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 】奕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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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奕把头虚靠在她的后颈，默念。
刚才看到她又要离开自己，原本心里那么一点的小九九早就扔到不知何处。什么要忍耐，要给她空间，起初对自己承诺的时候有多铮铮有词，现在就显得有多虚伪。马德，都喂狗去吧！那一刻，姜奕脑中净剩要留下她的念头。收紧环绕着的双臂，像要把人直接压进心深处，藏好，套上玻璃罩，只有自己可以细心呵护。
深呼吸，怀里满是他想念无比的气息。
“友容，别走……对不起，别走。”
“你……！你别这样……”
不留任何空隙，他只想把憋了无数昼夜的错悔顷数道尽。
“当时我自私地仗着你会心软，来包庇自己的幼稚任性，对不起；在知道妳的心意后更无赖地抓着你不放，却又没处理好自己一身烂帐，对不起；之后我还天真地让你等候让你谅解，最后逼得你呆不下去选择逃走，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失望，让你伤心，让你离开。所有的所有，错是我，责任是我，混蛋是我，该死是我！”
“你……”
“我错得像个排比，能说上三千个日夜，比你离开的时间还要长一辈子。我真的做错好多。友容，是我太懦弱，不敢主动踏出第一步；是我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转头却没有坚持地让其他人待在身边……”
“好了，别说了。”
“不行！友容，我好恨自己，我真的好后悔。明知没有资格，还要贪婪地赖在你身边，倾诉自己的心。当时，我知道你竟然心里也有我时，没顾好后果责任，伤害了大家。你离开后，我拼命警戒自己别再妄想，不再打扰你。但却一直舍不得摘下刻有你名字的戒指。那是我唯一可以，在没有了你的事实中，私心幻想的美梦。”
“我来就只是想认错的，我不愿自己做过的混账事再白白枷固在你身上，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你没有，别太看得起自己。放开我，这里是大街上。”
“姜奕，你听不听到？”
他还想再继续，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有多想扇以前的自己，多想重新弥补她所有美好，多喜欢这一刻拥抱得如此亲近。但瞥见她泛红的颈，只好收口，然后放生。
友容逃出身后禁锢，庆幸街上还好人不多，不然她都想钻地洞了。她更庆幸自己已经学会乔装，希望姜奕没发现刚才拥抱时另一股更快更乱的悸动。
还在平复心律，姜奕先一步默默地把躺在地上已然凉透、还曾被主人意图抛弃的战利品尽数捡起，再挽起另个完好的袋子，往车里走。留着后备箱的宽敞，他把东西一股脑全塞进后座，弄得狼狈不堪。放好后，再来拿友容怀中所剩无几的。
池友容会意，忙别过身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拿回家就好。”
“我在这兜几天了，路上就没多少车。你不知要等多久。”
“但是……” 我现在不想和你呆一起。
“没但是啦，你就当我是送货的，到了就走。行吧？”
一脸犹豫。
“就送你回个家，你还怕我吃了你阿？刚才……唉，我保证不会再怎样，姜汁撞奶没机会出现的。”
“可是，” 小萍说，男人口中的保证就到哪，保证不怎样，保证就蹭…咳咳，都是假的。
友容低头看了一下手里，再看后座被挟持的东西。唉，没道理自己出趟门，买了两大袋的东西，结果只带回手上这可怜的一把。那厢姜奕已经打开车门，摆出一副不上车就一直站那的阵仗。
无奈，只能上车。刚坐定，再次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袭来，她瞬间抱紧怀中相依为命的食物，全身僵硬，眼神放空。如果这一刻让她演盲人，一定影后级别。
姜奕看向她，挑眉，低声开口道：“安全带。” 气息抚过脸颊，激起一片寒毛。友容一动不敢动，僵硬的躯壳下却是无法控制，到处乱窜的叫嚣。
啪嗒，安全带扣上，姜奕双手举在耳边，无辜的表情出神入化。呵呵，人生如戏，自古真理也不是夸词。
“保证过，没碰到你的啊。” 说后又藏不住一脸得意。
友容逃开春风灿烂的眉眼，转头看着窗外，驾轻就熟地作心理建设，觉得这都快成每次坐他车的例行公事了。全然忽略后脑感应到的，选择性无视也不想理解的浓烈炽热。刚才的信息量太大，一时打破了池友容拼凑完善的防线。现在，她需要静下心来，重塑和思考该怎么结束这不肯放过她的旧时光。
车很快就停定在家楼下，友容立马抢先一步揭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不给对方任何机会，接着一溜烟跑上了楼。
嗯！终于灵敏一次。她对自己甚表满意。果然人就是会慢慢适应的智能生物。
独留姜奕一人愣在车里，透过后视镜与后座的大包小包上演激情对视。……东西不要了？
三楼的窗户忽的亮堂，然又很快暗下，没多会儿，踢踏踢踏的下楼声响起，友容再次回到他面前，手里多了个布袋。呵呵，还真是一点破绽都不让他钻了。挺好，一个人在外就该堤防着点。小乃真机灵。
姜奕宠溺的笑，没说什么，帮忙把后座的东西一一取出递给她，等全部拿出来后，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盒子，顺手交给。池友容没留意，直到要惯性塞进袋子时才发现不对劲。
横嗯，这是什么？心头袭来不详，之前的建设恐怕要再度面临崩塌。她陷入该逃避还是该逃避还是该逃避的，两难？
“这是你的。”
寂静中姜奕开口，扎进她心中，闷雷回荡。唉，败了。池友容睁眼注视他，不再躲闪，目光如此纯粹认真。
“我第一次去公司接你下班时，就收着想借机给你的。但之后每次都错过了。那时候，我还准备好些肉麻的台词，极有仪式感，甚至单膝跪地的情节都想好了。但好好想想，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样做，都只会让你有负担吧？还好当时没有冲动犯傻。”
姜奕再度举起左手，熟悉的银环在灯光下闪着熟悉的光。
“这是一对。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用攒下的钱定制的。那时我从没想过要交到你手上，也从未奢望配得待在你身边，就只是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宝。莫诗婚礼，那晚，是我永远没想过会得到的喜悦和感恩。回来后我就拿出它们，一直戴着。”
“友容，虽然现在才说像是推脱，但我一回去就和Ivy提出离婚，也早搬走了。我们原本会结婚也是意外，是因为倩倩。唉，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她也接受离婚的，就差一些手续。但你还是离开了。”
“之后，我们的确有因为责任维持过『家』的模样。不过，牵强的『家』还算『家』吗？所以最后还是……对不起，你希望我遵守的，我一个都没达成。选择告诉你，不是要给你压力，强加责任与你。正如今天选择把它交给你，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以后也不会再想用什么套住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把事情说清，放下。仅此而已。”
“唉，呵呵，真的过失太多，不知该如何说起。就是，你没有破坏任何事情，你不需要因为不属于自己的是和非而自责、纠结或者介怀。有时间就回来聚聚吧。楚妈都骂了我无数遍，怨我把你逼走了。”
“友容，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只希望你从前、现在、和未来都是干净美好的。”
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姜奕垂下额。细碎的发遮过阴影下沉重的颜，今天倒是没把前发撩后。其实这几天奔波，他连休息都顾不上，哪还有时间收拾发型什么的。
“蛋糕好吃嘛？” 半天死寂，一道声音伴随冷冽的风吹来。友容涩涩开口，终于问出从回国后就一直憋着的话。
他没为这毫无前后逻辑关系的发问迟疑，抬头自然的微笑，暖暖的，是冬日手中的太阳。“嗯！”
看着他的笑，心里苦涩却释然，“嗯，那也是你的。我现在过得很好。如果不是当时离开，我也不会拥有现在的生活吧。回想起来，其实还挺谢谢你的。放心吧，都过去了，别太在意。有时间我会回去的看看的，到时见。” 池友容最后留下一个浅笑，拿好东西转头上楼，成功掩饰所有动荡。
身后的人，满脸坨红，双手盖在脸上。脸颊堆起凹陷，有透明的光影从指缝顺着脸颊，划过嘴角，最后聚在下颚，消散。
不急，这次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啪。楼上楼下，大门甩上。门缝合上的瞬间，全身瘫软，不支地顺着靠背往上滑。只剩刚才曾紧贴的地方，持续高烧不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 十一 】奕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