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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Step.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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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结束了晚饭，瞿麦坐在巨大的中枢系统旁边的转椅里，点开一盏够亮的悬浮灯停在天花板上，抱着一本厚书，耐心地听狐之助讲解中枢上各个按键所对应的功能和板块，努力熟悉着这个本丸最最核心的机密。
“这里是本丸的平面图，点开各个房间可以查看房间内各种用能设备的使用动态，但刀剑和物品就没办法了……尽管不愿意说，但作为狐之助的义务，我得告诉你——之前政府还进行了一次规模极大的投票——除了刀剑居室内部有特殊的保护机制外，你可以用灵力在这里看到你想看的任何一个角落。”
“合理使用！我提醒你了。”
“真的那么神？我试试！”
显然瞿麦并没有将狐之助的警告放在心上。当然，她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即使不细讲，狐之助也不觉得现在连生存都顾不上的主公，能有多少折磨刀剑男士的想象力；当然，她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即使它不说，瞿麦也不觉得看过那么多同人文的自己，不知道谨慎避雷。
所以她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地图上一个个的小房间里，接连点开缩略图标，一点点查看各个房间的样子和用途，用她自己的方法了解着整座本丸的花花草草。
……
先粗略将天守阁看过一遍，别的不说，单单是一眼就看得贼明显的那块占了本丸几近五分之一面积的政府限定最高规格奢华烧钱煅刀室，实在是让瞿麦深感于人类锲而不舍的毅力和占有欲。
瞿麦让狐之助转移她的灵力，看一看煅刀室内部的状况……卧槽那面积都可以直接建一个足球场了吧！而且整个煅刀室金灿灿的，炉子也是金的。幸亏是在傍晚，这要是大白天，太阳光向室内一照，眼睛不瞎，也要疼上好久。
但奇怪的是，煅刀室里并无刀匠，里面的东西也七零八落散了一地，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破损，一个炉子上甚至保留了一个完完整整的拳坑，其暴力程度看着都吓人。
谁干的？刀剑男士？之前的审神者？话说这么大的地方让刀剑男士多锻炼锻炼身体加点生存加点机动它不香吗！？再豪华也就四个煅刀位置，更何况现在都成废品站了，收拾起来都累！
和那间在这个平面图上已经缩成了指甲盖那么大的手入室相比，还真是强烈的视觉冲击。
#零氪学生狗的悲伤，是那种被塞了一嘴牡丹饼又必须咽下去的无力#
……
除了这个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锻刀室之外，最让瞿麦好奇的还是那个没任何标记的房间。
这房间就坐落在豪华锻刀室的旁边，看着大概比手入室大了一倍。连那么小的手入室尚且都在电子平面图上用一个圆点标记信息，而这个房间却灰了一片，就算在电子屏上点点点，也没有信息框弹出。
但这间房子是最不可能被空置的！这里的天守阁虽然高大，但房间少，更多的空间都被走廊楼梯和气派的广间占据。不说别处，瞿麦刚才看过，所在二楼的其它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杂物堆满屋内，而且无一例外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并不光是这半年来的结果。
事出反常必有妖。
……瞿麦觉得有必要去那里看看。
现在即使有了天守阁上的防御结界，她也并不能称得上是绝对安全。
#要真安全了那第四任是怎么死的……#
刀剑男士们的态度尚未明朗，但瞿麦还是认为和刀剑男士们保持距离相安无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查出这个本丸暗堕程度恶化和第四任审神者被杀的原因并解除暗堕，她就永远不会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本丸里有任何安全可言。
狐之助的防御系统虽然较弱，但是那可是拿她的命验证过的，可以实实在在地替人挡下一刀。这个天守阁形成的结界虽然看着很高端，但这可是死过人的，瞿麦怎么也不相信这玩意儿的安全性……
二话不说，都装上就完事了。
……
包里揣着悬浮灯和必要的防身器具，瞿麦和狐之助踏着年久失修、吱嘎作响的楼梯，一步一步下楼，悄悄行进到一楼那个显示灰色的房间。
“这里……就是那个房间了吧？”
“平面图上显示的是这里，没错。”
“现在里面有人吗？”
“并没有探测到灵力波动……应该没有活物。”
她没有多想，伸出手来就要去拉木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门，也没怎么结实，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地方被卡住了，拉起来格外费力。
“别拉了，这个房间应该是被加密了。”
加、加密？明明周围连一根电线都没有……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瞿麦很难想象这木质的拉门是怎么跟那些政府黑科技联系到一起的。
政府黑科技支持的平面图上都显示不出来信息，想都不用想，八成是那个迷成一团的第四任审神者搞的事。
“可是按你之前的说法，现在这个本丸应该已经被我的灵力控制了呀……”
“的确是这样。”
“那为什么上一任的加密设置没有自动破除？”
“因为掌握了灵力中枢，也只是暂时拥有了本丸而已。”
看面前这个人仍是一脸不解的样子，狐之助决定给它这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没见过世面的主公好好解释解释。
“这样吧，用你们二十一世纪的东西举个例子。这个本丸就相当于一部手机。这个手机现在在你的手里，就等于是你现在只是拥有了这个手机的所有权。手机中的一切今后都将以你的指示行动，但这部手机中的东西之前就有，现在也都一并由你继承了下来，不会因为换了持有人就清理一空……”
“这也就是为什么暗堕仍旧存在，这个加密设置也没有消失的原因。”
要按着狐之助这样说来，因为前面几个审神者的连锁效果，看来解决这座本丸的问题，远远比清除暗堕本身要复杂得多。
“……我不能选择恢复出厂设置吗？”
这下轮到狐之助用“你是智障吗”的眼神看瞿麦了。
“你签订的协议内容可是清除本丸暗堕，要真的直接‘恢复出厂设置’就行，还让你来干啥？”
“……”
“……狐之助，你不是人，但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人是真的狗。”
狐之助：虽然知道你没在骂我但怎么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办法破译吗？”
“哼哼，这你可找对狐了。我可是本届狐之助测试成绩最好的，这点小场面当然……啊！对不起……”
狐之助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吹嘘的话立马收住，带着随意与揶揄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疏离和……一点惶恐？
听了狐之助前半句话，瞿麦本想回一句嘴。但狐之助的突然道歉，让瞿麦也说不出话了，本来轻松的气氛降到冰点。
“……给我半分钟。”
……
“咔”的一声脆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卸下来的声音。
“成了！”
狐之助先一步进去，但下一秒，这只狐狸就仿佛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怎么了？”
没有回答。
狐之助现在的表情，比那天看到“巧克力爆浆”的样子还要糟糕。
带着满腹的好奇，瞿麦迈过狐之助，用力一拉，完全打开那扇陈旧的木门。她借着狐之助铃铛上投影屏幕的亮光，抬头向屋内望去——
和想象中一样，房间并不大。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也没有任何装修的痕迹，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空房间……
……如果忽略那一堆如小山般高的刀剑残骸的话。
#真·大场面#
刀片上都是破碎的痕迹，数量之多都让人无法想象这些刀剑经历过什么。如果瞿麦没有看错的话，几振刀的接口处，甚至遍布着斑斑锈痕。
刀锈了，和食物发霉了没任何本质上的区别。锈迹不可能只单纯的停留在刀的表面，就像表面长了霉斑的食物整个都不能吃了一样。
元素重构？那是幻想的世界。氧化了的铁，即使再变成纯铁，可又如何保证刀身不损？他们是付丧神，本体的每一块都造就了他们，每一块都不可或缺。少了再小的一部分，他们就不再是千古留名的那振刀剑，也就不会再拥有神格，而是变成普普通通的刀了。这样的残片……
“喂，你想哭吗？”
“想。”
“巧了……”
一人一狐抱在一起，深感于命运的多舛，只有从对方那里寻来一点慰藉。
瞿麦终究忍着没掉眼泪，但狐之助还是忍不住哭了。刚开始还只是低声的啜泣，但声音越来越大，最终还是演变成了不管不顾的大哭。眼泪先是以滴计数，到后来直接泪如泉涌，没多久就阴了工作服上一大片。看这这片阴影还在继续蔓延，瞿麦有点担心它会哭到脱水……
“怎么办，怎么办，瞿麦，想出个办法！”瞿麦暗恨自己的无力。
“今天太晚了，先回去吧。”
瞿麦一狠心，提着狐之助就溜出了房间。关门，重设密码，一人一狐离开时脚步极轻，全程紧紧闭口不敢说话，自以为自己的行径并未被任何人发现……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双悲戚的双眼映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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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瞿麦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没能在狐之助激活本丸之前撑住，最后成为了三日月宗近刀下的亡灵。
她梦见大和守安定紧抿着嘴，看着她受伤倒地的样子一言不发，眉头紧皱。真奇怪，如果她死了，这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可……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梦中的她试图抬起手，却吓得大和守安定连连后退，应急拔刀，一下正中心口。
她又梦见那些因为锈迹斑驳而无法拯救的刀剑，他们的魂灵在她身边不断围绕谩骂，诅咒着瞿麦的一切，诅咒她不得好死，有一个魂魄甚至扭曲成了……
“啊啊啊啊啊！！”
瞿麦从噩梦中惊醒。原来不知何时，她盖的被子已经被她踢到脚边，身边的狐之助一个翻身，把半个身体压到了她的左胸，有点气闷，也难怪她会噩梦。
纵使害怕，但狐之助睡得正沉，瞿麦不愿意叫醒它，只能睁着眼睛，静静地望着窗外漏下来的月光，听着自己渐渐平稳的心跳声。
都说月明星稀，今晚果然没什么星星。窗户太小，没法直接看到月亮，星星又没几颗，让瞿麦数星星入睡的兴致全无，望着无边的夜色，一心只盼着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