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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掉沟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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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清听见熟悉的“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过头去看。被大白跟个小炮弹一样撞进怀里。
轻笑了声,安抚性的摸了摸大白的脑袋。
“你怎么跟上来了?”
“汪!”当然是过来找你玩呀!兴冲冲地又往上蹭。
“那正好,听说你还挺熟悉这村子的,你带着我逛逛吧。”
“汪!”
找大白做导游,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来这里两三天的功夫,就听说了不少大白的“丰功伟绩”。
听说大白刚来的时候就把这个村子给逛遍了。不仅如此,听河边的大爷说,它还经常到河里去抓鱼。这几天被林渊拘着不让跑太远,整的大爷几天没见还挺想它。还有一些经常在村里到处跑,到处玩球的小孩子,也时不时会提起“要是大白就好了,大白在的话,我们就可以不用捡球了。”
祁清看着四处张望的大白,忍不住上手撩拨了一下他的尾巴。
大白扭头看他,不知怎的还眨了下眼睛,比了个wink。
江湖上,到处都是我白哥的传说!
“哎哟——可算是铺完了。”林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边捶背一边自言自语:“怎么铺个草这么累,幸好明天不用来了,不然我这个腰啊可真的是……”
大白还没有回来,想着也还算早,没到饭点,就把工具和刚摘的菜先拿回去,又把鸡赶回鸡舍,收下早上晒的衣服。天黑了,还没听见大白的声响。
有点不大对,就算大白玩得疯,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再说了还有祁清,没道理的啊。
“圆圆哥哥!圆圆哥哥!你快来,你家的大白狗掉进沟儿里去了。”是胖姨的孙子,抡着两条小胖腿跑得贼快。
“胖胖,大白掉哪条沟里了?”林渊有点心急,大白不是很会爬坡,这在小时候训练的时候就已经是改不过来的。
小时候拿着个罐头放在一个陡坡上边儿,大白经常在下面急得团团转,“呜呜——”地叫,都没有办法爬上去,还因为摔了几次,对那些肉眼可见的比较陡的坡多多少少有些阴影。
“就,就村东边儿那条沟。”带着他指路,还比手划脚地告诉他原因:“我和牛牛在那玩儿,牛牛踢球的时候把球踢远了,你家的狗就想去叼回来,然后就掉进沟里了。”
东边那条沟......
林渊直接把人抱起来就开始往东边跑。
那条沟他是知道的,去年为了泄洪挖的沟,很深,而且很陡。因为一些原因搁置了,两边就还没有糊上水泥,现在还都是一些比较松软的土,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点。大白摔下去有没有事不知道,现在爬不上来估计又在下面急得团团转。
一想到大白怕得发抖,还带着眼泪的样子,也顾不得想大白是捡球掉下去的。平时骂它骂得得劲儿,现在一急,反倒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跟大白在一块儿那个小哥哥呢?”他想到了祁清,也不知道祁清有没有一块掉下去。
小胖子想了一下,知道是那个跟大白一块儿来的好看的小哥哥,道:“小哥哥叫我们来找你,他还去找了其他叔叔。”
人没事就好。
林渊家离这儿有点远,跑了十分钟左右才到。
林渊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对着沟商量着事。隐约还听见了大白害怕的呜咽声。来不及喘气儿就赶紧放下小胖子,跑到沟边去看大白。
“大白!”
“汪呜——”大白在下头急得团团转,时不时扒着沟堤往上看。
看上去还有活力的,也没看见哪里行动不便,应该没受伤。
林渊算是松了一口气。
“圆圆,来,我们找了条麻绳,你给绑上,我们在上面拉着你,你下去抱狗,行吗?”林叔拿了条村里拔河用的麻绳,很粗很结实。但是小时候被蛇缠过的林渊看到这种粗的绳子就脸色发白 ,脑子全是被蛇缠上的画面,连带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时间也没有应答。
“叔,村里有那种长梯吗?有的话放下去,大白会自己爬梯子上来。”想了想,发现还是克服不了这个恐惧,只能提另外一个办法。
“哎呀,这梯子本来放沟里的,前两天试着放水的时候,水太急,冲石头上给撞坏了。不然,也不会拿这绳子来救狗了。”
林渊闭了下眼睛,救大白要紧,伸出手去拿绳子。要不是夜色太黑,手电筒的灯都打在大白那里,就可以发现林渊伸出去的手一直在轻轻发抖。
祁清站在林渊旁边,不经意间回头看见林渊的脸色。他的脸色比平时要白,眼睛不敢看绳子。
“来吧。”祁清拿过绳子就往身上套。
“别别别,还,还是我来吧。”林渊咽了口口水,发现嗓子干得有点疼。
祁清抓住他的手,凑近了点,用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说:“你不是怕绳子吗?还是我来吧,也不是很高,很快就好了。”
“我……”林渊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看穿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有些不好意思,“那……麻烦你了,祁清。”
祁清没在意,淡淡道:“客气。”
把绳子绑在腰上,隔了两层衣服又多放了层毛巾。
麻绳粗砺,容易磨伤皮肤。
然后就着大家的手电,一步步爬下去。
大白看见是他来,冲他叫了两声,憨憨地笑,尾巴摇得欢快。
祁清站到底,先是把小孩儿的球给抛了上去,又找了个省力的姿势抱住大白,见它又想蹭上来,顺着脊背摸了两下,哄它:“乖。”
上去的路虽然算是原路返回,到底多了个四五十斤的大白,要艰难得多。加上天气又黑,祁清下的力都不小。
突然,踩到的一块石头松了,祁清滑了一下。还是抓了一下旁边的石头才稳住。
“祁清!”林渊被这一变故吓得心脏都停了下。
“没事。”怕他太担心,还是先应着好。
十来分钟,一人一狗总算着地了。林渊冲上去看大白,发现它没什么事,就是脏了点,但比起它自己去河里山上玩要好太多,回去冲一冲就好。走上前给祁清松了麻绳。向大家伙儿道了谢才回去。
走了一段路,看着没什么人了,林渊才拉住祁清的衣袖。就连大白也上去用爪子拍了一下他的裤腿。
祁清:……?
林渊也不跟他闹,定定地看着他,道:“来吧,小哥哥,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祁清本来想说没伤着,但是看他这么认真,还是摊开了掌心。
擦伤,一丝一丝的。有些地方擦得严重了,就成了一大片血肉模糊。手指内侧也有伤着,应该是刚刚抓石头的那一下伤着了。
“不是什么重伤,回去上点药就好。”
“怎么就不是重伤了,你手这么好看,要是留疤怎么办,这么丑的疤,可不就是毁容了吗!”
看着就疼,那么大一片,还有手指,十指连心,得多疼啊。
“还有没有哪里伤着了?刚刚还滑了一下,膝盖上有没有伤到?”
说着就要蹲下去扯他的裤腿。
祁清见状赶紧把人拉起来,“有一点,应该就是磕青了。”
他有些头疼,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还毁容,也亏他想的出来。
“家里有药酒吗?还有可以治擦伤的药。”祁清身上有一股中草药香,但也不知道会不会备有这些跌打的药酒,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大像是会随便磕着碰着的人。
“没有。”刚搬来,还没有那么齐全。
而且,谁也没想到,刚来还不够一个星期,就能弄出点伤来
林渊眼睛突然就亮了,圆圆的眼睛有些弯起,说:“那要不去我家里坐会,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再给你拿些活血化瘀的药酒,怎么样?”
“好。麻烦你了。”这样也好,免得他担心得厉害。
“不麻烦不麻烦,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救大白才受的伤。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
祁清拿出手机给杨姨报备,说去邻居家里坐坐。
“来来来,快进来。这里就我跟大白住,有点乱,别介意啊。”看到收进来还没来得及放进衣柜的衣服,林渊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应该稍微收拾一下的。
“不会。”祁清看他在储物柜里翻药箱,目光克制地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也算井井有条。
暖黄色的灯光跟他这个人一样,让人感觉挺温暖,客厅里的东西除了这个明显是刚收下来的衣服外,摆放的都很整齐,也很干净。屋里的色调大多都是暖色调,有少许冷色调的摆件,与其说撞色,倒更像是锦上添花。不单调,色觉上更舒服。看得出来是个审美品味很高的人。
目光不知不觉就移到穿着粗布麻衣的人身上,这个人好像本来不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享受这样的生活。明明跟乡下的环境那么不相符合,却又奇异的完美融合。接着又想到了自己来到乡下的原因,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祁清,我先用双氧水给你消毒,然后再给你上点红药水。有点痛,你忍一下。”
林渊掏出了棉签和药水,又拿来一个洗漱盆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衣袖。这个衣服料子看上去就好贵,沾上药水要是洗不掉就废了。
棉签沾了双氧水触到皮肤上有点痛有点凉。给人上药的动作有点娴熟,很轻,速度快,又保证了伤口里面的脏东西清理出来。
“你以前经常受伤?”太安静了,只有呼吸声和大白在旁边时不时的呜咽声。
“嗯?是因为看上去很熟练吗?”林渊拿出红药水,继续说:“也没有,小时候皮,我外婆就经常给我擦药。”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小时候娇气,疼了我就哭,外婆就会轻点。后来养了大白,它拆家那会儿天天受伤,去医院见到穿白大褂的护士医生就发抖,就学着给它擦药。疼了就撒娇,让它给磨的。”
大白听到自己的名字,蹭上来撒娇。长毛弄得人痒,受不住,林渊就赶它。
“去去去,大白去放水,一会儿给你洗澡。”
听到要干活,大白就不乐意了,跑到祁清脚边傻憨傻憨地笑。
祁清没忍住揉了两把。“去吧。”像个用完就丢的渣男。
大白呜咽了一声,委委屈屈地跑去浴室放水了。果然太聪明的狗是要干活的,就像太聪明的海豚也会被迫卖艺谋生。
“祁清,这个是红花油,你带回去往你摔青了的地方涂,记得揉开,不然能青很久。还有这些药,你都带回去,一天两次,好得快。”想了想,又多叮嘱了两句:“这段时间注意点饮食,尽量少吃点牛肉这些发物,酒水也尽量别碰。我给你准备了几个创可贴,要碰什么脏东西之前先贴上,免得伤口感染。”
“谢谢。我先回去了,你先忙吧。”
“我送你到家门口吧,这里的路灯要七点半才供电。外面天黑了,拿个手电好走些。”摔了脚走路不方便,一会儿看不见路再摔个好歹,可就有点完犊子。
“麻烦了。”跟大白打了个招呼,和林渊一块儿出了门。
大白蹲在地上歪着脑袋,有点像是儿子在家等外出的父母回来。
“那我回去啦!你早点休息,今天麻烦你啦!”
“客气,你也早点休息。”目送那盏手电的灯晃到隔壁,才转身进屋子。
“少爷,这手里拎的是药啊?哪里伤着了?”
“擦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把药放到茶几下的储物柜里,想起林渊絮絮叨叨的叮嘱,忍不住笑了。
“杨姨,我记得厨房里有些牛肉,这段时间,你自己煮了吃,就不用给我了。”
“好的。少爷,那我再给您切盘水果?补充一下维生素,伤口好得快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