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老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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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面今天安静的只有明厌自己敲击键盘的声音，啪嗒啪嗒，其他的同事安静的要命，好像就连呼吸都停止了下来。
今天冷气开的特别足，凉气从脚踝处往上蔓延，凉的刺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卫生间哪里漏水了，总是感觉地面有些湿漉漉的。
赶在下班最后一段时间，明厌总算是弄好了需要交给经理的文件，来到经理的办公室门口敲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回应，只好自己扭开门，将东西送进去再说。
经理办公室的门一推开就有一阵暖风吹过来，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天地。
这里的温度倒是正常，明厌低声嘟囔着，外面感觉就好像是停尸房一样，冷的要命。
座位上没有人，明厌也不打算长留，放下东西就打算走时才发现了办公桌下面正在将自己缩成一团的经理。
已经人到中年，秃顶发福样样不少的经理此刻几乎将自己缩成一个球状体，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
从来都是指高气扬的经理，如今一副瑟瑟索索如同鹌鹑的样子，倒是新奇，看了一会儿，明厌才开口“经理，你的文件我弄好了。”
听到声音，经理就好像是一颗弹跳球立刻是往里面缩了一下，如同惊弓之鸟。
“别过来，别过来，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呀，是你们运气不好。”经理不断地重复，一副精神不太稳定的模样，捂着头完全不敢转过来，明厌只能一遍遍喊着，他才转过头。
经理这张向来是趾高气昂的脸上满是汗珠，显得油腻得很，明厌面色平静，一如既往，将手上的文件递出：“经理，上周说的文件。”
“文件？”经理喘着粗气，抬头总算是看清楚了来人。
“明厌？你是活人？”
默默一笑，心里告诉自己这位是自己的经理，工作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对，经理，文件先给我，我先走了。”自己要不是活人，还回来工作吗，太积极了吧。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是经理的贴身秘书，李秘书，走进来的时候脚上的高跟鞋格外亮眼，红色的，嘴唇也是这样，就跟吃了人一样，明厌不由得笑，自己这审美观太保守，也许最近流行这个。
她三两下就走到了他们旁边，伸出脑袋低下头，一头长长的黑发垂下，将整张脸都遮住，语气毫无起伏，僵硬的就好像是一把折了的尺子，起伏生硬：“经理，你怎么了呀。”
经理此刻僵硬的就好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鸡，他才刚刚爬出来一点差点又要缩回去，脸上的汗就好像是下雨，一把就死死地拽着明厌的袖子。
“经理，我们聊聊呀。”李秘书大红的嘴唇勾起来。
明厌倒是想要走，经理还拉着他的袖子呢，想走也不行，而且经理以前对李秘书心思不纯，要不是李秘书聪明，只怕是要吃不少暗亏，不过她不是打算辞职了？
明厌也不知道该不该走，要是走了经理固态萌发怎么办，想着的时候，总忍不住去看那双红鞋子。
这红鞋子太亮眼了，估计有些磨脚，李秘书全程垫着脚，本来就高跟的鞋子，这下子整个人的脚背都要绷直了，看着都累。
也许李秘书可能是想要正式提出辞职了，明厌想要将自己的衣袖拉回来：“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不！不！我还有些事情和你单独聊聊，李秘书你一个人留着就好了，我们现在有其他工作，其他工作。”经理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几乎跳起来了，用一种完全让人无法拒绝的力气拉着明厌就往公司门口走。
他们这个样子太奇怪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经理走得更加快了。
到了后面几乎是跑着，明厌第一次知道经理能跑的这么快，整个人被动的被拉到了电梯门前。
他疯狂的摁着电梯按钮，等电梯到了之后，经理完全是冲进去的。
这个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现在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被拉进去的一瞬间他扭过头看到了公司门口，好些人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安静，笔直，僵硬。
电梯里面里面狭小的空间反而让经理的情绪稍稍缓和。
“他们怎么了。”
明厌有些被吓到了，办公室的人全都这个样子，经理却表现的与众不同，定然是知情者。
危机褪去，经理又重新抖擞起来，松开手，冷哼了一声，擦了擦冷汗：“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明厌呀，你也才刚毕业，找工作也不容易，要是不小心丢了工作也是得不偿失不是。”
明显就是威胁，不过作为一个好青年，明厌默默地拿出了手机。
“我倒是可以不问，但是你等下恐怕就不得不说了 。”同事的情绪明显不对，要是经理做了什么坏事，他可就是同伙了。
举起手机，三个数的号码分外的清晰。
条件反射就要上去抢，经理咬着牙，面色扭曲：“你是不是有病，少给我来这套，和我没关系，是他们自己找死，都说那个树林里面闹鬼，那是一片墓地，这群人还要去，就是找死，那个女人也是，不就是摸了几把吗，心气就这么高。”
经理骂骂咧咧的，想到第二天醒来时打开卫生间遍地的鲜红，心中又是一咯噔，他发现情况之后直接开车跑了，战战兢兢了两天才到公司，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公司里面工作的李秘书。
明厌一下子就躲开了经理抢手机的动作，狭小的空间不适合躲藏，还好电梯门一下子就打开了，他跑了出去，准备跑出大厦。
门口的大厅时钟刚好转到了下班时间，经理居然比他还早一步到大厦门口。
停下了脚步，往后倒退了几步，尖叫声在四周响起。
明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经理从楼上掉下来了，整个人就好像是被锤开的西瓜，留下一片鲜红，他一双眼睛还固执的看着明厌，死盯着他。
手机被接通了，深吸了一口气，明厌拿好手机，组织好词汇：“你好，我要……报警。”
……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而且还遇上了暴雨。
明明记忆中自己是跟着经理一同下来的，但是监控器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走进了电梯。
他的手上还捏着一份报纸，上面最为醒目大字描述着头条新闻【一大巴发生侧翻，公交上人员尽数丧命，所有乘客为同一家公司员工。】
报纸上还有着乘客人员的照片，每一张照片的脸都格外的熟悉，都是这三个月来熟悉相处的对象，还附带着一张大巴回程的出发照片。
明明只有三十几个员工，可大巴里面却隐隐约约能够数出六十多个人头来。
眨了眨眼睛，再一看，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模糊感觉，明厌记得他们确实是上周去旅游了，可他那段时间有点麻烦，没有跟着去，原本还想着换房子呢，这下子怕是还要待上一段日子。
今天还下着大雨，走这一段路后湿漉漉的裤脚黏在腿上，破旧的老楼因为大雨潮气汹涌，他一进来就看到有人正背对着他，对着角落絮絮叨叨，颇为神经质的样子。
这人他认识，这个人是二楼的一个中年男人，平常沉默寡言，这会儿大概是心里面有事情吧，反正也不熟，打扰也尴尬，没有理会上了楼。
一颗小足球从楼梯上登登登滚落下来，刚好掉在他脚边，原本明亮的红色的皮子都变成暗红色的了，一个小脑袋从楼梯口的位置探出来，向楼下跑过来。
小小的孩子手脚都短短的，可惜太瘦了，小脸白白的，嘴唇却红红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家伙。
他随手捡起球给他，抱起孩子：“今天怎么把小皮球丢出来了，下次叔叔再给你带新的小皮球怎么样。”
小孩子抱着皮球不说话，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着他。
他家门口位置的门已经是打开了，里面也没开灯，看不清楚布局，女人站在门口位置，颇为消瘦。
这是一家可怜人，只有母子两个人居住，无依无靠，女人要是出去工作了，就只能留着小孩子一个人，小孩子也没上学，无聊时候只能一个人待着，还是一个小哑巴，明厌看着可怜买了一个小皮球给他。
小孩子轻飘飘的跟个纸人一样，不小心触碰到女人的手，也手凉的很。
再上一楼，老太太在烧纸，楼道里面烟熏雾缭的，他咳了好几声。
老太太低声念叨着，脸上皱纹密布，满是愁苦，唯一的独子就这么去了，就留下老母亲，真是难过。
楼梯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女人穿着红裙子正在下楼，一下子被熏着了，骂了好几句，可难听了，见到明厌才止住了，抛了个媚眼给他，脸上涂着厚厚的粉，白白的一片也遮不住连片浮现的斑点：“小哥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真是心疼死我了，要是想要轻松些就来找我呀。”
明厌视若无睹，和她擦肩而过，总算上了自己的楼层，开门的时候隔着门还能听到隔壁还在咳嗽，一声，两声，绵延不绝。
病人吗，他也不计较，开门，关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老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