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断》丢掉了尾巴

4、第四章

　　刘澈确实除了xing事，都很疼三七，他带着三七坐旋转木马，看着三七尴尬的坐在木马上的不知所措笑的直不起腰来，他带着三七玩蹦床，欢乐出现在三七的脸上
　　三七的脸微笑起来真好看，他带着三七坐过山车，车从高空落下，三七倒吸一口凉气，面部扭曲，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树止不住的抖，至于刘澈啊，蹲在旁边的地上，手里举着的水瓶抖的快要洒出水来，三七烦躁的吼了一句，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颤音“别笑了！”
　　不说还好，话刚说出口，刘澈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放声大笑，三七气恼，抓起门票往刘澈身上扔，门票晃晃悠悠飘到地上，反倒差点把自己甩出去，刘澈扶着他的胳膊，三七甩开，摇摇晃晃往停车处走去，刘澈也不再笑了，坐上车，三七鼓着腮帮子扭头不看刘澈，生着气，刘澈眼底波动，发动汽车
　　“去哪里”走出一段路的三七并不认识这个城市，他一直活的很局限，出了小区周边几条街他都不认识，刘澈打着方向盘，温柔的说“吃饭”
　　饭店包厢，三七知道了，自打奶奶去世过后，在没有人陪他过年了，一直过的浑浑噩噩，多少年没尝过年夜饭是什么味道
　　入座，刘澈把菜单递给三七“这家是家常菜，想吃什么自己点就好，我爱吃的你也知道”三七看着刘澈，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菜单挑选
　　服务员记录完这间包厢的菜品，被刘澈叫停，要求带上来白酒，服务员应承下来，关门离去
　　三七这才问“要喝酒吗？我不会，你为什么不和你的父母在一起过年”
　　刘澈模糊的嗯了一声，自从上次打三七开始，三七就发现了，刘澈似乎很是抵触提起他的父母，仿佛有多么厌恶一样，当然，也没有接着回答三七的问题
　　饭菜一一摆上，刘澈自己还没有动筷子，反倒给三七剥了半盘虾，从其他瓷盘里挑出三七不喜欢的佐料
　　这让三七开始恍惚“他对每个人都这样吗，还是只对我，为什么这样呢，是习惯，还是…”
　　三七摇摇头，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他不是不想去幻想，而是不敢，他害怕，如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那他会被伤的很深，如果这本来就是刘澈的习惯，他也担心自己会陷进去，就像当时他以为刘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因为喜欢他，不碰他还对他好，等到后来的事情演变到让他觉得这根本不是人能住的地方，那个时候，他的最后希望破灭了
　　自那之后，三七不管看到刘澈做什么，都警惕的告诫自己，不要去相信了，不要去相信了
　　那这次呢？他要因为刘澈给他夹菜剥虾就会动摇吗，不能
　　不能
　　一盅白酒放到他胸前的餐桌上，三七从自己的想法中抽出身来，扭头看到刘澈正在往他自己的杯子里倒着酒，三七想了那么长时间，神经已经疲惫了，端起杯子，一口闷掉整杯白酒，没喝过酒的三七怎么可能知道酒真实的辛辣，像是烫手的铁块从喉咙往下滑，经过的地方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火辣辣的疼，这种感觉很难受，呛的三七喘不上气来，却又，缓和，喉咙的灼伤感让他暂时的忘掉了他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让身心疲惫的他感觉喝完酒后身体变得飘飘然
　　喝酒是这个感觉啊，真好，一口进肚的气势把刘澈看的愣住，他还没有告诉三七怎么喝白酒，三七的一杯就已经没有了，刚喝进去的酒晕眩感来的没有那么快，三七还是处于清醒状态，要求刘澈继续往三七的杯子里倒酒
　　二两进肚，刘澈没喝几口，倒是三七醉的不像话，喝醉了的三七很安静，像平时的安静不同，他没有耍酒疯，没有哭闹，就是一直在叹气，叹气，叹着叹着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死前的最后一句还是叹气
　　刘澈侧头盯着他的脸出神“你为什么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害死了父母就这样的状态呢，不正常”
　　刘澈心想着，把他掺到肩膀上开车回家
　　次日早，刘澈醒来，身旁的三七还睡的沉，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洗漱出门工作，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三七精明的眼睛瞪圆，盯着紧闭的房门，确定外面不在有人的时候拉门出去，窝在沙发里沉思
　　“他是喜欢我的吗？他那么打我是因为他的喜好吧，除了那方面他都对我很好啊，上次也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吧，他喜欢我吧”
　　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三七反复的说着这句话“他喜欢我吧，他确实是喜欢我吧…”
　　好久没有哭过了，好像流不出泪了
　　过了年三十，就到了亲戚朋友互相走亲访友互相拜年的日子，三七没有家人，他只是靠着出租车司机师傅找到了他和奶奶的家
　　“咿——呀——”门好久没有动过了，推开门，熟悉的感觉席卷着灰尘扑鼻而来，三七的手轻轻抚过让他安心的家具，顺着墙走着，站定，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抖出一只，熟练的按下打火机，给自己点上后，把打火机伸到对面，奶奶抽着的东西比他的好呐，奶奶也比他潇洒啊，奶奶抽三根，他只抽了一根就坚持不下去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嗒”刘澈穿着风衣，站到三七的后面，看着照片里笑的慈祥的妇人，听着三七崩溃的哭声，心里紧了紧，没有说话
　　三七哭累了，直起身来，洗干净了布子，专心仔细的擦着家里的家具，刘澈想拿起扫帚帮着三七干活，三七没有回头“我来”刘澈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扫帚，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三七，肩膀还在止不住的抖，刘澈步子沉重的走下楼，坐进车里，处理他的公务
　　中午刘澈本来想去三七的住处吃饭，回到家后发现没有人，直觉告诉他三七不可能带着他的钱财逃跑，驱车来到了他把三七带走的公园，询问了附近在晒太阳的老太太，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出当年的故事
　　这附近住着一个老妇人，她的儿子早年夭折，老公也因为她不能生育跑的不见踪影，这个老妇人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性格很是暴躁，外出看到小孩子也不是很喜欢，总是躲着，怕着什么，她就是那样一个人生活，每天无所事事的在公园遛弯，正值炎夏，她走到了一家孤儿院门口，她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嘴角流着血，坐在孤儿院门前的台阶上，老妇人压住想向前询问的想法，找到孤儿院旁边的长椅上，看着那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很乖，在外面晒了很久也不哭不闹，嘴角的伤像是被人打了一样，也没有因为疼而哭闹，这么一坐就是一上午，孤儿院的门终于开了，小孩子像是被夹了尾巴，跳起来躲到大门旁石柱后面，从门内出来一个身姿傲慢的女人，领着一个小孩，后面跟着一个弯着腰殷勤笑着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孤儿院的负责人了，那个女人带着小孩坐进车里走了，车缓缓走远，看不到踪影，负责人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斜睨了石柱一眼，走进门去，老妇人心里也有了数，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她准备走了
　　起身准备看最后一眼孤儿院，那个小孩子走出石柱了，那个小孩子直勾勾的盯着领养孩子女人的车驶走的方向，就是那样盯着，老妇人想，他是在伤心吧，可惜他没有被领走。那个小孩子说了一句话，让老妇人瞪圆了眼睛“真可怜，被领走了，过不久还是要被送回来，可怜”这让老妇人诧异不已，一个只是八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些
　　从那之后，老妇人经常的来到这家孤儿院门口，就是为了看那个孩子，她有时候可以看到孤儿院的负责人在门口打着他，并把他扔出门外，不让他进门，他也不哭，就是在台阶上坐着；她有时候会看到有另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子经常会来到孤儿院找他，只是有时候大一点的男孩子会碰不到小孩子被丢出门外的时候，等了等便也走了，大一点的男孩子和小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小孩子才会笑，时间一天天过去，老妇人的心也变得没有那么极端，她甚至想领养这个小孩子，因为他与普通的小孩不同，她相信自己能把他照顾好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她领小孩子回到家的时候，分明知道他比普通的孩子要懂事，可还是惊异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到家后乖乖在玄关站着，等她换完拖鞋后，自己脱衣服，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架上，换上她给的拖鞋，进入屋内只是站着，没有惊恐，没有兴奋，也没有表情，老妇人心疼她，并且许下承诺
　　“在我这里，你是无忧无虑的，无论什么，我都要你开心，我都要你快乐，如果你不开心，不快乐，那么我会伤心，我会死掉”
　　这句话，三七记了一辈子
　　“奶奶，那时候的我真的快乐，真的开心，为什么我还是把你害死了呢”三七看着奶奶，哽咽，他已经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