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花开》括号笑

11、梧桐花开

　　南中高中部每天的惯例是必须做早操，除非下雨，除非放假。那套《时代在召唤》的口令，足够让南中人印象深刻。

　　做完早操班级列队去饭堂吃早餐，这也是颜梧能见到佟嘉树的时候。排队去饭堂，她们班刚好是走在佟嘉树班级后面，她总是能看见他吊儿郎当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跟身边的人打诨，还要留意班主任有没有在后面抓人。别人都是拿着单词3600或者古诗词背诵，就他们那一小堆人，两手空空，勾肩搭背的。
　　颜梧也看到了陈伊敏经常挂在嘴边的李萱薇，长得确实很好看。
　　面容白净，双眼明亮，唇红齿白，偏高的马尾，妥妥的一个清纯系女神，个子倒是跟她差不多。

　　颜梧又想起陈伊敏那晚说的，她和佟嘉树的互动，莫名有点关注这个女孩。
　　晚饭时间南中是自由安排的，不用像中午一样按班级排队去饭堂用餐。
　　颜梧习惯先在教室待一会去吃饭，再去宿舍冲凉。有几次在回教室的路上看到李萱薇刚好也从宿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伊敏经常在耳边提起这个名字，颜梧会特别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曾经有一次，她在办公室被某个老师使唤去理科班帮忙在黑板上写个作业布置，当时理科班所在的楼层人不多，刚好都去吃饭了。
　　写完出来就看到李萱薇拿着两个装满水的水杯进教室，颜梧对她手里其中一个杯子非常眼熟。因为那个水杯跟佟嘉树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而后重新迈开脚步离开了。

　　佟嘉树这个人十分珍惜时间，他一下课就去饭堂吃饭，吃完饭就一直呆在宿舍直到晚自习铃声快要响起。宿舍里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速战速决，不是刚回来冲凉就是冲凉完去教室，他倒是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别人想先洗澡就爽快地让别人先去，明明第一个到宿舍他都是要先躺一觉再说。
　　也难怪他，女生男生的人缘都挺好。
　　但他不太习惯别人近距离接触他，比如他们班上的李萱薇，虽说他理解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也是在合理范围之内。那几次他还热衷于冲凉之后早点去教室做题，李萱薇经常来他座位请教他问题，他也不好拒绝，李萱薇还说让她以帮忙打水作为回报。
　　她说，反正也是顺手。
　　佟嘉树莫名觉得这个说辞有点耳熟。
　　是了，他之前帮颜梧打水也是这个说辞。

　　今晚他还是踩着铃声到教室。
　　刚坐到位置上，就看到同桌正埋头苦干着数学练习册。
　　他瞟了一眼，不记得有这个作业，询问同桌：“要交这个作业吗？”、
　　同桌是个实打实的学霸，忙于解题，他仅空出来一点思绪回道：“黑板上写的。”
　　佟嘉树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让他继续解题。
　　而后看向黑板的字。
　　他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那上面留的字迹正是颜梧被老师托付过来写的。
　　只是佟嘉树当时在宿舍不知道。
　　只一眼，他就认出她的字。

　　可是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来过，他怕班上还有其他人的字迹跟她一样。
　　他回过头问陈伊敏：“今天颜梧来找你了吗？”
　　陈伊敏也在忙着做题，觉得莫名其妙，只应付他：“没有啊。”
　　佟嘉树重新把视线放回黑板上的字，他注视那几行字，久久没有动作，似乎想把它刻画在脑子里。

　　——

　　时间线到了高三的篮球比赛。佟嘉树参加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很不小心地把脚伤了。颜梧从陈伊敏那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佟嘉树已经回家休养了。
　　脚伤复发，归期未定。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颜梧再次见到佟嘉树是在下学期的毕业照拍摄。
　　南中拍毕业照的传统是在3月份。

　　颜梧记得那个上午，她听说佟嘉树是被他爸妈开车送过来专门来拍毕业照的。她借着去找陈伊敏想去看了佟嘉树，她穿过人群，终于找到了佟嘉树。那时候的他正好坐在艺术馆的门前，旁边站着的应该是她的父母，还有佟嘉宜也在那里陪着他们。
　　当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胆子，不管不顾旁人的眼光，看到他就直接走到他面前，叫了他的名字，而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的脚，还好吧？”

　　他似乎丝毫不受脚伤的影响，还是那样朝气蓬勃，他对她笑了笑，语气好像有点安抚道：“没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她不受控制地一直盯着他的右脚，厚厚的白色纱布缠在脚踝那里。
　　没看到里面的伤势，何况她也看不懂。

　　就这么傻站着，幸好陈伊敏过来找她，她就这样离开了他的视线。
　　颜梧回去班级的时候看到了李萱薇，她那个方向应该是去找佟嘉树。
　　她像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停住脚步看向佟嘉树所在的地方，她清晰地看到李萱薇正十分有礼貌地向他的父母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