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人并不因为战争失败而要堕落，而是因为人之为人而要堕落，因为活在世间而要堕落。可是人并不会永无止境地堕落，因为面对苦难，人心不可能硬如钢铁。人可怜而脆弱，也因之是愚蠢的，他们做不到彻底的堕落。唯坠入堕落之途，我们才能发现自我，得到救赎。
————坂口安吾《堕落论》】
安宁觉得自己已经不想醒过来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欢迎她这个外来者，她也没什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动力。
就这样睡过去吧。
不用面对那些正值青春期的小屁孩儿们，也不用操心这个世界明里暗里的针对和搞事，就这样一直在这黑暗中沉浸下去吧。
【不要睡，我的傻姑娘。】
男孩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安宁回头，然后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祭祀需要见证和记录每个王的苏醒与泯灭，现在还不到你休息的时候。】
男孩儿微笑道，眸中的威压却几乎让安宁喘不过气来。
【在梦里，一切罪恶都从眼底消失得一干二净。但只有人的悲伤——人的巨大的悲伤，如同充满天空的月光，依然孤寂而严酷地存在。】
他声情并茂地朗诵道，仿佛那个释放威压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们的骨肉由仇恨和孤独填满，由痛与血来洗礼身躯，由权与力来构造骄傲。】
【我们是王。】
安宁睁开了双眼。
她像一个木偶一般缓慢而又僵硬地从病床上坐起，懵懵地看着三个男生见了鬼似的表情。
“啊……”
她眨了眨眼，看着一脸菜色的绿谷出久和手臂烧伤的轰焦冻，忽的长叹了一口气，又重新躺倒回床上。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病房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三个少年坐在各自是病床上，无声地交换眼神。
“……There once was a ship that put to sea
And the name of that ship was the Billy o' Tea.
The winds blew hard her bow dipped down
Blow me bully boys blow.……”
曾经有一艘出海的船，它的名字叫做Billy o' Tea。狂风呼啸，船头下沉。吹吧吹吧，尽管吹吧，那个人就要来了，他将带给我们糖、茶叶和朗姆酒，鲸鱼拖着我们的船前行………
在三位少年还在原地纠结时，女孩儿唱起了歌。
这是一首船歌，大致的意思是捕鲸船满载而归，承载船的公司将给予船员们丰厚的报酬。
这首歌的调子很简单，节奏感鲜明。女孩儿就这样一边唱着，一边打着拍子，丝毫不顾忌这个病房里其他人的感受 。
不过所幸少年们并没有觉得她吵闹，只是尴尬地凑到一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翻过身去看窗外风景的安宁。
没人知道为什么一个日裔大小姐会如此熟练地唱起唱英国的船歌，这显然不在她所需要学习的乐理范围之内，贵族小姐的礼仪也不容她学习这种过于粗俗的东西。
可安宁就是会唱。
就像她总是懂得一些莫名其妙的知识一样，她说她喜欢，于是就会了。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而偏偏每当这时，她离他们是最远的。
他们仿佛隔着一段怎么也跨越不了的距离。她就在那一边，做着自己的事，说着自己的话，没有人能够靠近她。
“……安宁。”
轰轻声唤着女孩儿的名字。
【歌帆。】
记忆中最深处的声音和少年的呼唤微妙地重合。
安宁声音一顿，周身的空气却缓缓流动了起来，微风将她包裹住，赤金色的光泽在女孩儿的眸中明明灭灭。
那个连胡子都燃着火焰的男人来病房探望过几位少年，他如往常一样用极为自大的语气赞赏了一番他儿子的优秀然后让他早日超过欧尔麦特。
轰也一如既往地和他呛声，就连一旁的绿谷和饭田都因为他的话而出声反驳，安德瓦和三个少年们吵了几个来回，最终将目光转向了沉默不语的安宁。
三个少年看着火焰英雄缓缓的走近女孩儿，庞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安宁整个笼罩。他看着安宁，熄灭了身上不停燃烧着的火焰。
失去火焰装饰的安德瓦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他抬手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如同一位真正的长辈一般朝她叮嘱了几句，整个人平和得不似那个平常脾气暴躁的火焰英雄。
“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就打电话找我，风间那家伙把你托付给我可不是让我看着你去送死的。”
那个男人在临走之时又重新点燃了火焰，对安宁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
最后一众少年打败英雄杀手的事迹都被推到了安德瓦的头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