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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泄密(边疆) ...

  •   听到爹爹归来,常茹刚才好不容易刚止住的眼泪又迅速掉落了下来。

      她立马朝自己的院落奔去,她爹爹若归来,一贯是第一时间跑到她屋里去,给她瞧在四处购得的小玩意的。

      还没进屋,就听到她爹正高兴地在和叶辰说道:

      ”下面这些县城治安尚算良好,布防也算严密,且最近未曾听得渊国探子来报,说他们有何大的动静,我也可以多待在家中一些时日了。”

      说着竟好似变了个人似的,颇为幼稚的接着道:

      ”茹儿啊,是越来越缠着我了,我走时还给我撒娇说,爹爹要是不早点回来,哼,她就要去藏着,让我想见她也见不着。我可真是恨不得把她给拴在裤腰带上呢!”

      恁得在叶哥哥面前说这些,她爹的炫耀之意听得常茹都替他感到害臊。

      常茹走进屋中,眼泪还在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常宏见了,心一下子就慌了,遇见敌兵偷袭他也从未这般慌张过,急匆匆地问道:

      ”发生何事了,茹儿,谁欺负你了?你别哭啊,别哭!”

      叶辰也慌了,一点也估计不上礼数了,在一旁着急地问:”小姐,小姐,你别哭啊,若有事,侯爷和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丹秀她们在门外听着常茹的哭声,心中亦是揪心不已,竖起了耳朵。

      常茹”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先前还是委屈闷声落泪,现在直接是嚎啕大哭了。

      她断断续续,哽咽地将此事一一叙述道来。

      说到最后她猛然一把抱住常宏,瓮声瓮气地,尤其伤心地问了一句:

      “爹爹,你当真如刺史夫人所说,与娘亲情意淡薄吗?”

      其实常茹难过,有五分原因是因此。她想不通爹爹如此疼爱自己,怎么可能似刺史夫人所说那般与娘亲常年分地而处,无甚情意呢。

      常宏神色间有一丝而过的痛苦,转瞬而过,忙换上一副开心的样子。

      “我与你娘请自是琴瑟和鸣,感情深厚的。”但常宏到底还是不愿意过多提起这个问题。

      爹爹必是不会撒谎的,一定是他们嫉妒,嚼嘴沫子。常茹怕勾得父亲伤心,得到了肯定的话语就不再深问了。

      听完整个了事情缘由,常宏险些气得险些心肌梗塞,原来竟是那刺史夫人谋划到自家头上来了。先前他还觉得此妇人为人处世甚好,竟不想也是这么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不动声色间,他心中已然谋划着要给这个刺史夫人一个教训了。

      但是这些常宏是通通不会给常茹说的,他女儿眼里不应该有那些人事险恶。有他在,他定会护她一世无忧无虑。

      常宏在常茹眼中一直是个为官耿介,手段光明的,保家卫国的好爹爹。

      但她不知道的是常宏磊落,但更护短,他曾经就因为所谓的”正直磊落”,失去了心爱之人,这是他费尽千般周折,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他决不可能再让她受一丝的苦。

      常宏只小心地安慰道:”茹儿,是那夫人自己浅薄,茹儿只管开开心心的。茹儿不是一直想去郊外骑马?爹爹正好最近有空,可以陪着茹儿,茹儿开开心心的,不要为这些小事伤心,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刺史夫人不会得偿的。”

      曾经有多么爱戴,现在就有多么伤心。常茹的心是真的很痛。

      她哭着哭着就在常宏怀中睡去了,她其实也并不想刺史妇人被什么恶人磨,她的世界中最大的处罚也不过是被罚俸!
      常宏将她保护得太好,真的太好!以至于后来的常茹是真的给摔得了个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

      左相府堂前,正前方坐着一女子:此女身着碧绿的翠烟衫,身披翠水薄烟纱,凤眸微扬,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正是那宠冠后宫的姒贵妃,姒柔无疑。

      ”父亲作何借口母亲生病,如此着急地找我出宫!”她端着手边的龙井茶,有些嗔怪道。

      姒柔的爹,姒承无端说了句“前些日子那渊国第一谋士,张谦,悄悄来找了我,我见了他!”

      “荒谬,父亲怎得如此糊涂。父亲怎可与那人私下见面,若被陛下知道,咱们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姒柔“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生气道。

      姒承久久不曾出一言。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

      姒柔气了不久,就琢磨出了点味道,自十四年前那场痘疫。

      自家无端被牵涉其中,父亲一再被贬;自己唯一的哥哥也是被设计感染痘疫,早早离世;接着祖父也是气急攻心,不久辞世,父亲便变得颇是谨小慎微了,怎会突然糊涂!

      “父亲可是有什么把柄在那张谦的?”

      她略带迟疑地问,实在想不到父亲这般小心之人能有什么把柄捏在那人手中。

      姒承微低头,神色晦暗不明,不语,只握紧了自己旁边放在南木桌上的拳头。
      许久许久才好似下定了决心似的,道:

      “他有我结交三皇子的书信!”

      结交皇子,姒柔的心一下子到了谷底,全身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卧榻在旁六载,她还不知道吗,当今这天子除了惜命,最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虽不知为何,但她猜测应是他这皇位来得并不是像传说那般光明,且他因着少时被欺压,再加上痘疫之伤,身子并不算得康健,近年尤甚,前不久还爆发了一场大病,闹得沸沸扬扬的。

      因着此,这位景嘉帝颇为害怕臣子与皇子有所结交,且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身下那宝座的,是其他任何事也比不了的。

      姒柔不由得前些年发生的一件事。

      当年,京都的官职甚微的曹家曾有一女,长得也不算冠绝京都。但不止怎得,竟入了当今陛下的眼,竟惹得六宫粉黛无颜色,独宠了三月之久,还曾让君王不早朝了一日。

      且这位美人不仅短短三月连越五级封妃,连带着她家也跟着风光无限。当今陛下并不好美色,那是姒柔第一次看出来他还有因美色而昏的潜质。

      可是好景不长,也许是惹了某位贵人眼红,不久竟逐渐传来这曹家结交皇子的风声。

      照姒柔看来,这传闻着实荒谬。那曹家大可不必结交皇子,虽说陛下子嗣艰难,但照曹家女这受宠程度,侍寝时间,其实怀孕是极有可能的,何必早早站队呢。

      但竟无意中刺激了当今陛下的神经,竟是查也不查就满门抄斩了,曹家女也是一朝跌落尘埃,被贬冷宫。

      自此姒柔对这陛下对他身后这位子的重视程度,更是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了。

      同时,姒柔心里也明亮亮的,自己得宠,君恩无限,哪是因为什么容貌艳丽无双;父亲再次被重用,青云直上,也不仅是因为父亲于政事上颇为有才。

      很大一部分原因该是自家并没有任何男丁,即使煊赫也是一时的,不会结党营私筹划,也就更不会对这位陛下有任何威胁了。

      姒柔非常不明白,父亲到底图什么,非要去踩这位皇帝陛下的逆鳞。

      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回答。他父亲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宣泄口,终于缓缓道来:

      “你还记得你和那位是怎么散了的吧!”

      不忍提及女儿的伤心事,姒承尽量简明地一带而过,继续道:

      ”就在那次,我们放了那三皇子宠妾的弟弟后,从此那三皇子竟是借此搭上了我,多番流露出与我结交之意。”

      ”我一向小心,也明了陛下对这种事有些忌惮,这六年来统统都拒了他。他其实已有了几分不耐,但我确实害怕再次被皇威波及,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

      “直到前不久,陛下突发疾病,来势汹汹,好几位太医都说束手无策。我和一众大臣们瞧着陛下竟开始有立太子之意了。”

      ”你也知道当今陛下子嗣并不多仅四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荒淫,我瞧着四皇子虽说是被皇后收养,平日也得盛宠,但是据我多年观察,咱们这位陛下因着什么,实际上是对这位四皇子十分厌恶的。”

      ”因此就只剩下一个三皇子,虽说平庸,为守成之君也未尝不可!我猜想陛下若因此一病不起,甚至”

      姒承顿了顿,并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但姒柔知道,当时的陛下听闻确实是可能那般的。

      她当时心中也曾慌张过一会,她虽得盛宠,却因着建元四年那次妊娠,伤了身子,从此再未有孕。

      当时她还高兴了一会,毕竟她心有所属,入宫也不过为了家族长久,并不想为当今陛下诞下一儿半女。

      姒承接着道:“如此一来,我心中料想定是这位一直想要结交我的三皇子登临高位!我从前那般拂了他的意,且你与他母妃德妃更是水火不容,我害怕啊”

      最后四个字,姒承是颤着声音说出来的。

      姒柔一时鼻子有些酸,自己不该凭着一腔意气与后宫嫔妃交恶,平白惹得父亲焦心,进退维谷。

      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跋扈”也正是顺着皇帝之意而为之的。是由不得自己说“不”的。

      世人皆道姒家一门风光,左相是皇帝最倚仗之人,可谁知道高处不胜寒,特别是曾摔落谷底的之人呢,自家父亲心中是战战兢兢呢,生怕再一次遭得罪了那些上位之人。竟因此走入了这绝境。

      真是耿直率爽是错,小心谨慎也是错了。

      她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不懂事,自从入宫后就再未为家族做过任何贡献。多年来竟只顾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必那张谦必定不是无求而来,捏着把柄只为见父亲一遍了,他所求何事?”

      姒柔努力试着去理解她的父亲,轻声问道。

      姒承收了收颤音:正色道:

      “他想,”顿了很久,“他想要南疆麻城的军事布防图。”

      姒承话音一出,姒柔就顿时觉得自己要疯了,这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脑子里经过千般周转,好似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后。

      她终于万般无奈地吐声道:“我听说这个张谦十分守信,对吧?”

      姒承一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只觉得万般痛心,自己为何要一时鬼迷心窍走到今天这地步,要家人一起担上这卖国之名。

      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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