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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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姆.布雷迪呢？”百鬼丸站在天台边缘，望着距离自己只差十几米的火箭炮，不慌不忙的问道。
【什么？】井山被问的摸不着头脑。
“如果要跳楼的话，我带不了任何人。”他心眼中有不少东西都属于未知的黑色，跳楼只能依赖自己的短剑，没办法借力其他东西。
否则一个判断失误，认为空白的地方其实是无法被观察的实物，他很可能一头撞上去。
井山听完这句，气的脑袋嗡嗡的，疯狂吼道：【跳跳跳！快跳，你的命更重要！】
他是真没想到，百鬼丸这时候竟然还想着任务！
“嗯。”百鬼丸轻声应答，在火箭炮距离自己五米的瞬间，陡然翻下栏杆，垂直降落十米后，精准的一剑刺入墙壁，缓解自己下降速度。
连滑带翻，当四发火箭炮轰入天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并将天台大片石块轰碎时，百鬼丸已经站在十楼的一个空调外箱上。
这还是女人抱空调外箱的行为，才让他意识到这个形状的黑色，是实物，是可以站人的。
他贴着墙，头顶爆炸后，各层人慌张不已，可以听到内部嘈杂的脚步声。上面的石块也不断坠落，从他心眼中掉下。
这也是他没继续跳楼的原因，容易被石块误伤。
“啊——”熟悉的尖叫从头顶响起，百鬼丸抬头望去，发现一道灵魂正自由落体。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对方，可就在刹那间，十三楼被震碎的玻璃以更快的速度掉了下来，直接砸在女人的身上！
“我……救救……”风声吹过，百鬼丸只能听到她模糊的求救声。
碰！
百鬼丸伸出的手顺利拉住了对方，可其身上插着的玻璃，深深的刺入了她肩胛骨的位置，斜斜的扎穿了肺部。
女人的灵魂是半白半红的，其中白色占多。她用力的抓着百鬼丸的手，紧紧的捏着，灵魂中散发着无尽的恐惧感，除此之外，还有着眷恋与不舍。
“我不能死……”她大口咳出血，抓着她的百鬼丸给了她几分勇气，恐惧一点点消散，并努力想通过百鬼丸的手爬到他脚下站着的空调外箱。
可身上的伤势，让她呼吸越来越困难，手中的力道也逐渐变小。
百鬼丸用力拉她，将她拽到旁边。
“我是…主动下来的。”女人靠在墙上，意识有些恍惚，说话也很无力，“可还是没你下的快。”
她通过百鬼丸的话猜到了什么，在他和井山说第二句时，就已经开始爬栏杆，可她终究是个女人，行动不便又有些恐高，才刚刚下到十五楼，就被强烈的爆炸震松了手，虽没死，却也成了跳楼。
“我会死在这种地方吗？”她脸泛的青紫，说话带着哼哧哼哧的破锣声，胸廓的起伏越发剧烈起来。
仿佛不用力就无法吸到空气。
在百鬼丸的心眼中，女人的灵魂已经开始消散了，她是必死的。
可对方灵魂中不断传递的眷恋，不断逸散的不舍与情感，都让百鬼丸有些不适。
“会的。”百鬼丸给她肯定的答案。
“这样啊……”女人气息微弱下来，她不在说话，片刻后，百鬼丸听到哽咽的声音。
她在哭。
与哭声同行的，还有浓郁到令百鬼丸想要逃避的大量情绪，他第一次发现，能敏锐的感知到他人情绪，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哭声只维持了几秒，就再也无力发出任何声音，她安静的靠着墙，灵魂一点点逸散。
女人死了，她的灵魂不再散发情绪。
可百鬼丸此刻却有些难过，有些无法理解的东西憋在心里，甚至伸出左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对方的尸体，以此来增加对方的存在感。
【没事吧？我这里看到天台和十五楼都被炸开了，幸好让你跳楼了，当时你要是走楼梯说不定会被埋在里面。】
“我没事。”百鬼丸有些茫然，“可有个很想活下去的人，死了。”
【世界上想活但活不了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怜悯心爆发了？】井山对此不屑一顾，【混我们这一行的，良心基本喂狗，想太多就是自找苦头。】
“可我……”百鬼丸被女人的情绪弄得很难受，她的眷恋，她的不舍，她的不甘，她的哭声，都在她彻底死去后，爆发在百鬼丸的内心，形成一种令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如果我跳楼的时候拉她一下，她就不会死了。”
他不能带人跳楼，但他可以先把人扔下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将其拉住。
这也是他面临火箭炮轰炸，还能问井山，莫姆.布雷迪该怎么办的原因。
【要按照你这么想，那你杀过的每一个人，是不是都要问一句：如果你当时放他们一马，他们就不会死了。】
百鬼丸被这句话问的一愣，“我不该杀人吗？”
他能感觉到女人对生的渴望，因此也能理解死亡对人而言是多么的恐惧，所以夺走他人性命的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想太多了。】井山皱起眉头，不解百鬼丸为什么在这点上钻牛角尖，【死亡这种事，你想想看，人总会死的，你就当自己做个好事，提前送他们一程不就行了吗。】
“是这样吗？”百鬼丸觉得有问题，可他又有些不懂问题在哪里。
【没错，信我。】井山非常肯定，【记住，你在做好……】
【别说了！】中也的呵斥声突然响起，他语气极为不善，【你在教他什么东西？】
井山被中也带着怒气的声音吓了一跳，发觉对方这次似乎真的生气了，【我…我只是开导他一下。多余的怜悯心对他而言，没好处吧。你看，人本来就是要死……】
【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死？】中也声音暗沉，让他闭嘴，【别给他讲这种东西。】
他之前和百鬼丸相处，就知道这人有点不通世故。然后这次任务，发觉对方虽然依旧有点呆，但行为做事却很凌厉，以为是跟着太宰学的成熟了很多。
可刚刚百鬼丸的问题，却让他突然明白。
这个人完全没变，变得只是表象。他就像一个空白的机器人，太宰治编了一套代码，给他装进了脑子。
做什么他懂，但为什么这么做却完全不懂。
【百鬼丸，不要听那家伙乱说。】中也极为认真的道：【记住你现在的疑问，回去问太宰治那个混蛋！】
一般人都是先有情感，才摸索属于自己的行事作风。太宰治偏偏逆向而行，让百鬼丸的情感始终一片空白，先固定了他的行事作风。
这种行为在中也看来非常恶劣，因为如果不按照自身情感做事，那么很可能会在未来无比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而井山的做法更加狠毒，直接从根本上断绝百鬼丸的怜悯心。
让他还未理解怜悯为何物，就歪曲他的思路，让他对怜悯没有正确的认知，形成杀戮惯性。
“回去问太宰？”百鬼丸听到熟悉的名字，内心的憋闷似乎有了发泄的地方，觉得安心了很多，“我知道了。”
【记住，不懂的东西，留在心底，别听任何人的话，问太宰治就好了。】中也冷着脸，【如果他的答案无法让你满意，就揍他！】
造成百鬼丸现状的人，是太宰治，所以能给出答案的，也只有太宰治。其他人随便引导，很可能出现井山这种情况，将百鬼丸引上歧途。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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