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夫邀你种田啦》时不让尘

5、初雪

　　天气越来越冷，林渊从勤劳的种地小农夫变成了只愿意缩在被窝里的起床困难户。

　　被子这么暖和，为什么要起床！

　　冬天就不是个适合做任何除了睡觉以外的事情的季节好吗？！！

　　林渊虽然不体寒，甚至每到冬天就像是个小火炉一样暖烘烘的。但他依旧不喜欢比较冷的季节。

　　他还是更喜欢跟随体寒大军，舒舒服服地窝在被窝里。

　　但是，谁让他回到了乡下。

　　种田人，哪怕天气再冷，也是不能留在被窝里什么都不干的。

　　虽然不是每天都需要干活，但是田里的活计也不能放下太久，只能隔个两三天就去田里瞧瞧。

　　比如今天，林渊就答应了大白要带它出去走走，顺便看看田里有没有什么菜时被冻伤了，或者已经成熟了的。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大白被林渊拘得狠了，天刚亮就开始在床边叫。扰得林渊火气大得很。

　　见林渊不理它 ，大白就去扯他的被子。从床边咬着他的被子就往外面拽，一边拽一边“呜呜”地叫唤。

　　大白跟他对着扯了半个小时的被子后，林渊不堪其扰，把自己卷成毛毛虫。嘴里还嘟囔着“半小时，大白，就让我再睡半个小时。”

　　把大白给气得，直接蹦到床上，左右瞅瞅，找到他肚子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

　　嘶——

　　好家伙，四五十斤重的狗直接坐上去，疼不疼另说，真的重。

　　这一下可直接把林渊给压清醒了。

　　赶紧伸手推了推大白。

　　“大白，你给我下来。谋杀亲爹啊你！快下来，重死了。”

　　大白又去拱他的脖颈，长长的毛划拉着，弄得林渊痒得直笑，不停去推它。

　　“汪！”

　　“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养了个祖宗天天早起吃早餐。

　　挠挠乱成鸡窝的头发，趿拉着毛拖鞋，先给大白倒了狗粮，一边洗漱一边拉开窗帘，顺手铺平了被子。

　　七点多，对于早冬来说也还算早。日头刚升起没多久，朝阳热烈且刺眼，但耐不住它冷。

　　想起来大白也有两三天没怎么跑远了，再待下去估计得拆家。想到这儿，麻溜地收拾自己，打算出去遛遛大白，顺便也遛遛自己。

　　“大白，咱们去村口那个林叔那里吃点东西。”叫了下撒欢的大白，看着它跑起来贼蓬松的毛发，趁它路过忍不住伸手rua了一把。

　　嗯，就算已经两天没洗了，但是在家待着没出去溜达的大白，手感简直好爆了！！

　　村口也不远，就算任着大白自己遛自己，东瞅瞅嗅嗅，慢慢悠悠地走，其实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事儿。

　　“林叔，来俩肉包子，一碗拉面，要西红柿炒鸡蛋浇头的，加俩不放盐的肉饼子。”

　　林叔的店面不大，都是两条村几条巷的生意。但胜在实惠，算算，其实跟在自己家做的成本差不多，就是加点人工费的事儿。

　　平时大家忙活累了，就喜欢到这儿来吃。

　　便宜实惠是一回事，自己村里人，做的又是公开的，吃着也比较放心。

　　特别是冬天，大家不愿意开灶的时候，就来林叔这儿吃点。

　　所以，平时生意也还可以。

　　这个时间，要下地的人早就吃完了走了，剩下些老人孩子，但也满满当当地挤满了店，有些腾不开地。

　　就在林渊自己找位置坐的时候，就看到店口有张桌子对比起周围，简直算得上清冷空旷。

　　桌子跟前的人面朝着店口，留下个背影。都是一样的羽绒服加棉裤，但就是跟周遭有种不相容的气质。

　　“祁清，好巧！”自顾自地坐下，才笑着问：“介意我坐这儿拼个桌子吗？”

　　看清楚来人，祁清也笑了，“好巧，不介意。”

　　“你怎么来这儿吃早餐了？杨姨没做饭？”

　　“家里的菜刚好吃完，杨姨想赶着早点去买些新鲜的菜。我就来这吃了。”

　　“下回你早餐要是就吃点素的，我家菜园就在你家附近，你让杨姨去摘点菜就好了。天气这么冷，杨姨就是早去也得排队呢。”

　　林渊给他倒了点茶，又想起什么，打了个招呼，往后厨走。回来的时候端了两个包子两块肉饼。不由分说的给祁清递了个包子

　　“林叔的豆角牛肉包味道挺好的，你尝尝看。我套了一次性手套给你装的，干净的。要是吃不惯，拿着暖暖手也行。”

　　“谢谢。”

　　祁清看着他一只手带上手套，拿着肉饼喂给大白，一只手夹着肉饼吃。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其实很细心。

　　低头咬下一口包子。面粉发了一个晚上，很是松软喷香，豆角牛肉不会盖味，很鲜，一口下去，真真的口齿留香。

　　“好吃。”祁清对这家小店感觉有点出乎意料，看着不大，但是做的都是良心生意。料足，味道好，价格也便宜，这么大一个豆角牛肉包才一块五。

　　“好吃就多吃，林叔这儿好吃的可多了。”林渊把另一个包子往他跟前推了推，随口说：“但是我们这儿的人都比较重口。你来，记得跟林叔说一声，要淡点的。”

　　祁清也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口味偏淡。看着他遛大白，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只觉得在这个逼仄狭窄店里，林渊就像被太阳偏宠一样，整个人都很温暖。

　　林叔干脆把两个人的面食一块儿端了上来。

　　祁清吃到口味稍淡的牛肉面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看着低头嗦面的林渊，鬼使神差地，把自己要的一份清炒，用公筷夹了几筷子给他。

　　看他惊讶，弯着眼睛说谢谢的样子。就觉得这样的餐桌氛围，很好。

　　吃饱喝足，祁清去买了单，两个人，吃得心满意足才18。

　　林渊套上帽子，走出店门，回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戏谑道：“小哥哥，你抢着付钱，是为了下次让我请你吃饭吗？”

　　祁清也坦然，满不在乎地说：“是啊，下次去你家菜园子里偷菜，就有借口了。”

　　都轻笑了下。

　　一个问得漫不经心，一个答得玩笑居多。

　　林渊伸手招呼大白，温热的指尖感觉到了微凉。认真看，是小雪花。

　　“祁清，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祁清从他脸上拈落一片雪花，片刻消融，留下点水和温软的触感。祁清下意识地捻了捻指尖。“嗯，是下雪了。”

　　林渊突然发现，祁清的手哪怕是吃了饭，刚走出去店门就已经很冷了。乍一下，觉得他的手比现在飘着的冰雪还冷。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抓住了祁清的手。

　　这个举动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平时祁清并不喜欢人直接触碰他，而林渊也没有给人暖手的习惯。这突然一下像是失了分寸的触碰，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厌恶。

　　反倒是手背被捂得暖暖的。就像是一个在冬天行走了许久的人，突然遇上了一堆火，被烘得哪怕是明知火熄了之后会更冷，也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这片暖和的天地。

　　见祁清没有收回手，林渊就给他搓了搓手。

　　不是那种抓着整只手就开始搓的那种。而是很认真地给他给他一点一点地揉活血。从掌根一点点揉到手心，再揉到手指。揉得整只手都泛红，有一点点血活过来的酥麻再到微微泛热。

　　祁清觉得这股热不仅在手心还在心头。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收回了手。

　　“好了，不冷了。”

　　林渊没注意祁清的表情，心里只觉得祁清的手太凉了。收回了手，看着大白撒欢，突然就想起了关于第一场雪的传言，忍不住笑了下。

　　引来祁清一个略显疑惑的表情。

　　“小哥哥，听说一起看初雪的两个人感情会很好哟～接下来还会有好运呐！”

　　祁清听着他怪腔怪调，笑了下，“嗯，感情一定很好。”

　　林渊听他这么说，搂上他的脖子，因为身高差了那么一点点，迫使祁清弯下了腰。极其阳光正能量地大声宣布：“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笑得像个傻子。

　　祁清也跟着笑，倒是没对这句话说什么。

　　赶在雪雪下密之前回到了家。

　　看到信息，通知大家已经开始供暖了。就迫不及待地去开了地暖和暖气。没过多久，慢慢暖起来，林渊才觉得自己从僵尸状态活过来了。

　　正盘算着等坐一会儿，暖暖之后就去菜地里看看。就接到了电话。

　　“圆圆？”

　　“嗯？我在。”

　　“哦，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你今年还有画稿吗？”

　　“有的，正准备出新的漫画。”

　　“好。就是我们这个月有征集比赛，跟之前是一样的。就是按照你的想法画就行，比赛报名参加就可以了。从这个月开始，为期半年。按照订阅数、浏览量、和评论点赞等进行比分。前三名还是推荐位和一笔奖金。你有意愿参加吗？”

　　林渊顺势浏览了一下赛制和要求，又仔细想想自己这次的主题，不会违背主题，就答应了。

　　“那你尽快报名，报名方式跟上次是一样的。”

　　“好的，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扭头就看见大白摊着，热到吐舌头。

　　也是，大白是雪橇犬。这个温度对林渊来说只需要穿一件毛衣就够，但是对于萨摩耶这种冬季毛发就很浓厚的狗狗来说，确实是热的有点过分了。

　　想着自己一会儿要画稿，就放它自个儿出去玩。给它圈了地，不能上山，不能下河，只能去找其他狗狗玩耍。

　　条例宽松，大白“唰——”地一下出了门，跑起来像个毛球。

　　林渊倒也没喊，的确关了很多天。转身去把声控开关打开，又去大白的浴室里拧开热水，现在开始煮热水，回来就可以直接洗澡了。

　　其实漫画的大纲已经基本完成了，只是需要增加一些细节。

　　来到乡下之后，虽然自己没有再画过完整的条漫。但其实灵感一点都不比之前少。反而因为换了个环境，接触到更多不同的人和事之后灵感喷发。

　　自己积攒了很多小小的细节，符合主题的都可以适当地加入到漫画里面。

　　还是先坐在电脑面前，把想到的细节都写好，然后才拿起平板、数位板和触控笔，点开软件，顺着早就编好的思路往下画。一个个人物出现在画面上，一个个场景鲜活，一份份感情透过笔表现。

　　认真的林渊表情严肃，薄唇微微抿紧。笑起来是阳光的脸，在这里显得多少有些凌厉。让人惊觉他原来并不是那么柔和的线条，只是平日里爱笑的表情遮挡了棱角那一份锋利。

　　当林渊沉浸在画稿中，就像天下之大独他一人。世界是安静的，时间是静止的，眼前只有一支笔，一台平板，脑子里只有他想画下来的一切。

　　遇到画不下来的地方，也不会硬画，就在窗边站一会儿，等冷静下来才重新拿起笔画下去。

　　林渊抬起头扭了扭脖子，将最后的画稿点击发送给溏心鸡蛋上色。

　　关上平板，脚一蹬，椅子就滑到窗边，外面夕阳正好。

　　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中午饭没吃，多少有些乏力。看了眼大白的碗，狗粮没了，估摸着中午自个儿回来吃，看着自己没理它，就索性又跑出去玩儿了。

　　下去拿着小锅放水煮开，随手抓了把面放进去，兑第一次冷水的时候直接把鸡蛋打进去煮，后来又兑了两次冷水，这样煮出来的面劲道，鸡蛋也比较Q弹。

　　林渊打小就跟村里人一块儿长大，上一辈喜欢聚众蹲树头下吃饭的习惯他多多少少有一点。

　　这不，大白在外面疯玩没回来的时候，他就喜欢拿着张小凳子，跑到屋檐下去，看着院子里院子外的景色吃东西。兴致来了，还会打开嵌入式墙体储物柜，拉出茶几，泡上一壶茶，来个老干部的泡茶养生活动。

　　“汪！”大白摇头晃脑地跑过来，后面跟个祁清。

　　乍一看，不像是回家，倒像是主人遛着狗刚好晃过这里。

　　“大白。”伸手把它招过来，看到祁清那一刹那眼睛亮了不少，笑着打招呼：“祁清，谢谢你送大白回来。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祁清顺势进了门，坐下才应了他之前的话：“路过遇见刚好一起回家罢了，大白很聪明，应该不会走丢。”

　　“哈哈哈”林渊被他的话逗笑了，想起了一些故事，擦了擦眼泪，索性把大白小时候的糗事一起给抖了出来。

　　“小哥哥，你别看大白现在认路，还可劲儿乖。小时候就是萨摩耶本萨，出门就撒手没。它自己跑太快，我们跟不上，它自己也找不回来，玩疯了以后发现找不到回家的路，就自己一条狗乖乖坐在一棵树底下等我们去找。更搞笑的是，它每回坐的都是同一棵树，那棵树离家也就十几米。”

　　大白听到自己的老底被抖出来，直拱他，企图打断他说话。结果让祁清搂过去抱着，还示意他继续。

　　“我外公他就带大白去了趟迷宫，听说里面还放了大白喜欢的东西和零食，整整一个下午，大白都没走出来。后来又去了几次，大白学会记地标之后，就没怎么走丢过了。”

　　祁清也笑。没想到他外公还是个狠人，会去纠正大白的路痴，也不知道林渊小时候有没有也被这样整治过。

　　低头喝了口茶，水温刚好，是红茶，不甜多少有点甘，但是在下雪天不伤胃，还暖身。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

　　祁清又笑了下。

　　檐下是由玻璃墙环绕的小空间。

　　人在里面喝茶还可以看见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但是却不会感觉到冷，室内的暖气透过后面的那扇窗送到这个小空间。

　　“祁清，你之前有在北方过年吗？”

　　“嗯？”祁清放下刚喝了一口的茶，“没有，之前身体一直不太好，就在南方休养。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雪。”

　　“啊。”林渊像是有点惊讶的样子，微微弯起了眉眼，“好遗憾啊，都没看见南方人第一次看见雪的样子。”

　　笑得蔫坏。

　　祁清摇了摇头，轻笑了下。“其实，刚刚还跟大白玩雪来着。”

　　“偏心了啊，你都不叫我一起玩。”听着很遗憾，但其实这个人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欢愉。
　　“说到这个，可以等天气再冷一点。这边过几天应该就会有比较比较厚的雪，那时候小孩子都会出来打雪仗。”

　　“那我们再去打一次雪仗。”

　　“好呀！如果可以，我们还可以去滑雪。前两年隔壁市开了个滑雪场，但是我还没有去过。”

　　祁清只笑着点头，看着林渊一脸开心地说着。

　　看着夕阳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些余晖还在天际旷野。有点遗憾不能继续聊下去，但也知道，总会有下次的。

　　“圆圆。”看着他愣愣的表情，轻笑了下，“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林渊也就是有点错愕，祁清待人礼貌，又有点疏离，没想到他会直接叫自己小名。但，这也说明，自己对于祁清来说是有点特别的，也不介意。

　　“当然可以。”

　　“时候不早了，杨姨还等着我回去吃饭，我先回去了。”

　　“小哥哥再见！”

　　“再见，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