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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旅馆二十五 ...

  •   外面声音响起的同时,房间里点燃的蜡烛开始熊熊燃烧,火焰烧的高高的,似乎随时就能够将上面的幡给燃烧起来。

      “外面可真热闹。”明厌感叹。

      那扇门打开展现的不仅仅只是关于石像的存在,还有另外一场地狱。

      现在还没有到凌晨呢,那些东西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开始呼唤起来,急迫的想要分食猎物,而旅馆里面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猎物。

      门窗不断地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有灰尘从窗边不断地被震落,也依旧□□,完全不漏出丝毫缝隙。
      他们继续在房间里面寻找,找到了更多了有关于各种奇异典故的书籍,还有一本族谱和志异。

      族谱上面写着镇子的手艺乃是依靠神明点化,巧手告知,所以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祭典来提示所有人不要忘本,并且祭祀。

      巧手告知,明厌也看完了,重复看了好几遍之后又看石像,巧手在哪,完全感觉不出来,而且族谱这个东西再稍微传统一些的地方都是非常重要的,如今却直接扔在了秦香房间的角落里,看上面的积灰不知道都放了多久了。

      明厌翻动族谱,上面的名字或多或少熟悉,唯一陌生的一个名字是李成德。

      低头望着放在不远处的头骨,明厌合上书页。

      如今看来族谱应该是秦香从祠堂带出来的,族谱这个东西可大可小,越是传统对于这种东西估计越看重,总共镇子才这么大,这么久了,这个族谱还在这里,是没人在意?

      明厌没注意到陈亚碰了一下头骨之后露出的喜悦和惊讶神色,因为外面更加热闹了,如今已经是凌晨,只要稍微靠近窗户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外面一张张惨白的面孔正在不断地往房间里面钻,一定要让他们知晓自己的存在。

      幡开始晃动起来,石像嘴角微微翘起来,更加慈善诡异,旅馆的场景好似坏了的电视机,从正常的画面不断地跳出开始诡异的场景,桌面上无数的人头攒动。

      “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宴鸣说道,原本诡异的歌谣再度唱起来。

      “白香烛,红香烛,清酒清茶皆在前。棺儿深,棺儿浅,棺儿里面人挤人。红鸳鸯,白手手,竹前乌鸦叫。单人来,双人去,何不笑嘻嘻。”

      旅馆的门被人敲着,门外传来说话声:“开门,开门,参加祭典了。”

      “看来对方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宴鸣说道,祭典是不参加不可能了,不参加的人必定会被针对同时还要面对旅馆里面的鬼怪,只有死路一条。

      旅馆的场景变动的越发快了,层层鬼影浮现,打开的房间门口不知道多少脑袋从房间钻出,他们惨白的脸色,奇怪扭曲的身形,昭示着非人的身份。

      就如同明厌曾经想到的,任务者们也想着,也许在夜里面他们睡着说话的时候它们也在各个角落里面窥视着他们。

      “门都快要裂开了。”明厌指了指门,提醒他们,同时忍不住想,门外面的声音太过于耳熟了,哪怕只是接触了寥寥几次,还是听出来了,那就是李延安的声音。

      所以说李延安不见了是跑到这里来了,还真是让人“惊喜”。

      宴鸣走了上去,所有人默认了这个行为,并不是想要让他吃亏,而是他们坚信宴鸣不会有任何事情,他理所当然能够在这些鬼怪面前全身而退,这是一种无言的信任。

      修长的手拉开门锁,宴鸣黑色的眼眸中沉淀着积压的风暴和冰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外面没有再度响起敲门声。

      等打开门后,旅馆外情况也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在门口的位置站着一排长的看不到边的送葬队伍,尽头在浓雾中看不清,所有镇上的鬼东西全都出现在队伍中排列,他们有的是纸人的样子,有的则是各异的死相或者如同旅馆之中一般模样,交织在其中,百鬼夜行,不过如此。

      最前面的鬼怪披麻戴孝,白色的布遮住的他的脸,幽深诡异,毫无以为这是一个玄级鬼怪,甚至可能更加厉害,没谁想要去试试具体情况。

      明厌认出了这就是李延安,这还有两幅面孔呢,当初夜里撞见的真的是他。

      随着大门的打开,聚集的鬼怪如同浪潮分开,李延安做出邀请的手势,让他们走入鬼怪中。

      风吹幡动,在只有风吹的声音中任务者们别无选择,一个个走入其中。

      明厌同样跟着走入其中,在踏入鬼怪包围圈之中的时候后被窥视的目光如芒在背。

      他这完全是被当做主动自投罗网的菜了。

      在最后一个人踏入鬼怪的包围圈后,所有的鬼怪又如浪潮一般合拢,所有任务者们包括明厌身上披上了白衣麻布,并且头顶一块布垂下,和纸人们的打扮一般无二。

      视线被阻拦的感觉让人不适应,可才微微掀开一个角,脚边就咕噜咕噜滚过来个球状体,低头一看,一颗大好头颅正盯着他笑,满怀期待的看着他,由下往上的目光,贪婪一览无余。

      在不知名的角落中,无数的鬼怪全都扭过头来,更甚者直接将头伸到了明厌脸侧,脖子连接在后面像是拉伸的面团,目光斜侧着看他,滴滴哒哒的口水从她的嘴角滴落。

      将布放下,窥伺的目光少了大半,明厌冷不丁想起老楼僵尸曾经说过的阴子,他比一般的人在鬼怪眼中更加诱人啊。

      放在一边的左手被握住,宴鸣声音传来:“你倒是一点不怕,注意些。”

      手是热的,明明他们是同岁,甚至宴鸣比他还小两个月,为什么他的手能完全覆盖自己的手,明厌想不通,同时也老实下来,借助余光和晃动查看周围情况。

      在奇诡的浪潮中,任务者们能无时无刻感觉到它们的靠近,并且很快就将他们分开来,身边只有同样的白衣,在麻布头帘的遮盖下,每个人的轮廓几乎都一模一样,无法分出同伴还是纸人。

      或者说更加恐怖的怪物。

      在头帘遮住视线的情况下面十分不便,但是只要有人掀开露出视线,就能发现周围的东西都在死盯着他,目光一刻都没有转移开过。

      百鬼夜行,他们是被迫加入其中的人类,实际上从未融入其中。

      明厌已经是借助着微弱的偏角视线,看到好几个不怕死的微微掀开头帘,每当这个时候他周围的鬼怪就会直接聚集上去,其中贪婪和口水几乎要满溢出来。

      稍微年轻点的男人,听着周围动静害怕和纠结下还是掀开了头帘,手抖了些,头帘掀开的也大了不少,周围贪婪的目光和情况全都落入他眼中,其中三个头长在一起的恶鬼在对方掀开的一瞬间直接扑了过去,狠狠咬断了对方的胳膊。

      断口处喷出血色的花来,平缓前进的浪潮其中一截停了下来,然后全都扑上了那个恶鬼,像极了撒了鱼食的池塘。

      年轻人连忙掏出一块布搭在伤口上,鲜血顿时止住,他明白了,头帘是为了伪装,如果露出了脸就代表彻底失去了伪装和身份,只能被吃。

      有了前车之鉴,没谁会作死,路上重新安静下来,路上只有无数的哀歌和歌谣唱诵。

      宴鸣一直拉着明厌的手没有松开,他死死捏着他的手,明厌记忆中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紧张的牵过手,可随着他们离祠堂的位置越来越近,周围的鬼怪开始更加多的同时他们两个人完全被拉着两边走。

      它们是故意的,突然认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彻底手滑松开,两人之间彻底分散。

      而是松开手的那瞬间,明厌捧着的头被抢走,四周空气沉的冰冷,从春天到冬天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

      无需再用余光查看,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些穿着纸做的鞋子,垫着脚尖的纸人向他围笼,他的头帘此刻也失去了作用,因为不少双手就这么落在他的肩膀上,明厌被困在了原地。

      队伍就算继续在前进,可他无法前进,他好像听到了宴鸣的呼唤声,可是没用,他动不了,明明张开嘴回应,实际上他都不清楚到底发出声音了没。

      肩膀上的手纷纷收回,另外一双脚格外显眼的占据在他目光,抬起头余光中勾勒出的轮廓是……李延安。

      “没死呢。”明厌做出口型,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

      李延安微微仰起头,嘴里面空空荡荡,这下真是倒霉,不管说不说,最后还是会没舌头,明厌悲伤的想着,可李延安嘴唇张张合合,他还是模糊的凑出了几个字眼。

      旅馆,房间,绳子,秘密,以及如果要是去祠堂,他就必死无疑。

      李延安的手指直接戳向他的胸膛心脏的位置,目光看向祠堂,祠堂哪怕在全部亮起灯光的镇子中也依旧如此亮眼,它的灯光熊熊,让人刺眼,如同辉煌的灯塔,闪耀着极为耀目的光,吸引着一群飞蛾。

      周围越来越挤,李延安则是拉着他往后面逆行,举步维艰,更加不用说纸人已经是彻底盯上他了。

      等到好不容易来到这看不到尽头队伍的边缘,随着一个跑字出口之后,明厌头也不回直接冲向了旅馆,李延安站在后方,所有纸人顿在原地看他,他在流血,他看着红色的血迹蔓延在地面,红的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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