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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并盛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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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当然是来看可爱的云豆,顺便慰问委员长,再顺便休个假。”善御将云豆转移到手掌心上,360度全方位给云豆做个马杀鸡,撸云豆撸得不亦乐乎,而云豆已经舒服的趴下来眯起了眼睛。
“云豆”并盛终极BOSS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云豆毫不留恋地飞起降落在云雀恭弥的肩上,还狗腿得“云雀,云雀”叫得欢。
耸了肩膀,善御无精打采道:“唉,我是来看望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并盛凶兽在寂寞如雪的人生里感受着高处不胜寒,一人一鸟在庭院里感叹无敌是多么寂寞。”
……
瞄见即将出袖的浮萍拐善御赶忙改口,面不改色:“我是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要问你。”
云雀恭弥掩袖低眉,执起一盏清茶,茶碗青碧,茶汤浅绿,而执盏的手削瘦白皙,滑落的衣袖露出结实的手臂,氤氲的雾气软化了灰蓝色单凤眼,甘苦的茶水轻薄了淡色的唇,抿了抿嘴角,留下一片晶莹的润泽,见他唇瓣微启,露出一丝冷笑:
“最好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可没兴趣当你的人生导师,如果是废话,那就等着被咬杀吧。”
善御眼看他开了尊口,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只可惜,美人是真的美,凶残也是真的凶残。
“对云雀来说,并盛是什么?”
善御回过头,上半身后仰,左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低头看着右手。这只右手,纤长白皙,骨指流丽,腕骨伶仃,青筋游走,端是一只纤纤玉手,却远称不上柔荑——这是一只布满细茧的手,虎口、指腹、指侧、手掌上,曾经被磨得发红发亮,长起了茧,茧又被不断磨砺,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用针尖轻戳都没有什么感觉。无疑,另一只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多亏这些茧啊,让你成为了现在的样子。」这些茧,提过笔,举过剑,摸过枪,沾过血,抹过泪;这些茧,带自己死里逃生,为自己财权加身。
云雀恭弥放下茶盏,滑下的深色羽织遮住了劲瘦突出的腕骨,傲慢的眼神瞥过,犹如大型肉食动物慢条斯理的打量,冷沉的嗓音淡淡:“我的地盘。”
所以并盛我来庇护。
谁敢冒犯,将视作对我的挑衅,一律咬杀。
几不可闻的轻叹,「还是不一样啊,横滨于我,与并盛于你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该怎么办呢?」
抬起手,遮住天上的太阳,几缕光线漏过指缝直射眼底。
横滨港口Mafia的前任首领暴政愈演愈烈,周围的叔叔阿姨们负伤的频率越来越高,在某一天开始,有些人再也没有出现在眼前。不久,连第二任养父平宫泽野也重伤身亡。
为了不被牵连,也为了不牵连真田家,本质上是个拖累的百目鬼善御被麻生希送到家乡并盛,早已嫁人的高中友人代为照顾,转入并盛小学。友人随夫姓,现名为泽田奈奈,已有一子,名为泽田纲吉,比自己大三岁。
看着面前单纯和善的母亲和天真害羞的儿子,善御露出无害的笑容。
「真好啊,什么都不知道。」
毫无疑问,长相可爱言行有礼的善御经历了那么痛苦的过往,对谁都疏远冷漠。她谁都不关心,独来独往,冷眼旁观幼稚的同龄人的行为,包括他们欺辱泽田纲吉。
没有树立正确道德观的孩子最可怕,不辨善恶,不知对错,纯粹的欲望催生纯粹的恶念,肆意欺负身边不合群的、弱小的同龄人。天真,未必无邪。
善御看着泽田纲吉从一开始被排斥、言语上嘲笑,到被恶作剧戏弄、被推搡、被指使做事。
一开始,善御轻蔑,弱小毫不反抗,活该被欺负。虽然她是个独行侠,但从没人敢欺负她,第一天,善御就把想要恶搞她,让她哭的熊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痛揍一顿,虽然被老师批评罚站走廊,但从此熊孩子们都绕着她走。
后来,善御觉得泽田纲吉很奇怪。她看着泽田纲吉被互相推搡跌倒在地,手上腿上全是擦痕,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沾湿了脸颊上的灰尘。见她到来赶忙擦干泪水,泪痕沟壑,脸颊灰花。眼里还残留着泪花 ,却还努力地露出笑容。回家面对泽田奈奈的询问,只是说自己一不小心摔倒了,还小心翼翼地偷瞄她。
善御对于这里的一切,只想保持着表面的交际,她冷漠对待所有人,并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扯上更多的关系,建立更深的感情。每天努力地练习着跟叔叔阿姨们学到的东西,磨练身体,学习知识,想尽早得成为保护伞,而不止是个拖累。
而泽田纲吉,在善御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清楚,近在咫尺的两人之间的鸿沟却远如天涯。善御不动声色地抗拒着一切,也拒绝他的接近。无视他努力的悉心介绍、试探地寻找话题、单纯的亲近,和眼睛里的渴望。一遍遍地拒绝,一次次地尝试。多到善御忍不住生气,看着他瑟缩着的姿态和失落的眼神,令人烦躁到几欲抓狂。
百目鬼善御不明白,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人:这么弱小无能,却又有着包容一切的能力。
霸凌事件越来越猖狂,已经到了公然欺辱的地步。等善御赶到时,泽田纲吉被几个人围在墙角,蜷缩成一团,衣服上面有许多鞋印。经过上次事件的善御充分吸取教训,上任风纪委员,光明正大的“教育”了一顿这群熊孩子,教他们做人。事后只是被不痛不痒地批评几句,随便写了份检讨。烦人的熊孩子,老师也讨厌,只是不好处罚罢了。
被罚写检讨的善御神色如常,倒是被害者泽田纲吉一脸愧疚。
后来有一次巡视时发现隔壁班逃课的云雀恭弥,两人打了一架,最后以善御胜出结束。将云雀恭弥送进办公室之前,特意在满口“咬杀”的手下败将前恶劣一笑:“我是风纪委员,所以,我就是秩序。你得听我的,手下败将。”
原以为彻底接下了梁子以后必然见一次打一次,怎料下次见面对方的手臂上别着红色的风纪袖章,斜挑的丹凤眼俯视着,还嘲讽她:“我觉得你说得对,所以我现在也是风纪委员。”从此就互相干上了。
云雀恭弥像离群的狮子孤高的云,懒得与同龄的小屁孩多有交集,加上课业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课能逃就逃。
没想到遇上个嚣张敢挑衅自己的,还因为一时轻狂输了。被打败的屈辱、被挑衅的愤怒和遇见敌手的兴奋,使得他和善御干上了,两人三天两头打一架,各有胜负。
两人有着相同的对战技的追求,和遇见敌手的兴奋,不愿低头地互相切磋,一起称霸并小,魔鬼风纪委的名号初见倪端。
与不在意周围一切,苦练所学的善御不同。云雀恭弥善于在实战中学习,为了提升自己,经常逃课越级挑战初中、高中乃至社会人士。如此以来,在校的时间反而比成为风纪委员以前还少。
然而学校和老师皆视若无睹,善御也不会闲着去多管闲事。对于校内某些反抗者的质问,云雀恭弥一边踩在他们身上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狞笑:“我就是风纪。”
转入中学,威名远播的云雀恭弥很快凭借自身实力成为风纪委员长,吸引一群人追随,并组建风纪委员会,称霸并中,开始了他的无敌之路。
中学时的善御已经敞开心扉真正接受了泽田奈奈和泽田纲吉,自小积累的盛名使得没人敢在她面前作妖,且对于风纪委员会那一群令人无法直视的飞机头太辣眼睛,有违于自己的审美,于是果断拒绝了云雀恭弥的邀请。
云雀恭弥皱眉,一句“随你。”衣摆甩出飒然的弧度,头也不回地走了。倒是一旁的泽田纲吉紧张无措到崩溃。
“不管怎样,保护好自己的地盘,还需要问吗。”见不惯善御脆弱无措的样子,云雀拧眉,肉食动物还玩什么草食动物那一套。迷茫什么的,真是无趣。
善御收回手回头,盯着云雀恭弥愣了一瞬,随即笑到:“你说得对。”
眼见善御眉间的郁气消散,云雀恭弥起身猛地前倾挥袖,露出冰冷的浮萍拐:“真是无聊的话题,做好被咬杀的准备吧。”
善御立即站起后仰,避过抽来一拐,退至庭院里,拔出两把匕首:“哦呀哦呀,居然没给我准备好合心意的武器,要是输了云雀的自尊就碎了,赢了,云雀的自尊就更碎了。”
回应她的是愈发猛烈的攻击,金属撞击“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彻庭院,长绵不绝。
战斗结束,善御累得靠着廊上的柱子,牛嚼牡丹般一口气饮尽名贵的茶水。云雀脸红气喘,汗水沾湿了发丝贴在脸边,眼尾薄红,冷嘲:“少说骚话,也不至于这么惨。”
“你又好到哪里去。”善御嘴硬不甘示弱。心却想着当初在太宰治身边待久了,连骚话都学了个七八。
从怀里掏出了两个正方体,一个是金黄色的匣子,一个是藏蓝色的丝绒小盒子,扔给善御,面无表情道:“草壁,送客。”
善御一点也不介意云雀的冷脸,抱着俩盒子愉快地说拜拜:“多谢云守大人,那我就不打扰您老人家啦。”
云雀恭弥:……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