急唤来了楚易喧,请他把毓带回鲛人族保护。
      他还记得那是个月沉风急的晚上,那时楚易喧恰好是每年一次的虚弱期,刻刻不能离水,于是蒋父蒋母都半蹚进了水里,而楚易喧吃力地蜷在水下,不让自己搁浅,就这样艰难地抱上了那个十六岁的孩子。
      毓温热的身体被他的手臂圈在怀里,心脏有力的跳动同步传导到他的心口,他们的心跳渐渐相同,而蒋父蒋母也只来得及道一句告别就匆匆离开。
      之后楚易喧就当机立断地和毓向着海天相接处许下了婚约,在毓二十二岁之后结为伴侣,鲛人族便可赋予他永生,这样的永生就不必受馥棠之约的限制,不必为鲛人族做事,也不会被鲛人族伤害。楚易喧先斩后奏才把毓带回了族里,他也差点因此被逐出鲛人族。
      毓本来就沉默寡言,加上家中忽然遭逢变故,一开始来的时候就经常把自己缩在壳子里,只有楚易喧还得他信任能说上几句话。好在楚易喧不厌其烦,给毓讲了很多有关海里有关岸上的故事,楚易喧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毓除了双腿不是鱼尾巴,和鲛人已经一般无二,青年时期才渐渐显露出作为少年时应当有的调皮捣蛋,经常让楚易喧无语。
      “易喧,今天你还没亲我呢,快来快来!”毓从沙滩小丘上跑下来,在楚易喧旁边躺下,头上是碧海蓝天,身下是金黄沙滩,耳中是鲛人歌声,脸上是悠扬海风。
      楚易喧一巴掌拍开毓犯上作乱的手,给他摁到了沙子里,“别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爸的朋友。”
      毓的偷香计划失败,只能转手抓住了楚易喧的一撮长发放在掌心绕来绕去,“可是再过一年我们就是蓝天和大海都承认的伴侣了,晴他们都和我说了,伴侣就是天天亲,天天抱,天天待在一起。”
      “少听晴他们胡说,我是为了保护你迫不得已才定下的婚约,你当我会喜欢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儿?”楚易喧从沙滩上坐起来,却因为毓手里的头发吃了痛。“而且你都多大的人啦,别老和晴他们一堆小孩儿在一块儿,容易拉低你的智商!”
      “我早就不是十六岁的小孩儿了,我都十九岁了,你凭什么不能喜欢我?而且晴明明也只有二十岁,我们是同龄的伙伴啊!”
      “靠,你和鲛人比,鲛人二十岁连青年期都没进入呢!”
      “那你承认我是大人了吧,那你为什么不亲我?而且咱们那天看到朝歌和蕴堂的尾巴缠在一起,你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还有······”
      楚易喧觉得毓一定是大海派给他的命中煞星。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楚易喧举双手投降,不情不愿地说道:“赶紧亲,亲完拉倒。”
      他的面前好像略过了一阵风,他还没来得及留意风的味道就被人一把铺在了沙滩里,随即毓软软的嘴唇贴过来,在他的唇齿间沾了一沾,就飞快地离开了。
      楚易喧还愣在沙滩上不知道作何反应的时候,毓就已经没心没肺的跑远了,他也只能望着毓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笑,好像还能感觉到那贴过来的温热。
      楚易喧半夜惊醒,却总觉得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到十多年前的鲛人歌声。
      他从浴缸里转身爬起来,拿起一边的毛巾擦干了湿漉漉的身体,头发蓬蓬着,推开了陆以恪房间的门。
      陆以恪睡觉的时候也不是警惕全无,楚易喧推门的时候他便醒了,就看见暗夜中楚易喧闪亮的一双眼。
      “走,我带你去鲛人族找你的馥棠之约。”

      两人沿着岸边下了水,陆以恪就把之前对于楚易喧行动不便的标签碎成了渣渣,他感觉自己被一团风裹挟着,四周的鱼群水草飞快地向后呼啸奔流而去,有一种在海底坐高铁的感觉。
      当陆以恪感觉自己的腹腔被捣了个天翻地覆之后,楚易喧终于停下来了,好在他还算有良心,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陆以恪,陆以恪顺了口气,好歹没在鲛人族的地盘上来一份见面礼。
      楚易喧一手扶着陆以恪,眼神却看着空旷深邃的海底,似乎对于陆以恪有些心不在焉。
      “啊,”楚易喧转过头来,“结过馥棠之约的人可以在海底来去自如你知道吧,不用憋着气。”
      陆以恪还没等回答,楚易喧就又把头转过去了,还是呆呆愣愣的。
      陆以恪看楚易喧今天状态不对,也就没有多问。
      “不是要带我去鲛人族么?”
      “哦,对,”楚易喧回过神来,“走吧。”
      绕过一片海中石林,鲛人族便完完整整地呈现在陆以恪面前了。
      鲛人诞生的年代是山海经里异兽频出的那个时候,他们四海为家,居无定所。直到两千年前一场人祸,鲛人所剩无几,恰逢路上大地震,一大块陆地沉入水下,便被鲛人族据为己有。
      一段大气恢弘的白玉石阶,旁侧伫立着手持长枪的鲛人,石阶顶上是一座汉代的大殿,四处檐角公整平直,红黑相间,上面还刮着一些淡绿色的水草,不过很快就被一个鲛人摘下来清理掉了。
      楚易喧拉着陆以恪,小心翼翼地躲过了巡逻,从一个隐蔽的侧门窜了进去。
      依旧是汉代的建筑风格,一条长长的街道,半夜也是合乎常理的没人,看来鲛人和人一样夙兴夜寐,并不会晚上也精力充沛地开派对。
      “岸上的老建筑了,我们没改建,直接用的,所以鲛人们普遍有些守旧,不是都像我这样,如果待会说了什么不符合我们社会主义价值观的,也就笑笑而已了。”楚易喧轻车熟路地数了六间房子,带着陆以恪借着水流轻松地跃上了墙头,看见东厢房是亮着灯的,便一路摸过去,从窗户探进头去。
      “蕴堂?”
      陆以恪本想跟着凑过去,没想到楚易喧忽然退了出来,反手一把把他搂住,眼睛被遮得死死的,什么也看不见。
      屋里传来一声骂,楚易喧随即接茬道:“谁知道你们大白天······不是,我都叫你们吓糊涂了,谁知道你们点着灯交尾啊害臊不害臊!”
      陆以恪虽然听不懂,但却对于楚易喧的尴尬很是感同身受,稍微那么一联想,自然也就明白了。
      不过楚易喧为什么要来捂他的眼睛?
      楚易喧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刚才那一刹那如此顺手地就捂了陆以恪的眼睛,好像曾经就这样做过几百遍一样。
      想起自己刚刚还说这帮鲛人守旧,现在就这么热情开放,真真是啪啪打了自己的脸
      他刚想到一半,一对儿鲛人就从屋里游了出来,看到楚易喧和陆以恪在一起就像见了鬼一样,齐齐现出了惊悚的表情。
      “你们······认识他?”楚易喧有些奇怪,指了指陆以恪,“有事儿瞒着我”
      方才被楚易喧叫道的鲛人蕴堂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摆动着尾巴,“不可说,不可说。”
      楚易喧笑骂着踹了蕴堂一尾巴,“你给老子下什么套呢,赶紧如实招来!”
      “今天怎么回来了,还带了个人,找什么?”蕴堂并没有接话,如是问道。
      “找那个和他结了馥棠之约的鲛人。”楚易喧正色道。
      蕴堂皱了皱眉头,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没答话。
      “你们在鲛人族里是找不到这个人的。”在一旁一直端详着自己的鳞片站了许久却没说话的鲛人此时插嘴道。
      “朝歌!我的好嫂嫂,”楚易喧转向朝歌,“快指点指点我让我寻到他吧!这可是我和这个人类的约定,我都答应好的。”
      “哪里是不帮你啊,这个人你再回来多少次也是找不见的,”朝歌毫不留情地说,“反倒是你们安心等着,说不定有一天自然就碰上了?”
      楚易喧却不接朝歌的茬,“回来找不到?难道是流落在外的?”
      “姑且算是吧,别太费心思了,难有结果。”蕴堂道。
      “你若说别的事儿我和蕴堂是定然要帮你到底的,但这个事儿,说到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该你二人自个儿去玩了。”朝歌单方面结束了会面,似乎对这个很久没见的同族也不是很想念,一肘子怼在了蕴堂的身上,施施然回了屋里。
      蕴堂朝楚易喧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便紧追着朝歌回去了。
      “妻奴啊妻奴,太下份儿了······”楚易喧念叨说,目光一转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陆以恪,装作若无其事的接话道:“小陆你可不能把他当做榜样啊。”
      “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足为外人道也。”陆以恪幽幽地道。
      这夜无功而返,朝歌与蕴堂的态度也实在奇怪,索性楚易喧心大,想后无果也就不再多做挣扎,安心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鲛人族的海蓝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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