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凌晨三点过五分。
美雪从噩梦中惊醒，她微喘着粗气。什么啊，原来是梦啊，我还以为……
正当她准备翻身睡去之时，一张带着假面的人脸出现在她窗沿的一角，正默默注视着她……
*
\"金田一！金田一！快醒醒！\"明智拍着金田一昏睡的脸喊道。
金田一被这烦躁的催促声打断了睡梦，带着不耐的语气嘟囔道：“别吵我……我还没睡够呢…….”
\"外面出事了！\"明智凝重的说完这句话后，金田一立刻清醒过来。
庭院外还下着雨，众人支起伞走至一颗粗壮的榕树底下。
细密的雨水淋在早已僵硬的尸身上，那人的身体被悬挂在榕树的枝干上，像个不断摇击的钟摆，缓缓随风摇曳着……
这是二年级的桐生春美。
“是……是桐生！可是，她为什么要自杀”神矢修一郎带着颤音的看着桐生的尸首说道。
“你在说什么蠢话！这里连垫脚的东西都没有，有可能‘自己’上吊吗！”布施光彦气急的对身后的神矢说道，“她一定是被杀的！被某人强行吊在这棵树上！”
一旁的剑持也捂着下巴同意布施的推断。
“这可没那么简单啊。”明智蹲伏在距离桐生春美遇害地不远处的窗沿下对众人说道。金田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违和的地方。
“是脚印。”金田一了然。对剑持说，“这是间’密室杀人‘呀！”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在外面啊！这怎么能算是密室！”布施首先反驳道。
“这的的确确是密室杀人，金田一说得没错。”明智走向众人解释道，“桐生春美的确是被凶手勒杀而亡。如果桐生是在房间里被凶手擒获强行带出吊死的话，那凶手是如何进入房间，又将她从何带出的呢？”
“当然是从窗户进出了！门都是从内侧上锁的。昨晚我就指示所有人将门上锁，谁都不可能进入房中，也只有窗户这一出入口了，而桐生春美的窗户却是打开着的！”剑持振振有词的说道，试图想推翻明智的推论。
“真遗憾，你全想错了。”明智语气中带着不可辩驳的自信，说道“你看地面。这片泥泞处于房子和死者遇难现场之间，是必经之路。可地面上只留下了一排脚印。你觉得会是谁的脚印？”
“当然是凶手的。估计是凶手迷晕桐生后将她扛着从窗户出来，经过小道抵达那棵树的……”剑持有些犹疑的说道。
“是这样吗？”明智撑着伞走至桐生尸首的方向，从容的捡起一只遗落在地的女士单鞋，说道“这是桐生的鞋子，上面沾满了泥巴。”他冲众人展示了一遍后又将鞋子印上地上的凹陷处，“正好吻合呢。”
“你的意思是这……这是桐生的脚印？”
“不会吧……难道她是自己走过来让人给吊死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所有人都被明智的这番话冲击到了，可也没人能解释为什么地上会有桐生的脚印，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金田一叹口气，潮湿的水汽灌入胸腔，让人烦闷不已，他沉声说道：“谁带了相机过来？将现场拍一下，之后我们把桐生放下来安置吧，就这样老挂着也不太好。”
大家虽面色难看，但也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现场就在他们房间窗户视角能看到的地方，如果不处理，这几日对着尸体看难免会心力衰竭，噩梦连连。
就这样，几名男士小心翼翼地将桐生安置在仓库后，慢步返回。
“那个’歌月‘实在是太狡猾了！这一切肯定都是他密谋设计好的！可恶！”布施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
金田一和明智两人都没搭腔，这接二连三发生的凶案在所有人的心里投掷了微澜，他们孤立无援的困囿于此，那种犹疑和不安徘徊在心间，犹如定时炸弹。凶手一定还会再次作案的！
“我们是不是会被杀光啊！”仙道惶然开口，显然是害怕极了。
“这种话你就别再说了！大家已经很紧张了！”布施骂道。金田一看得出来一向笑眯眯地布施也是在故作镇定。
事到如今，金田一也无计可施。他没有原身那么厉害的推理头脑，目前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明智和剑持的身上了。
或许是被先前明智那番条理清晰的推理所打动，众人对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投以信任的目光。不知不觉中明智俨然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但凶手显然是不想让他们太过轻松，在神矢慌里慌张的步伐里又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他们彩排所需的道具全部被人恶意破坏掉了！
“完全没有一件东西可用了。”挑挑拣拣半天，有森泄气地说道。
“……太过分了！这些都是学长的心血啊！”美雪忿忿说道。
“会是‘歌月’干的吗？”剑持问明智，明智也摇头不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一旁的布施却突然惊呼起来，嚷嚷道：“不……不见了！‘魅影’的假面和戏服全都不见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其吸引过来，连忙问怎么回事。可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有森也告诉大家弩也不见了！
“怎么了美雪？”金田一发现了青梅脸上的异色。
“我……我大概是知道东西被谁拿走了……”她闷声低语回答说，“昨晚我半夜迷糊醒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戴着假面的人在窗户外看着我……”
金田一听后大惊，心里一阵发凉，有些责备的看着美雪，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是说好了有事情一定得叫我吗！”
“我……我以为那也是梦嘛~”美雪呐呐说道，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阿一！我发现这和我们排演的‘歌剧魅影’如出一辙耶！”
他们回想起剧本里出现的剧情，不禁心里发寒。太凑巧了，这根本就是凶手行凶杀人的剧本啊！
不过剑持显然不吃这一套，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驳回。其他人闷不吭声，即便认为美雪说得有道理却也不敢多想。
一直没说话的明智突然走上前来，对着比他矮一头的金田一说道：“啊啦，金田一，我刚才浑身都被雨淋湿了，你借我件衣服穿吧，我没带多余的衣物。”说完，立刻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金田一拉离众人的视线。
金田一也不知道明智想搞什么名堂，也不多问，乖顺地跟着他。两人回了房间，明智将门掩上后从外套里层拿出一张图纸。
金田一讶异：“你从哪里搞来的旅馆平面图？”
明智托了托镜框，嘴角扯出一抹十分淡然的微笑，他说道：”是在发现桐生尸体之后，我找黑泽要来的。“
他将图纸展开在床上，两人细细研究着所有人的住所位置，对这里的地理环境大致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第一个死者日高织绘死在了剧台，那时除了‘歌月’以外其他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且在之后发现歌月留在墙上的疑似诅咒的话语。第二日桐生春美被吊死在距离房间不远处的庭院外的树上，房间牢牢地上了锁，而窗户是唯一的出口，但是窗外却只有桐生春美一人的脚印，实在是疑点重重，令人抓不着头绪……
“织绘死的时候大家都待在餐厅里，说是歌月做的倒也可信。但是这个桐生就很让人费解了，明明是被人吊死，可是脚印却只有她一人的，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智老兄，你怎么看？”金田一眨巴着一双大眼瞅着明智说道。
“金田一，不要老是丢问题给别人，自己要多去想想看。”明智的声音很好听，如果去当主播肯定大受欢迎，不过他那一副说教的口吻中带着点连他自己恐怕都没察觉出的傲慢语调还是让金田一感到一种被人小看的情绪衍生出来。
他继续说道：“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歌月，但他已经不见踪迹了。我对此持保留态度，毕竟除了老板黑泽见过歌月以外，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见过，或许黑泽是在欺骗我们。就算黑泽见过歌月，可歌月脸上缠着绷带，黑泽也看不见他的真实面孔，就算他混迹在我们之中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也是有可能的。”
“黑泽确实是态度暧昧可疑，可他的不在场证明是牢不可破的，我们都可以作证。如果歌月是确实存在的话，那他一定会继续杀人的！”金田一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在这样一个犯罪分子满天飞的世界，他很难用平和的心态去揣测真相。
明智端详起金田一略显孩子气的面容，心里不禁对他生出点莫名的期待，除却声名远扬的名侦探之孙的头衔，这少年也不过是个普通高中生而已，收起懒散面孔之下的眼里闪动的光芒却像钻石般璀璨耀眼，金田一，你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明智对金田一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真巧，我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金田一冷哼一声将头侧到一边去，十足幼稚的举动。明智这副笑眯眯的自信神态，简直像只招摇过市的大狐狸，虽然性格上和他不对付，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像他，一个鸠占鹊巢的赝品，能夹着尾巴不露馅就已经很不错了。
明智也不恼，继续说，“我们暂时无从判断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不过从歌月留下的‘深陷地狱业火’可以看出，月岛冬子很有可能还藏有其他不可言说的秘密。总之，先从这方面的调查开始吧。”
金田一无声的回视算是同意他的看法。
多雨的季节，天色也暗淡得特别快。不过湿哒哒地水汽如同带着黏腻触感的薄膜般让人心绪不畅，大家心不在焉的用完晚餐后便各自散去。
金田一一脸讨好的叫住了正准备回房的美雪，说道：“美雪~今晚让我陪着你吧~”
美雪一听这话瞬间拉下脸，眼神阴测测地放出狠话，“阿一，你想试试看我的天马流星拳吗~”
“美雪！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担心你才过来当护花使者的。”金田一故意装出生气的姿态，而已经对此见怪不怪的美雪也只是狐疑的瞥眼，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这让金田一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干脆耍赖般的放话，“我不管，我就要陪着你，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叫我，这怎么能让人放心啊？”说着，他越想越气，双颊气鼓鼓地盯着美雪，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美雪看着这样的他，一时也哭笑不得。知道拗不过他，便松口说道，“真是个笨蛋！算了，也不是不可以，我去给你腾地方，不过你最好跟明智先生打声招呼哦，下不为例！知道吗？”
“安啦~安啦~我会去说的”金田一含糊地应道，心里暗自窃喜。和明智那家伙待在一个房间里怪不自在的，只要和美雪呆一块儿，就不用太担心自己露出什么马脚来。破案什么的就交给那个‘明智小五郎’吧！我就安心当个背景板守护美雪直到这场血腥落下帷幕为止。
打着如意算盘，金田一踱着步子慢悠悠地晃进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明智湿漉漉的身影，显然是才沐浴完。这一看倒是让金田一心中吃味，明智显然是个十分注重保养的人，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彩，取下眼镜的他此时倒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没了那股子锐利逼人的侵略感，俊逸的面庞朝向他看来，金田一这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们会那么兴奋，这还真是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男子啊。
饶是金田一这样的直男心脏也不由得漏了半拍，他心虚地提着气儿，说道：“明智老兄，我要去陪美雪。这几日房间归你，我就不住这间房了。”
明智垂着头，微挑的凤眸略带调侃的看着他，“哦呀~你这是要陪小女朋友吗？少年，早恋可不太好喔。”
金田一这下完全没了刚才扭捏的心态，整个人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粗梗着脖子说道：“要你啰嗦！总之……我先走了！”他飞快地整理好东西，临到门前，又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说了句让明智自己也多加小心的话，也不管明智听没听清，迅速的掩上门逃了出去。
明智楞坐在沙发上，哑然失笑，不明白金田一为什么突然脸红夺门而逃。待房间沉寂一段时间后，他心里又空落落的，周围的热闹仿佛都被金田一也一并带走了似的。
他揉了揉眉心，熄灭了屋子里的灯火……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