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丧失也能成为港口Mafia干部吗？》赧赧无夜

64、第 64 章

　　太宰走来，看向地上被一剑刺穿头骨的少年，“第一次见你这么情绪外露，发生什么了？”

　　“很疼。”百鬼丸和服上血液浸染，他不舒服的将上衣脱下，细长布带捆在腰间，衣服倒扣垂下。

　　他皮肤白皙，血液抹在身上显得艳丽，粗看没多大创伤，细看却能发现一根根千本扎在肉中，随着他肌肉的运动而反射出亮光。

　　“不是致命伤，但也不能随便拔.出来，容易……”太宰话语一滞，“疼？”

　　“嗯。”百鬼丸心眼捕捉到太宰的方位，靠到他身边，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面部，感觉到一种柔软的触感。

　　百鬼丸因疼痛而升起的烦躁略显消散。

　　他试探性的又蹭了两下，不由回想起之前太宰曾经做过的事情，忍不住吻向他的嘴唇。

　　柔软、细滑、又令人心情愉悦。

　　太宰清亮双眸睁大，眨了眨眼睛，能清晰的见到百鬼丸细嫩的皮肤，能看到他无神双眼中以假乱真的眼珠上，刻刀划出的纹路。

　　二人呼吸间气息相互交织，太宰伸出手，刚想搂住百鬼丸更近一步，就见他后退一步，停止了这个吻。

　　“好痒。”百鬼丸摸了摸鼻子，只觉得太宰呼出的气体弄得他酥酥麻麻的。

　　太宰有些不甘，他固执的搂住百鬼丸的后脑，低头想要继续。

　　“咳！”女人的单咳响起。

　　动作停在半截，太宰治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他侧头望向旁边，见美和子正盯着他们，对方还算镇定，但绯红的面颊暴露她的纯情。

　　“你们！”她想说点什么，又发现自己好像没这个立场，憋出了一句，“早恋不好。”

　　“橘呢？”太宰治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被打断的坏心情，让他当场就报复了回去。

　　果然，美和子表情倏地煞白，嘴唇泛紫轻微抖动，很快就红了眼眶。

　　她深呼吸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垂下眼眸，冷着脸道：“死了。”

　　“那个叫桃谷的女人，异能是什么？”太宰松开百鬼丸，蹲到她的面前，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强问道。

　　美和子沉默不言，将自己的情绪整理稳定后，才抬头盯着太宰，“她的异能是‘共享’，媒介是‘眼中的表’，触发需求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目标被除她之外的第三人注视双眼时，眼中的表才能转动，目标就算闭着眼也算。”
　　“这个阶段中，只有当目标不使用异能时，她才能使用目标的异能。”

　　“第二个阶段：目标眼中的表走过一圈。这个阶段与第一阶段相反，她成为异能的主导者，只有当她不使用异能时，目标才能使用自己的异能。”

　　“第三阶段。”美和子声音停顿，“这个阶段只是我的猜测，目标眼中的表持续转动，转多少圈，她就能使用多少时间、或者次数、又或者其他计量单位。而这个可转的圈数，是有限制的，橘眼中的表只转了八圈，他就……突然死掉了。”

　　太宰听闻思索，“共享异能？按照你的划分，第一阶段，当她使用目标的异能时，目标眼中的表是不是会加速？”

　　“会。”美和子点头，“目前对付她的唯一办法，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和她单对单战斗。但这也只能阻止她使用你的异能而已，她本身还有从其他异能者手里夺来的能力。”

　　美和子说到这里，突然停口不言。

　　“她所掌握的其他异能中，肯定有一条是控制类的吧。”太宰看懂了她的表情，“你被她控制，成为盯着橘的第三人，导致他眼中的表不停转动，所以才会死。”

　　美和子沉着脸，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解开我的绳子，现在是离开镭钵街的最好机会。”

　　上下打量捆着她的绳子，太宰扭头问道，“百鬼丸，她的灵魂还是猩红的吧。”

　　“她没用了吗？”百鬼丸听出了内涵，反问道。

　　“算是吧。”太宰回想刚刚百鬼丸主动亲自己的举动，摸了摸嘴唇，好奇的道：“我有点想知道，如果你夺回更多的器官，会做出多么让人…惊喜的事情。”

　　美和子听闻面色难看，“高桥家和你们港口Mafia合作了不是吗？”

　　“不知道。”太宰治耸肩，“又没人通知我。”

　　他猜到归猜到，只要森鸥外没亲口通知他，他完全可以把美和子当敌人干掉。而且敌对异能者来袭到撤退，这么长的时间森鸥外连个电话都不打，他就知道高桥家和港口Mafia之间的合作是有猫腻的。

　　“你们港口黑手党从首领到下属，还真是一脉相承的腹黑。”

　　沙哑磁性的声音响起，在场三人同时扭头望去，发现一个穿着宽大羽织的男人从侧面的小巷中走出。

　　百鬼丸提起双短剑，心中警惕，在男人没走出来之前，他完全没发现附近多了一个人。

　　“大哥！”美和子见到男人，惊喜的站起身，顾不得捆在身上的绳子，向对方扑去。

　　“你还真是闹了一场大麻烦。”高桥佑太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他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割开束缚美和子的绳子，将她推在身后，主动走到百鬼丸面前，深邃黝黑的眼眸细细的观察着他，“百鬼丸？”

　　百鬼丸心眼回望，对方的灵魂是一种很纯粹的白色，美和子刚出现在他面前时，也是这种色彩。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高桥佑太看他两眼就挪开目光，前半句还是日语，后半句就换了英语，“……竟然醒的那么巧合。”

　　他听不懂后面的话，但太宰治听懂了，神色莫测的看向男人。

　　“美和子想做什么我也差不多明白了，但参与你的事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只能由那边的人和你解释。”

　　他对百鬼丸有点避之若浼，说话时甚至不愿意和他对视，从羽织内摸出一个平板，开启视频通话。

　　视频的另一边早有人等待，接通可见一个梳着古代男子发髻的中年人，他表情威严神情肃穆。

　　“我是……”他见到百鬼丸，自我介绍并未出口，就神色有异的放弃了，“百鬼丸，你是我们醍醐一族的孩子，体内流着我们醍醐家的血脉。但因为鬼神的交易，你从出生起就身体残缺，甚至被抛弃，惨淡的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视频内的人转头，看向美和子的方向，“至于一百二十年前的事情，只是你父亲痴迷上古神话，编造出来的故事罢了。他自以为存在什么永生不死，以为有着更换义肢就能长存的怪人，才制造了一个‘木偶’放在高桥家的别墅内，给它编造了一个身份故事，每隔几年还去更换义肢……”

　　“呵！”中年人嘲讽一笑，“最后竟然因为百鬼丸与神话中的怪人过于相似，而将‘木偶’的名字替换为百鬼丸。甚至使用副作用极大的鬼术，将他与别墅内的‘木偶’隔空换位，制造出木偶苏醒的假象。”

　　“隔空换位？”美和子愕然，第一次听说这种能力。随后她才意识到中年人话中的内涵，“我父亲还活着？！”

　　中年人不太待见她，也就不想和她说话，只是看向百鬼丸，“你虽然双目失明，但具备心眼能力，所以也应该有所察觉。在某一刻，周围的环境有一瞬间的大变动，对吧？”

　　“嗯。”百鬼丸点头，他本来是在人烟稀少的地区，吃了几个果子，心眼就突然万花筒一样混淆起来。

　　等恢复后，人就处在这里了。

　　“真相就是我说的这样。”中年人见他点头，目光扫过美和子，然后是太宰治，最后放在百鬼丸的身上，“我们使用鬼术，但忌讳鬼神，所有与鬼神相关的一切，都是禁忌。与你这种和鬼神有联系的人呆在一起，会导致我们灵魂污浊，最终变的和鬼神一样。”

　　“所以我没有想过去找你，也没有想过补偿你什么。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甚至不会接触你。”

　　高桥佑太担忧的望向美和子，对视频内的中年人低头，恭敬的询问道：“美和子她的灵魂……”

　　“都是自作自受！”中年人爆喝一声，怒不可遏，“当年她父亲哄骗百鬼丸的父亲，让其与鬼神交易才导致百鬼丸如今的情况，其后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还给美和子灌输他编造出来的故事！我将她送出来，就是为了她好，结果他们父女两又给我整幺蛾子！”

　　他吼完意识到自己有些上头，平息一下怒火，“明天将她送回族地，我会解决的。”

　　说罢，他就有关掉视频的趋势。

　　“等等。”太宰突然喊住，他从高桥佑太手里拿走平板，走远了一些，将声音压的很低，随后想到百鬼丸听力灵敏，换成了他听不懂的英语，“你们在联手给我做戏？”

　　视频中的中年人板着脸，极为严肃的望着太宰。

　　两人对视很久，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我很生气，一百二十年前的醍醐族长杀了很多人，甚至流传出诅咒时代这种东西，才将‘不老不死百鬼丸’这条信息彻底抹灭。本以为百鬼丸能有一个好的开始，但美和子却戳破了这一切。”

　　“你很聪明，也很敏锐，与其遮遮掩掩什么都不说，让你带着百鬼丸挖掘真相，最后弄得所有人灰头土脸，那不如直接告诉你。”

　　他目露回忆，“在鬼神肆虐大地的时代，有一个名为醍醐景光的国主，他将自己的亲生孩子献祭给了鬼神，以此来求得国家的富强安康。但被献祭的孩子没有死，他凭借自身超强的求生意志活了下来，此后的十几年间，在一个手艺高超的匠人帮助下，凭借义肢斩杀鬼神，慢慢夺回了自己的器官。”

　　“听起来很励志。”太宰治评价一句。

　　“励志的故事结局大多都不怎么好。”中年人哼笑，“鬼神一个个被百鬼丸杀死，他夺回了器官，献祭他获得安康的国家却遭了灾，天灾人祸一件接一件出现，人民水深火热犹如活在地狱中。最终醍醐国主带兵讨伐百鬼丸，想要让他接受自己被献祭的命运。”

　　“一个只剩下脑袋都要活下去的人，又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荒谬的说法，他选择抵抗这种命运。”

　　“虽然在我们看来十分可笑，但在那个时代，醍醐国主才是人民眼中的正义。所以哪怕百鬼丸杀疯了，杀到失去了理智，甚至杀穿了整个国家，但人民精神汇聚的意志，依旧击败了他。”

　　太宰治听着他说，余光却扫过远处望着这边的百鬼丸。

　　他表情很安静，个子不高甚至显得娇小，因为风略过的瘙痒而时不时耸动一下鼻子，有点呆萌。

　　中年人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同样看向百鬼丸的方向，“异能者从古至今一直存在，只是近代才数量大增起来，百鬼丸刚出生时能留下一个头部，就是因为他母亲的能力依附在菩萨木雕上，保住了他。”

　　“后来第二次献祭时，他母亲的能力才真正激发出来，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制订了一种针对醍醐家和百鬼丸、甚至是鬼神的规则。”

　　“百鬼丸会沉睡和轮回，沉睡时鬼神脱离身体，保证身体不会腐朽衰败。苏醒后记忆和年龄倒退回他十四岁踏上斩杀鬼神之路的时间段。”

　　中年人说着摇头，“我不知道他母亲为什么制订这种没有尽头的规则，只知道我们醍醐家的任务是，当百鬼丸沉睡时，保护他。这是一种潜移默化操控思维的能力，而且针对的是血脉，所以我们一代代根本无法抵抗，只能使用一些小手段，分化出了高桥家。但即便如此，也有着‘噩梦’、以及接近他时灵魂鬼神化这种副作用。”

　　“他苏醒后，过去的记忆会永久性损失吗？”太宰治看向他。

　　“会，这是一种类似时间倒流的能力，顶多对过去的记忆有一种模糊的感应，完全想起是不可能的。”中年人似笑非笑的看向太宰，“我不知道他会轮回多久，但可以预见，你和我，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只会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他能被杀死吗？”太宰平静的问道。

　　中年人诧异看向他，“没有人能杀死他，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强。而且他自身求生意志非常惊人，甚至称得上是一种‘异能’。”

　　“我知道了。”太宰治站起身，直接关掉了视频，然后走向百鬼丸。

　　“你们说什么了，好像不是日语。”百鬼丸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太宰将平板扔到高桥佑太的怀里，拉着百鬼丸离开，向着镭钵街外走去，“我只是发觉自己算亏了一件事。”

　　百鬼丸困惑望去。

　　“那就是和你殉情的代价，好像有点高的惊人。”太宰扭头，露出无奈的笑容，“不过你都下定决定要和我殉情了，那我也只能准守约定……”

　　他放缓声音，有些慢，但很认真，“不会将你一个人留在世界上的。”

　　百鬼丸不懂他的心思，却也听的开心，点了点头，就忍不住对太宰露出笑容。他脸上还溅着有血，太宰见状伸手抹去他战斗时沾染的血液，却不想越抹越乱，将他弄成了大花脸。

　　见他这幅模样，太宰没忍住笑意，扭过头不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