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1、第五十一章 阴昏十六 ...
-
明厌的莽撞超乎何如耀想象,善于装神弄鬼的,总是害怕遇上横冲直撞的。
何老爷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阴沟里面翻船,直接被一刀捅进了胸口,哪怕阿桃放弃了纠缠,冲过来也还是晚了一步。
黑色的匕首非常锐利,轻易切开了胸口,手下的触感很奇怪,好像是切开一块软泥,或者一些其他柔软的东西。
切开的地方里面也是正常的□□,却什么也没有流出来,明厌不敢耽误,哪怕已经是得手了也依旧是反手重新补了两刀,触感依旧奇怪。
可连续几次攻击之下,何如耀依旧好生生的坐着,对于明厌的攻击惊讶之后只是大笑。
能对于鬼怪造成伤害的特殊匕首,对于何如耀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
“没有用的,你伤不了我,你注定只能做无用功。”
何如耀目露可怜的看着明厌,眼中满是自得,那眼神让明厌厌恶的很,随后何如耀就迎来了一瓶眼泪,直接正对着脸,顺着直接滑到了脖子的位置,脖子处一凉。
这一次犹如热刀切豆腐,眼泪和匕首之间发生的反应非常有效,要不是何如耀反应及时的往后仰,他的头就会掉了。
明厌注意到他只是往后仰,并没有能瞬移之类的能力,看来何如耀应该是只能让人忽略他,一般情况又没人能伤害他,而且还能控制鬼怪,难怪这么自信狂妄,。
如果不是遇见了明厌,其他人大部分都只能束手无策,但是已经是遇见了他就注定吃下这个亏吧,明厌心想。
“阿桃。”何如耀破碎的喉咙只能发出气音,几近无声。
阿桃已经到了,这一次他没有隐藏,明厌背后一重顿时感觉发冷,身上不适,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呼吸难受。
他咬了下舌尖冷静,死死拉住何如耀,匕首就要重新举起,准备将刚才做的事情再做一遍,这一次他绝对会更加准确。
可他动不了。
微微垂眸就能看到胸口两条孩子的腿死死地固定在那里,是小鬼。
它捏住了明厌的手,何如耀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正在微笑向他伸手:“何府上下都是我的,阿宝更是我的女儿,怎么能不听我的话呢,年轻人,教你一句,万事三思。”
“这匕首还是送给你自己吧。”何如耀掐着明厌的脖子,看着他被小鬼控制着将手中匕首对准自己,准备将刚才的事情奉还。
明厌身上十分沉重,他眼瞳中反射出匕首的光和自己的手,苍白的手上带着青色的斑点,十分不详。
*
宴鸣他们一再防范,但是一照面,居然是明厌和何如耀昏了过去。
明厌还好,但是何如耀是何家掌权人,莫名昏过去,上上下下自然开始紧张起来,而且从何老爷昏过去当天晚上开始,何家更乱了,还不是一般的乱。
比如现在。
席长君绕过了前方正在捂着脸哭着的女人,她头上梳着发髻,就戴着一枚素色钗子,白色衣衫弱质芊芊,身形纤瘦。
走了几步之后女人又出现了,席长君继续绕过,连续三次之后女人喊住了他:“公子,我丢了东西,你帮我找找吧。”
说话的过程中,女人也没将手放下来,一双手似乎黏在了脸上。
席长君全程无视,没有答话,脚下不停,耳边声音不断:“帮我找找吧,帮我找找吧。”
随着声音急促,天色都昏暗了,看不清路,席长君不小心踩到了什么。
吧唧一声,像是什么软软的,女人突然不说话了,死寂的空气里面,席长君开始奔跑。
要是席长君想要回头看,就能看到女人已经是将手放了下来,脸上直接形成了一个断层,刚才席长君踩到的东西就是她的脸。
后面的鬼就是故意碰瓷的,脸上已经是开始痛了,好像是指甲从上面撕扯,这么凶的玩意,自己又不是战力值比较高的,如今只能先跑了。
席长君期间碰到了站在树上喊他的女人,背对着他却看上去貌似没有头的男人,全都无视。
脚下吧唧吧唧声音原本是不断的,席长君一路跑的同时从胸口拿出了一个萎缩的苹果,紧握着就能让所有鬼怪无视一分钟。
不是简简单单几秒,整整一分钟。
这是他从一个A+级别的副本中得到的,来自一个见鬼躲在柜子中躲避的孩子,将父母买的苹果当做平安符祈祷,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席长君将那个杀了孩子的鬼狠狠折腾并且削弱不少,让孩子成功报仇,最后得到了苹果。
借着苹果,席长君成功跑回了他们住的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荒得很,比起前几日,阴冷的厉害,天空都昏暗了一般,明明只是没人,却总有种破败。
这两天任务者们遇见了许多鬼怪,就算是他们应付的也比较勉强,那么府上原本的活人自然不用说,死伤不少,能来的估计大部分都是鬼怪,干脆就让他们不要来了,如果不是为了勘察消息,席长君也不会出门。
院内的人都是他们的,最里面的房间关着,席长君坐下来看勾黎:“人还没醒来。”
何老爷自然有何家人关心,一同昏过去的明厌就没这么受人关注了,最后是宴鸣带走来到了这边。
勾黎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路上遇见好几只吊死鬼,水鬼和怨魂:“没醒,要是醒了就不会在里面了。”
而最里面的房间里,明厌脸色异常苍白的躺在床上,宴鸣在桌边磨东西。
研钵内类似朱砂的鲜红色随着钵杵的转动开始带出一丝流金之色,从不详的艳丽渐渐显得正气不少。
如今已经是磨好了,宴鸣带着研钵走向了明厌,将他翻过去。
白玉的脊背如同一大块玉石,宴鸣以手代笔,开始用特制的“朱砂”开始绘图,从脖颈处开始,浓烈的红几乎是绘满明厌整个后背。
每一笔下去,宴鸣的神色就更凝重。
到了背中间的时候,明厌吐出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睁开了眼睛,看着房间布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转头看向了宴鸣,直接呆住:“你在干嘛,还不下去。”
他挣扎起来,宴鸣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实在太奇怪了。
明厌结结巴巴,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怎么还不动,别太过分了。”
见到人醒过来,宴鸣微微起身,似乎也松了口气,好像要起身,下一秒却直接掐住了明厌的脖子:“少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宴鸣眼底毫无温度,更加没有丝毫温情,明厌愣住了:“怎么了。”
他委屈起来:“不就是让你下去吗。”
宴鸣嘴唇微动,明厌听不清楚,却能感觉到似乎是咒,同时他另外一只手开始继续开始描绘刚才的符,明厌浑身颤动起来:“停下来,宴鸣,给我停下来!”
“明厌”叫起来,想要挣扎,可他动不了,身上的符犹如大山,他红着眼看宴鸣,但是他知道这不是明厌,宴鸣生不出丝毫怜悯之情。
接下来几画之后,“明厌”不甘心的重新闭上了眼睛,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刚才的鲜活就好像是一场梦。
这符,咒几乎是占满了明厌整个背部的位置,红的刺目刚烈,可才画好,只亮了一瞬间,上面就开始褪色,他必须继续补。
研钵里面的“朱砂”很快就用的差不多了,宴鸣重新绘上一遍之后,看着指尖残红,过了一会儿之后脱下了衬衫,上半身的绷带从胸口位置缠上,一览无余,正打算解开绷带就被人拉住了手。
明厌脸色古怪,好不容易醒来,一睁眼刺激有点大。
可宴鸣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一会后说道:“醒了,发生了什么。”
这个角度看去,明厌将他胸口上的绷带一览无余,身后暖意未散,他微微垂眸:“你胸口怎么回事。”
刚才那阴阳界内,身上的暖流已经是有了来处,依靠这个,他挣脱了小鬼和阿桃。
“一点小伤,你是怎么回事。”宴鸣起身下来,绷带下缠绕的身体修长有力,白皙且蕴含爆发力。
宴鸣直接不想谈论身上的伤口,明厌看了他半晌,他也没开口,知道敲不开他的嘴,坐起身后他开始说昏倒后的事情。
“本来要吃亏了,但是我感觉到了身体的拉扯还有暖流,成功从那边脱身了,要不是你没这么轻易。”
匕首都要戳到眼前了,后面的阿桃突然被烫到一般滑落,给明厌争取了机会,明厌能感觉到床那边的位置给他的吸引力非常大,等他成功走过去之后就昏了过去,一睁眼就看到了正在解绷带的宴鸣。
宴鸣身上的伤和研钵他都看在眼中,明厌这边还没开口,前面坐着的人就利落套上了衬衫:“外面有情况,我出去看看。”
关上门之后这里就只剩下明厌一个,他走到镜子前。
镜前盖上了一层布,明厌扯下来,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后面红色的符咒闪现了一瞬间之后就消失了。
明厌身影消失,出现的是另外一个红色的身影。
嫁衣散发,笑容诡异。
“明厌”转动了一下头,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浑身流动的温热让鬼有种重新活过来的错觉,阴子的身体就是不一样。
虽然阿桃确实是被烫到了,可是明厌前面又没画符,还是给了他可乘之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