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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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心情混乱，连带着幻境都难以认真探索。
看似昏迷趴在他身上的太宰治，其实意识十分清晰，甚至将耳朵贴在六道骸的胸口，静静的听着他的心音。
每个人的心音，虽都为正常的窦性心律，却因人体的差异、呼吸的习惯而各有各的微小不同。
半分钟后，太宰维持着微弱的呼吸，缓慢的睁眼，静静的注视六道骸。对方因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仰望天花板，没能察觉他睁眼的动作。
太宰治眼神晦暗，心中分析百鬼丸目前的状态。
【百鬼丸因鬼神因素而不受任何危害身体的药物影响，排除中毒可能。他手掌轻捏过百鬼丸的脖颈，排除异能因素。】
【心音虽有细微变化，但可以确认是百鬼丸的身体。】
【捏百鬼丸脖颈时，他脖颈下肌肉绷紧，对他怀有警惕，可排除百鬼丸本人的可能。】
第二、三条互相矛盾，太宰治半垂下眼眸，重新闭眼装成濒死模样，思考出现这一情况的缘由。
【身体被人控制了吗。】念头转瞬即逝，对太宰而言最糟糕的可能性出现在脑海中。
幸好的是，他装吃毒苹果倒下时，除了正趴在对方胸口，自己的左胸也特意压住了百鬼丸的左手。
在他的控制下，原本压制到极限的心跳一点点搏动剧烈起来，在周围环境静谧，两人都一动不动的情况下，这种心跳搏动显得清晰又明显。
太宰治维持心跳的强烈搏动，等待一分钟后，确定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控制百鬼丸身体的人，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力极为低下，低下到连他突然‘强壮有力’起来的心跳搏动都感知不到。
坏消息则是，百鬼丸处于一种封闭状态，无法沟通外界。
他砰砰跳动的心脏压在百鬼丸的左手上，只要百鬼丸有一丝的意识、对身体还有一丝的掌控力，都会通过他的行为，而有模有样的学着改变自己的心跳声。
可是没有，百鬼丸的心音照旧，平稳无比。
无法与百鬼丸沟通，无法确认他目前的状况，太宰不在做任何针对性的举动。治维持着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压着他的左手，就那么静静的闭着眼睛。
现在已经不是他能不能救百鬼丸的问题了，而是百鬼丸给不给自己机会去救他。
如果百鬼丸连一丝挣扎都没有，那他就随着毒苹果的毒性，与他一起殉情。如果百鬼丸还存着求生欲，想要活着，并努力做出改变，那么他就竭尽全力去救他。
……
死寂的黑暗无边无际，唯有前方地球的缩影焕发着生机。
百鬼丸心中惶恐不断蔓延内心，他没有五感之前，也是如现在一样活在虚无之中，但却从未有过这么令人心慌的情绪。
仿佛这种情绪不是来自他，而是从周边、从这个世界汇聚流入他的身体一样。无法抑制，无法拒接，无法平息内心！
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地球，想要摆脱这种仿佛会失去一切的可怕情绪。
和整片黑暗相比，百鬼丸过于渺小，他难以承受这种来自世界的、数倍于他的情绪，幽幽的灵魂体忍不住开始向地球飞去。
百鬼丸清楚的认知着自己的做法，知道自己恐怕飞不回去，六道骸就会因时间的流速不同而结束掉这个幻境。更知道自己目前要做的，不是飞回去，而是想办法自救。
可是随着回飞的动作，内心惶恐情绪一点点消退，百鬼丸却怎么也生不起继续远离的念头。
停留在空中，百鬼丸茫然的睁大眼睛，内心思绪疯狂干扰他的理智。
飞回去等着六道骸结束幻境，自己可能会死、远离他则可能会失去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留在原地自暴自弃，依旧是一条绝路……
他该怎么做？
这一刻的百鬼丸，真正的像一个人类了，迷茫、无知、恐慌、以及人性中必然携带的逃避与懦弱心态。
【如果想要明白这个幻境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前往距离六道骸最远的地方。】
这句话浮现脑海，百鬼丸却显得迟疑不定。
飞离带给他的感觉，是恐怖的，以及随时丧失一切的不详感。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到底是救他还是害他。
砰——
砰——砰砰——
虚幻的灵魂体心脏搏动，百鬼丸越是难以抉择，心脏的跳动就越是剧烈。
砰——砰砰
他皱眉按住胸口，低头望去，不解这种状态下为什么还有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的搏动，他胸口肉眼可见的起伏，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百鬼丸冷静下来，感受这种心跳的律动，然后陡然一愣。
这种心律，很熟悉，是太宰治的心音声！
发觉这一点的刹那，原本强有力的搏动，从胸口不断蔓延，扩散到左手的部位，并产生一种犹如被人拥在怀里的温热感。
“太宰……”百鬼丸握紧左手，低声的呢喃。
【我答应要与你一起殉情。】
【但只要我想活着，我就不会死。】
曾经和太宰说过的话浮现脑海，那时候他还五感不全，还不懂情绪，觉得活着就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情况，死亡则遥不可及。
【如果可以，那我不会将你一个人留下的，我会亲眼看着你死去，然后再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现在死掉，太宰也会死吗？”左手的温热，心脏迸发着属于太宰的心律，百鬼丸回想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回来后，太宰虚弱濒死的样子……
虽然那时候他是装的，但不想太宰死的心情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百鬼丸回头看一眼地球，一个转身，急速的向着远处飞离。
他要活着，在飞回和原地等待确认必死的情况下，就只能选择看似最可怕的那条路，飞离六道骸，越远越好！
灵魂体全速前进，原本消退的惶恐感又一次蔓延上来，这一次左手的温度、心脏的跳动，都让百鬼丸有勇气去面对它们，并确定了一件事。
这种情绪果然不是他自身产生的，而是世界施加给他的！
他飞的越远，世界施加的消极可怖的情绪就越强烈，可太宰的存在，让百鬼丸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和冷静，将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全部抛弃，毫无动摇的径直前飞！
也许是心态的变动，百鬼丸觉得自己只飞了很短的距离，周围的黑暗就如镜子般，一寸寸的破碎开来。
破碎的黑暗，从他面前落下，照映出他黑色的身影，成千上万的碎片，照映出成千上万不同角度的他自己，黑色的人影姿态万千，如万花筒一样纷乱扰人视野，看得人头晕眼花。
百鬼丸下意识闭住眼睛，感觉左手的温热更加明显，周围逐渐多出一个微弱的呼吸，原本剧烈搏动的心跳，也平息下来，反而转移在左手手背上。
“咦，幻境竟然碎了。”
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开，然后不受控制的说出一句话后，百鬼丸发觉自己正处在一个狭小的储物室内。
他回到现实了，这值得高兴，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新的问题……
他好像依旧和六道骸挤在一个身体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第 12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