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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脸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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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已经是秋天了，风吹过时总带着凉意，轻轻呵口气身体都微微的发颤。
“草，早知道多穿点了”周兀清走在买午饭的路上，手脚发凉。
周兀清在校服里只穿了一件短袖，下半身也只穿了一条校裤。风一吹，感觉所有的冷空气都往身体里钻。
今天的风有点大。
周兀清把校服的领子拉到最高，两根手指一打结，又不小心将衣服上的拉链翻了过来，金属拉链晃悠悠，时不时碰到周兀清白皙的脖颈。
“斯~好凉。”拉链冰冰凉凉，刺激得周兀清本能的一缩脖子，又迅速挺直。
周兀清伸手探进衣领，把拉链翻过来。
平日红润的嘴唇被风吹得有些发白，从嘴中呵出来的白气儿在空中打着旋。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我他妈头发还只擦了半干…”周兀清垂着眼念叨，身形却依然挺拔，步子不疾不徐，偶而一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北大水饺。
“早知道不洗了…等等，那个熟悉的光芒是…贺朝？还是谢俞？”在北大水饺里有一个少年坐在饺子馆里，实无华的搪瓷碗，一口一口的吃着饺子。
因为门口有塑料门帘的关系，坐在那里的少年的面孔并不是很清晰，只看得到少年头上bulingbuling的光环。
那是传说中靠近男主五十米就会发出闪瞎人眼的光以此来显示主角身份的主，角，光，环！
这玩意儿真的很亮，看着它和直视太阳的效果差不多，十分伤眼。
周兀清非常爱护自己的眼睛，在被闪到的第一时间便迅速的一闭眼，背过身去，等待男主光环自动消散。
“十，九，八…”周兀清背在秋风中无情读秒，耳朵里呼呼灌着风，还混着几句街边放着的极其大声的的广告。
“╳╳皮革厂倒闭了，╳╳皮革厂倒闭了，姐夫和小姨子跑了！”
风将周兀清耳边的鬓发也撩了起，蹭在脸上，痒痒的。
周兀清伸手去拨了下，卡在耳朵里。
“有点长了”周兀清想，嘴里仍然念着，每一秒都卡的极为精确。
“…五，四，三，二，一”周兀清睁开眼，转过身去。
为了缓解长时间闭眼又突然张开带来的眼花感，周兀清还将眼睛眨了眨，看清了坐在饺子馆里的人。
是贺朝。
之前周兀清大部分的时间总是同时看到两个圆圈，现在的谢俞不知道上哪去了，只剩贺朝一个。
走到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周兀清站定，清了清嗓子，拉开塑料门帘，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和平常一样开口：“贺朝同学，你好”
贺朝从热气腾腾的饺子里抬头，尽管没说过几句话，还是自来熟的回应：“哟，周兀清，你也来吃饺子啊。”
“嗯”周兀清矜持一点头。
“同学，要大份还是小份，啥口味，打包还是堂食？”老板的声音很大，像在声带上装了一个扩音器。
周兀清并不合理的联想到了刚刚在街上听到的“╳╳厂倒闭了，╳╳厂倒闭了”。
也不是完全不合理，比如两者的声音还是很像的，。
系统觉得有时候宿主的想法真奇妙。
联想归联想，周兀清还是有在很认真去思考老板的问题。
“薛习生要吃几个来着？我走的时候有没有问他来着？”
系统想到自己被屏蔽就生气，阴阳怪气地说：人家被屏蔽了，人家不知道。
回应系统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周兀清再次屏蔽了系统。
在周兀清的记忆里，他跟薛习生只说了两句话，分别是：
“我要出去校外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和“好好休息，不谢，钱不用还了”
薛习生对于第一句话，答的是：“北大饺子馆，谢谢，钱我会还的”
这三句话里没有一个笔画透露薛习生要吃几个饺子。
嗯…好像真的忘记问了…所以还是自己衡量吧。
“老板，每个口味要十个，打包”
周兀清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店内所有人听到，贺朝听了后直接顿住。
“卧槽，三十个”贺朝的直线脑回路下意识地觉得周兀清是要自己吃，震惊地抬头看了看贴在墙上的价目表。
这家店有些年头了，价目表整张都灰蒙蒙的，有些地方因为靠近调料的桌子还粘上了脏污，但那“大碗十五个”的字迹依然可以辨认。
我真的点了十五个吗？
贺朝感觉自己才吃了十二个都有点饱。
“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贺朝发出疑问。
“当然”周兀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薛习生十五个，我十五个，很完美。
“同学，你的饺子好了”老板娘对着周兀清喊。
“谢谢”周兀清接过饺子，跟贺朝道别，留贺朝独自沉浸在一种震惊，复杂，“不要以貌取人”的百感交集中。
贺朝：老谢，你还记得这学期刚转过来的周兀清吗？
谢俞：？
贺朝：就倒数第一的那个。
谢俞突然从贺朝这位万年倒一嘴里听到他说别人还有点不习惯，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谢俞：？
贺朝：我刚在北大水饺这听见他点了三十个水饺，三十个啊！啧啧啧。
谢俞不为所动：所以你想说什么？
贺朝再一次感叹：这周兀清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啊，这也太他妈能吃了吧！
谢俞：哦。
周兀清回到学校时大概一点半。周兀清没有去自己的宿舍，而是敲了敲薛习生的宿舍门。
“同桌，开下门，我买水饺回来了。”周兀清嗓音温润，边敲门边轻声说到。
门内的薛习生或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在短短半个小时里睡得很沉，听到声音只是很轻很轻地皱了皱眉，也没回话。
门外的敲门声渐渐停止了，薛习生的眉毛也慢慢舒展开，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薛习生整个人都半是烦躁半是不安的扭动起来。
这种声音在薛习生迷迷糊糊间持续了一会儿后，又是出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门好像被谁推开了，被关在门外的冷空气猛地冲了进来，宿舍里开始变得寒凉，薛习生的一只脚伸在外面，在感受到这股寒凉后又缩进了猛地缩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周兀清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尽量不让门再发出声音，可二中也算是历史悠久，宿舍的木门难免有些破败，就算周兀清已经将动作放得不能再轻，那嘎吱嘎吱的声音还是无法避免。
下一秒，薛习生感觉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轻柔的抚摸着，没有任何攻击性，带着点温柔和怜惜。
薛习生并不戒备，甚至还觉得有点舒服。
隐约间好像还有个熟悉的声音说：唔~好可爱。
薛习生渐渐清醒。
在半梦半醒间薛习生终于意识到是谁在摸自己脸时，整个人先是有一瞬间的懵，所有的血液好像都停止了流动。然后，撸人正爽的周兀清就看到薛习生的脸开始变红…变红，从脖子红到耳根，再到脸上都铺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沉醉于撸人还打算掐一掐的周兀清终于迟钝的发现：薛习生…好像醒了。
周兀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还眨了眨，手忍不住掐了掐薛习生的脸，再低头一看。
完了，薛习生的脸更红了。眼睛闭都闭不严实，睫毛轻微抖动着。
怎么办？周兀清慢半拍的想，手也慢半拍的放在薛习生脸上，半晌才挪下来，然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我好像是来送吃的，吃的呢？哦，在手上。
周兀清眨眨眼。
周兀清回到自己宿舍后，系统心情复杂的问他：“你到底对薛习生做了什么，他的…”好感度怎么忽上忽下的？
“闭嘴！”周兀清打断，再次全感官屏蔽系统。
周兀清需要冷静，并不想听系统哔哔。
今天第三次被屏蔽的系统：“……”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周兀清表面一如既往的淡定，内心仍然暗爽。不过在走出这种撸人的快感后，整个人又开始癫狂。
他坐在床上，手的关节撑在膝盖上，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脸，闭上自己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想着薛习生刚刚红脸的样子，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在床上，蜷着腿在床上兴奋的滚来滚去，滚得肩膀都痛了，还是不肯停下。
妈的，好可爱，脸红什么的也太他妈可爱了吧。
周兀清滚啊…滚啊…滚啊…滚，终于不滚了，躺在床上，一只手压在脸上，嘴里喘着气儿，歇了会儿，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周兀清才发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他不仅把薛习生弄醒了，他好像还…把饺子全部忘在薛习生那儿了，而他现在很饿，非常饿。
“好烦，我就是个傻逼”周兀清饿得自己骂自己。
此时薛习生正对着那三十个水饺发愁，表情非常严肃，像在面对一道无比复杂的超纲题。
事实上，这对于薛习生来说，的确超纲了，还超得有点多。
“叩，叩”敲门声适时的响起。薛习生看到来人，想起十几分钟前的事，面上一烧，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绷着一张娃娃脸，故作镇定的点了下头，意思是让周兀清进来。
周兀清也是若无其事的笑笑，更是自然的被薛习生领到桌子前，然后和薛习生，两人一起，盯着饺子沉默。
这饺子好大，这么大的吗？
薛习生平静的从一旁递过来一双一次性筷子，周兀清转过头，看见薛习生的手上正拿着另一双一次性筷，上面还有一个饺子，薛习生正把它往嘴里送，吃掉一个就不吃了，反而看着周兀清，等周兀清吃了才吃下一个。
这意思很明显：我一个，你一个。
然而周兀清吃到第一口就差点吐出来。
这东西好难吃，肉老就算了，还不要脸的包这么多，像在嚼纱布。
但薛习生没有丝毫嫌弃，嚼得干脆利落。
周兀清真诚而委婉的发问：“同桌，你很喜欢吃饺子？”
薛习生秒懂且答非所问：“不，因为我想考清华，但我不喜欢吃包子”
周兀清：“……哦”这就是你没选择清华包子铺的理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