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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季迟真的很好很好 ...

  •   学期早过了半,季迟收心复习,硬生生被唐双以“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害怕”为理由叫到了她家。

      一张书桌两张椅子,季迟占着一边背古文,唐双瘫在椅子里吃喜之郎。

      这么一段时间来,两家都没了水果,唐俊陈汶懒得买,唐双也是,于是她的水果来源从季迟家逐渐变成喜之郎。虽然不如新鲜水果,但也就过个嘴瘾。

      季迟闭眼默背,脑海中逐渐清晰的文字卡了壳,他睁眼去找那处,眼中所成的像先是唐双懒懒地歪头靠着椅背。

      “好好坐着,要不然晚点你又说脖子不舒服。”

      唐双“哦”了声,从书桌上放书的地儿翻出一张试卷,对着放在桌面上。

      他背书她刷题,谁也不打扰谁。

      唐双基础好,一般晚上写题都是找出难题和易考的题单独拎出来写,这过了半个小时就解决得差不多了。

      她撑着头看向季迟,男生双目微闭,嘴唇隐隐闭合重复背诵古文。

      这一遍她光看他的口型就知道背得顺了。

      待季迟最后一个音在心里落下,他抽过书对,唐双就眨着眼大大方方地看他。

      “季迟,你会去哪个班?”

      她知道,也还是想问问。

      季迟放下书,看着女生的眼睛,没有不耐烦,配合她认真回答,“你在的班。”

      “万一我发挥失常,考出实验班呢?你也去吗?”

      “那就看运气了。”他语气很淡,同样很真心,“但你不会掉下来的。”

      “那你选文选理。”又是一个废话。

      “和你一样。”

      唐双弯了弯嘴角,眼里闪过笑意,“可我想去文科唉。”

      “你爱理科。”季迟将书合上,与唐双视线相交,像是要看进她灿若星辰的眼里,“我记忆力还行。”

      不算太长的一段对话,全当一轮消遣。两人移开目光低下头继续自己手边的事,写题无止境。

      “那季迟,我等着你来。”
      “嗯。”
      **

      星期一最后一节班会例行换位置,保卫科科长不知道从哪就冒出来把有一点点杂音的班拎出来训一顿。

      就因为太多次在午休前全校最吵的时候,身为实验班还带头批咂,被科长喊到走廊发展,老福痛定思痛把换座位调到了这个时候。

      班级里窸窸窣窣地响着书本移动和人与人相擦的声音,混着几声低声交谈。

      “陈煜,你顺便帮我把我的那些卷子拿一下。”唐双扭头对陈煜说,她胸前抱着一大摞书本,新桌上还摆着原主人的书,腾不出位置放书,也回去拿不了。

      陈煜答应,把书往桌洞里一塞,书包一放又挤着人群回去。

      原桌上已经有人放过书了,挡在他面前整理。

      陈煜手搭在桌子的一角,拍了拍蹲着是人的肩,“小A,帮我拿下书。”

      手已经明显地指着唐双的桌子了,结果小A头也没抬,在还有点空的桌洞里扫了一圈,说:“有根糖,你拿得挺干净的。”小A把糖放在桌面上。

      陈煜顺手塞进兜里,“不是,帮忙拿下唐双的。”他这次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跟着补充一句。

      小A往右边移了移,伸手去掏唐双的桌子,一把拖出来几本言情和两本老福给前二十名当奖励发的鸡汤书,上面还搭着杂七杂八的小物件。

      小A递给陈煜,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哟,帮忙拿书啊,这些原来不是搁你抽屉里吗,小同桌?”

      唐双曾经因为桌子里东西太多,在语文老师打算找她卷子当反面教材的时候找不到,被狠狠批了,自从那之后这些不常用却经常被突击使用的东西就在一番商讨后寄存在了空间富裕的同桌陈煜这里,包括小说和小物件。

      至于为什么会被同学知道还当做暗戳戳的糖,是因为可恨的仪容仪表检查。

      检查对男生不怎么严,穿校服不搞些花里胡哨的就行,但女生要露出光洁的额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才不会扣分。

      这也就算了,毕竟不检查的时候老师不怎么管,但是频繁突击检查就过分了。

      于是在老福布置了一张高难度卷子,同学们抠头皮写时,这要死的玩意儿就来了。

      唐双一桌当时都正在攻克最后一道大题,那是一道竞赛题,解题思路刚明确着急写的时候隔了一条走道的同学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有着空气刘海的唐双老师的悄然到来。

      唐双不以为意,陈煜条件反射。一个刚伸手去掏,一个余光瞟见去拿,当男生拿着两根黑卡子碰到女生莹润的指尖时,老师一脸“猎杀时刻”的笑盯着好像“牵在一起刚要放开手”的“小情侣”同桌的手。

      班上突然起哄,增添戏剧性。

      两只手就这样僵着,两个人一脸茫然无措地望着老师下令带他们去办公室喝茶。

      唐双:我说我拿个卡子夹刘海你信吗?
      ……

      “闭嘴吧你。”A同学话里面的含义再明显不过,陈煜笑骂。

      要不是唐双力证清白,加上老福太懒,估计他俩位置早就换了。
      陈煜有点心酸。

      大家都差不多收拾完了,随手扯了一张卷子出来写。

      陈煜拿着那堆东西往最后一排走。

      唐双顺便帮他把最后一点整理了,悠哉悠哉地在草稿本上画娃娃。

      陈煜那书放在自己大腿上,“这些东西还放我这儿不?”

      “放着吧,我还是塞满了。”

      “行吧。”

      这下东西彻底归位了,两人伏案写题。

      教室里笔头按压声,写题唰唰声,卷子翻页声混杂在一起形成别样的安静,只是隔壁班老师讲事情的声音比较突兀。

      老福在班会时破天荒地没来教室了一趟,换成了隔壁老师手里拿着一沓白纸,手上挽着包包,踩着高跟鞋登登地就来了。

      陈煜写完一道题不受控制地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里,兜里糖纸硌手 他一模出来想起了这糖的来历。

      不是小A随手掏出来了,是上次去“买啥都比外面贵五角还找五角钱时只给棒棒糖”小卖部时找的“五角钱”,并没有什么暧昧青春的来历。

      隔壁老师很有仪式感地清了清嗓子准备告知大家一个重要的事,陈煜恰到时候地撞了撞唐双的手肘。

      一条线划过两个区域,唐双抿唇扬起,一脸要揍陈煜的表情。

      “吃糖不?”陈煜无视表情,手心里躺着柠檬味的棒棒糖。

      陈煜不喜欢柠檬味的,每次都是给了唐双。

      唐双伸手去拿,还没摸到糖纸,陈煜就来了一句有点霸道的话,“这个糖你只能自己吃,不能给别人,只能你自己拿着。”

      ??就有点突然。

      唐双收回手,眉毛轻蹙着,很是疑惑。

      本来好好的要拿,突然来了这一句让人觉得这糖有毒。

      唐双那股劲儿猛然间上来了,就那么面朝陈煜,“你是不是在里面下了毒?”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上次给你的那根?好久了吧。”

      “哎呀不是,你吃不吃嘛。”

      “就是刚刚你这句话让我觉得这糖有点问题。”

      “要吃就拿着,不吃我就收着。”

      看他这样拿着怪那啥的,唐双也就接了过来,还是忍不住嘴欠,“为什么不能给别人?”

      “给你就是给你的,我就只给你……”

      然后就这样一段对话翻来覆去说了几遍,唐双实在耗不过,又不甘心,把一直有些丑的比以同样的口吻给了陈煜,才一口咬烂糖咽下去。

      从循环中回过神的一对同桌猛然发现从前面传下来了什么东西,而且旁边同学都有,但是他俩没有。

      “这是什么啊?”唐双戳了戳左边同学的手。

      “文理分科表。”

      唐双点头道谢,回过头给陈煜复述一遍。

      “那我们怎么办?”

      “找那个老师呗。”

      “哦”

      “……”

      陈煜,“你举手问啊。”

      唐双反问,“你怎么不问。”

      两个人在这种时候互相谦让各子脸皮薄了,直接循环到了前桌都听不下去帮他们举手反映了这件事。

      隔壁老师在讲台上翻了翻,全是粉笔灰的讲台没有一张多余的表,她眼球一翻,阴阳怪气道,“刚刚干嘛去了,还听你们班主任说实验班孩子自觉聪明呢,这怎么看不出来啊。你俩去办公室拿呀,我放听力播放机的旁边找找。”

      鬼知道你的听力播放机在哪。

      两个人在底下象征性地回复了一下,都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你去拿呀。”

      “你怎么不去?”

      两个都等着对方去跑腿的懒人也真是懒得吵的,统一意见决定一起去。

      圆形走廊楼上楼下分布着几个教导主任,各个班级的声音都不怎么大,也就离近才听得到。

      办公室三三两两坐着几个没课的老师,忙里偷闲地聊着天。

      今年热得快,办公室一天内偶尔开下空调凉快凉快,恰巧被他俩赶上。

      比起外面说不上感觉的小热,里面真的是极度舒适,没有一点开空调的干,让人想在这个困倦的下午好好睡上一觉。

      唐双配合地捂嘴打了个小哈欠,陈煜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老福的椅子上看着靠墙的一排架子。

      没什么作业呗上面,毕竟一科练习册一个班就能占两三个位,看着还是有那么多,但算上来少得可怜。

      唐双瞥了一眼躺着休息的陈煜,一脚踢过去,若无其事地走到那个播放器的旁边找。

      “嘿,你踢我干嘛,抽风?”陈煜陷在柔软的椅子里,和着椅子一起转了一圈。

      唐双无语闭嘴,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神经,自己来找找。”

      别说播放机旁边了,整个架子上都没找到。

      “瞎呀。”陈煜抬腿朝着从下往上数第二个架子上的一推纸,“你看看那个是不是。”

      唐双蹲下来翻看,淡黄色的纸张密密麻麻印着字,但开头赫然几个大字“告家长书”。

      她放下纸张,倔强地再扫视了一圈,确实没有文理分科表,“啥呀,谁家文理分科是告家长书的。”

      “那回去给那老师说一……”陈煜带着椅子转了九十度,手边的桌子上就是文理分科表。

      他拿了一张在唐双眼前晃了晃,“这不就是吗?”

      唐双暗自高兴,晃眼一看,陈煜坐着老福的板凳不知道绕到了那个老师的桌子前。

      “你这……”她卡壳了一瞬,“这是十班老师的位置吧。”

      陈煜无所谓了耸了耸肩,“要不然就拿两张?”

      “别,你看这一沓,万一是别班数好没发的呢?”唐双蹙眉。

      两人各持想法,一时间僵持不下。

      唐双把老福的椅子从陈煜那里接手,换个舒服的方式和他僵持。

      办公室半掩着的后门被推开,有些旧的铁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唐双条件反射一般转头去看。

      窗外阳光洒落,少年迎光走进。

      他站在金光贪恋的地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照得发顶蓬松,显出不一样的帅气慵懒。

      人还没进来完全,唐双就知道是季迟,抬手向他招了招。

      季迟会意,同样朝她走来。

      唐双脚尖碰地,划着椅子就过去了,刚好停在老福的办公桌前。

      “怎么,来蹭空调啊?”

      季迟瞥她一眼,摇摇手里的卷子,“我像你?爷是来问题的。”

      唐双笑了声,对他小小地弹了弹舌,勾了勾手指,“叫声爸爸,我教你,营造你百题不摧的学霸人设。”

      “我觉得你并没有时间给我讲题。”季迟把白纸轻放在桌上,上面留着的一道题是一道竞赛题。

      emmmm,确实不太好讲,况且物理上唐双比季迟还是弱了那么一丢丢,但胜在唐双均衡发展啊。

      季迟那会白纸,把手里的旺仔奶糖顺手放桌上,“你好好的班会不上,来这……”

      他看了一眼一旁靠着不认识老师办公桌的陈煜,顿了一下,“来这儿和这玩意儿……联谊??”

      陈煜:“??”谁是玩意儿?

      唐双简直想把刚塞进嘴里的奶糖像豌豆射手那样吐他脸上,还是忍住了,“大哥,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荒废大好时间谈恋爱的人吗?”

      “是。”
      说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唐双:“……”
      白瞎了。

      女生在桌子上控制力度地敲了两下,表情严肃,“好学生从不谈恋爱,我爱学习,我的生命都是学习的谈恋爱什么绝对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季迟表情敷衍。
      合着在我床上哀嚎想早恋的人是我?

      唐双刚还底气十足,对上季迟眼睛的时候就怂了。

      “算了吧,毕业了该谈还是得谈,总得尝尝爱情的苦……是吧?”她弱弱地说。

      陈煜在一旁表情精彩。

      “行了,别扯了,没事你就回去上课吧。别辜负人家学习。”季迟顺手薅了一把唐双的刘海。

      “还是有点事的。那个文理分科表就我和陈煜没拿到,我们班主任叫我们来这找没找到。就看见一个老师桌上有,但不敢拿。”唐双竖起拇指,指尖朝向陈煜靠的那个桌子。

      “跟班主任说一声,随便拿别人的确实不好。”

      “我知道的。”唐双舔了舔嘴唇,“但是班主任今天有事没来,帮他发文理分科表的老师超级凶,上次她因为她自己班没水了,让我给她倒,就因为摸着冷了点就讽了我几句。”

      女生抬眼看了眼男生,戳了戳他的手背,想起那具有讽刺意味的话有点委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有点怕她,说了可能会被骂”

      唐双这副样子季迟见多了,什么年龄阶段的都见过,可陈煜没见过啊。

      他心扭了扭,走回去站在唐双边上,“去十班问下那个老师呗,多大问题。”

      “你去呗。”

      “我脸皮薄,内向,不敢。你听行的。”

      内向你二奶奶。

      唐双心中翻了个白眼,我哪里行了。

      季迟把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唐双从小就外向,也没具体表现过脸皮薄,但这也并不代表她就敢于不经过老师同意,突兀地去打扰别班上课,就为了要一张或许是别人的文理分科表。

      唐双有点尴尬癌,他很清楚。

      女生自暴自弃地站起来,放弃挣扎,“算了,讽刺就讽刺吧,骂就骂吧,我挺得住。”

      唐双会看一眼季迟,代表拜拜,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一脸壮士赴死的悲壮表情。

      陈煜也跟着走了,空荡的办公室就留下季迟一个学生。

      物理老师就坐在前面,季迟走上前几步,触了触纸张的表面。

      现在不知道是唐双和陈煜回来的第几分钟,隔壁专属的语文老师一脸不屑地望着底下的学生,还没有注意到在她倒水时偷偷溜进来的唐双一桌。

      “你去问?”

      “我有病才去问她,让你拿张表你不拿啊。”

      “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问题,但不拿最好。”

      两个人又开始争,才说了没几句就被那个老师喊起来站着了。

      “老鼠屎坏汤也是真的,某些人尽找事,现在父母什么都不教全给老师带,真的是…”

      两个人老老实实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两个拿到文理分科表没?”

      转折太快,老师尖利的声音划过耳膜,出奇地刺耳。

      这倒是戳到点上了。

      班级死一般的寂静,不是人回头看他俩。

      老师翘了翘嘴角,心里猜到了,准备连环攻击。

      “把这个给唐双,谢谢。”

      周遭一切都忽然安静,不似前面夸张的说法,就仿佛风停在空中,外面车辆停止运动,只剩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绕。

      隔着两个人一个过道,季迟又刻意压低声音,按理说他的声音唐双应该听不见的,但就是心灵感应一般,他只要靠近,她就会知道。

      他开口前一秒,她转头看见他。

      他所要说的话,他压低声音时的音色在脑海中自动生成,无限重播。

      文理分科表递过来的时,唐双突然特别感动。

      季迟把她所需要的记在了心里,还默默地替她完成。

      明明他更受不了这种尴尬,还是踏进门框,忍着不适应询问了老师,帮她送来了文理分科表。

      陈煜举起表给老师看,隔壁老师刹住嘴边的话,冒出另一句。

      唐双把一切屏蔽在外,只剩下一个想法:

      季迟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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