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学院》猞猁小书

16、看到我了吗？

　　“环境真不错！”肖臣忍不住夸赞道。

　　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出租车司机也发话了：“有钱人住的地方撒，你不是住这附近？”

　　“不是，我一个朋友在这里租了一套公寓住。”

　　“租房租在这里也很贵了，像我们做这一行的，一辈子都住不起。”司机嗓门很大，又很热心，想来是觉得话题有些尴尬，便把收音机的声音调高了。

　　“单身人口的数量已经成为了各国普遍的社会性问题，这也是红娘行业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和机遇，专家指出，红娘行业的从业人员数量有望在最近几年超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房地产行业……”

　　“单身人口越来越多了，还不是房地产给闹的。”司机大叔笑着吐槽，“小伙子，我看你也是适婚年龄啊，有对象吗？”

　　“没有。”肖臣不禁想到了最近才刚刚脱单的白明辉，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师傅，到了，就停这里吧。”

　　“好嘞！”

　　麦加森林小区的大门设置了门禁，肖臣显然没法直接进去，他就这么往门口一站，保安室里精神抖擞的小伙子马上就注意到了他。

　　“请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望我一个朋友，他住在1102室，身份证给你。”肖臣很配合地拿出证件，顺便又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莫小延到现在还没回他电话。

　　“好的，请稍等。”身着贴合的保安制服的小伙子马上在电脑上开始熟练地记录信息，相比起在长菁学院里的保安，他的态度和修养显然要好得多。

　　“1102室，户主姓温？”小伙子抬起眼睛问。

　　“温？”肖臣觉得奇怪，“不是姓莫？”

　　“姓温，女性，24岁。”

　　肖臣恍然回过神来：“喔，我朋友是租的公寓，不是他自己的房子，”

　　“先生，身份证请收好，这是你的门禁卡，乘坐电梯请刷卡。”

　　肖臣接过身份证和门禁卡，大步迈入了小区。

　　麦加森林小区内的面积很大，走动的人却很少，从门口走到莫小延居住的公寓楼，中间还要穿过一片很大的人工湖，人工湖中不断有清凉的喷泉在喷洒着，更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感觉。

　　肖臣走得很快，他没太注意周围的景色，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的只有三件事：莫小延的安危，刚解锁的初级考生手册，副班长周枫的同学聚会。

　　其实细细想来，莫小延身上的秘密很多，不过现在肖臣还不着急去挖掘，首先不说他两还没到那个交情，再是肖臣本就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好奇心害死猫，不该知道的事不要过分好奇，这是肖臣一直以来奉行的人生准则。

　　他关心莫小延的原因也很纯粹，两人曾经一起度过了一次危险的考试，而且在他看来莫小延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眼神清澈，黑白分明，没有阴霾和算计。

　　至于莫小延有没有把他当做朋友，就不得而知了。

　　走进公寓楼，扑面而来一股寒气使得肖臣忍不住一个冷噤，心里不免犯嘀咕：“怎么感觉会闹鬼？一定是上次考试带来的心理影响。”

　　“滴咚”一声，电梯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内部装修得十分漂亮雅致，肖臣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刷卡，上11楼。

　　盯着电梯门上那缓慢上升的数字，肖臣没来由的，心底冒出一股恐慌。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失态，他故意侧身斜靠在电梯门上，嘴里开始哼歌，不去注意数字的变化。

　　身体对于恐惧的反应总是快过大脑的运转，在肖臣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电梯突然缓缓地停在了某一层，紧接着，门打开了。

　　肖臣连忙让开，退到后面，但是门外并没有人，等了大约5秒后，电梯门又慢慢地关闭了。

　　看到楼层显示还在5楼，他有些疑惑起来。

　　11楼并不算很高的楼层，这栋公寓楼一共有17层，电梯都快运行5分钟了，不应该速度这么慢。

　　隐隐约约的，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看到我了吗？”

　　声音很低，很轻，仿佛窃窃私语般。

　　肖臣没有动，也没有回答，握着门禁卡的手开始渐渐收紧。

　　很快，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晰一点，能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是个年轻的女性。

　　“看到我了吗？”

　　他手中的门禁卡只能去11楼，其它的楼层他刷不了，难道在5楼的时候，真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进来了？

　　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肖臣透过电梯金属门上反射出来的景象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他之外，电梯内一个人都没有。

　　骤然间，电梯内的灯光熄灭了，电梯也在此时彻底停了下来，由于惯性的原因，他整个人略微踉跄了一下。

　　那个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到我了吗？”

　　“看到我了吗？”

　　“看到我了吗？”

　　“……”

　　肖臣用力呼吸着，不是他故意装高冷不回答，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感觉这个声音像是在问他，又不像真的在问他。

　　仿佛是一个执念，只是无意义地重复这一句话。

　　“莫小延啊莫小延，你怎么就选择住在这里，还嫌考试不够嘛……”肖臣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句，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孤零零一个人被困在电梯里，和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呆在一起，四周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看到我了吗？”

　　肖臣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他拿出手机，打开输入页面，输入几个字后，他打开设置，把字体调到了最大。

　　他不想作死地打开手电筒真的去找寻这个声音的来源，直觉中，他觉得不能这么做。

　　“看到我了吗？”

　　等到声音又一次响起的时候，肖臣将手机举了起来，举过头顶，对准自己身后的方向。

　　手机上写着几个大大的字：“我不会看你的。”

　　声音没有再次传来，肖臣紧张地等待着，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淌过他的下巴，落在地上。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在肖臣觉得腿都要麻了的时候，电梯灯亮了！

　　刺眼的灯光瞬间让他的眼睛不那么适应，但他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了，定睛一看，电梯已经到达了11楼，随即，门也缓缓地打开了。

　　肖臣毫不犹豫地迈动脚步，立即逃离了这里。

　　很快就找到了莫小延所住的1102室，肖臣迅速按下门铃。

　　额头上还有冷汗在冒，他担心电梯里的那个东西一路跟过来，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到那个声音的来源，这和考试里遇到的李诗意和顾鸣都不同，他们至少还能被实实在在地看到。

　　肖臣本就不是一个无神论者，又经历了考试的洗礼，现在就是有人告诉他，刚才那声音是一个动物发出来的，他都不会觉得很惊讶。

　　门铃响了5下，迟迟没有人来开门，肖臣又拿出手机拨打了莫小延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听。

　　肖臣不免心急火燎起来，按门铃没有人来开门，他只得开始用拳头擂门，一边狠命擂门一边吼：“开门！开门啊莫小延！”

　　走廊里的声控灯亮起，一个好听又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女声响起：“你干嘛啊？吵死人了！”

　　肖臣以为是自己的动静吵到了邻居，这反而是好事，至少代表周围还有正常人。

　　他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梳着高高的马尾辫，五官轮廓特别可爱，但眉梢眼角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怒气和戾气。

　　年轻女子提着外卖袋子走到他身前，扬起下巴傲慢地看着他：“你干什么的？”

　　“我找我朋友，你是他邻居吧？”

　　女子不回答，瞪着他，然后越走越近。

　　肖臣觉得疑惑：“怎么了？”

　　“你朋友是谁？”

　　“他叫莫小延，住在1102室。”

　　“是他告诉你地址的？”

　　女子盛气凌人的气势越发让肖臣觉得奇怪：“你认识莫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