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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死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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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是谁动手的吗?”韦琊站在墙边,看着四处走动的人,低声问道。
“这件事圣上震怒,交给了锦衣卫,限七天之内捉拿元凶。负责这件事的是赵岗,赵千户。”
“你也跟着去?”韦琊垂下眸子思索着什么。
徐承祖将胳膊架在韦琊肩上,哥俩好的头靠头跟韦琊商量:“平时就你歪点子多,现在哥哥有难,得帮帮哥哥。武昌候那个老东西硬生生的咬定是我做的,我要是真的做我正大光明就打上门了,还至于半夜去偷袭?”
“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谁想要的真凶,一个是真正的真凶。”韦琊想到了什么,轻轻叹口气,看着徐承祖:“关键是我现在还在训练营蹲着,而且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弄不好我也有连带责任。”夜枭有没有去做,他今天还不知道。因为夜枭从昨晚就离开了。
韦琊总觉得有人在计划着什么。安逸的生活将他的敏感神经麻痹了一部分,导致现在很有可能被人算计了。而且对方来头不小,能把武昌伯世子当弃子,随意丢出去打杀的人····
韦琊细数整个权贵圈,还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自己跟谁有仇,或许是自己阴谋论了,他们只是想把徐承祖拉下马,徐承祖背后是魏国公,能跟国公级别大佬掰头的怎么会注意自己这个小虾米,
“等等,你说,谁想要的真凶?”徐承祖瞬间眼神冷了起来,一米九的壮汉看着韦琊,带着韦琊从未见过的冷气。韦琊抬头看着,被刺的眼睛发疼,还是没有退缩,看着徐承祖的眼睛:“对。区别在于一个是真正的凶手,真相大白,而这件事牵连武昌候,武昌候对你死咬不放,他想要的答案,和他背后的人想要的答案,还有皇上是否会因为一些事情妥协,而给出的答案····这跟神仙打架挂钩。”韦琊只能这么说。而徐承祖从小就知道这些,立马明白了所谓的神仙打架是什么。他定定的看着韦琊,一拳砸在了墙上,表情凶狠。随后收敛了暴虐情绪,大手拍在韦琊肩上:“我去喊赵千户把你调出来,你一向脑瓜子灵活,帮帮哥哥。”
“恩。”韦琊点头,:“这件事你还是得跟家里报备一声。”
“放心,他们比我想得多。武昌候一上折子闹事我爹就已经知道了。”徐承祖抹了把脸,握着腰刀:“成,那你先回去吧,大概下午就能收到调令。”
“好。”韦琊点头离开。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是谁下的局。
按照浅显方法来推,这件事最直观受害的是徐承祖,设想这局子是为了把徐承祖拉下水,甚至是魏国公府。能算计好这些的,得对徐承祖了解,了解清源是徐承祖救下的,以徐承祖的脾气会罩着,一旦人出事,肯定会上门打一顿。这还是因为徐承祖自小打架不听教训,“嚣张跋扈”的特权。而在打人失手重伤致死,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这是蓄谋已久的屎盆子扣到了徐承祖头上,让他吃哑巴亏。
这是表面情况。
如果说这件事是冲着自己来的,得有几个情况:其一,知道惠远楼真的老板是自己。其二,了解徐承祖,算计好徐承祖上门打人,然后综合利弊各方面算计调节后推锅给自己。其三,对方不比魏国公来头小。可是自己一个小虾米,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让这么大的大佬亲自下海捞虾米,的吧?
还是说对方只想一步一步的剪掉徐承祖的羽翼?先拿自己开刀?
下午,韦琊穿着飞鱼服头挎着绣春刀跟着赵百户徐承祖在北镇抚司看到了尸体。尸体浑身青紫色,磕磕碰碰的,还有上的药,和被包扎的绷带,头肿的像猪头,不过现在猪头是惨白加青紫色,看的阴森的厉害。仵作小心翼翼的将绷带全部拆除,露出被打的全是青紫色的身体,还没来得及下手,外面就传来消息,徐承祖在家反省,没脱嫌疑不得出门。临走前,徐承祖老远的眼神瞄了韦琊一眼。韦琊眨眼示意,徐承祖抬头离开。
这件事,徐承祖被直接免除了跟着案子的机会。
徐承祖打人韦琊了解,如果是王侯公子,朝廷水深的情况下,品级分三六九等,如果是实在坏菜的朝廷牵扯不那么多的人,打的轻,却是伤筋动骨;若是来头大的,全朝脸上揍。周鸿起是把他气得狠的一个人,所以身上也照顾照顾。虽说拎着刀进去的,可身上还是拳头锤的印子。
徐承祖不会杀人。
仵作来回翻看也没闹清楚死因在哪里,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起来就是很严重的表皮伤,青青肿肿并不致命,嗓子里的银针也拔了出来,没有变色,尸体表面除了一些擦伤,什么伤口都没留下。
韦琊站在边角看着尸体,默不作声。
如果是自己下手,要做的干净,可能会从全身的青紫下手。那边的证词是临死前周鸿起一直喊疼,但是他从徐承祖下拳头开始就喊疼,一直喊到死。所以这个信息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仵作也说明表皮伤而已,并不伤到内腹。
所以,要么,凶手杀人的伤口在隐蔽处,而且很细小,不易察觉,要么,是在全身的青紫色做文章。还有可能是事后又给了一拳导致内脏破裂而死。
接着仵作将视线放在了头部,在赵岗的授意下,准备给周鸿起剃头。
仵作很快将周鸿起头发剃的跟和尚一样干净。
上面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在紧靠着发丝的位置,韦琊的手被划破了。他将手指抽回来,看着鲜红色的血慢慢从一点变成一大颗血珠子,看着仵作:“有东西。”
仵作很快找到了发丝的位置,将皮肤割破,找到了一根非常细的针,两端尖,长约两寸,完全可以穿透颅骨,扎进脑花。
这种针在医馆非常常见。
难的是怎样把这样的细针,给扎穿颅骨。颅骨算是人身体最硬的骨头了,几千年过去还能留存着,而这根针轻而易举穿透了进去,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韦琊没做声。
他一直觉得还是有不对。
因为周鸿起的嘴巴,是不正常的张开的。嘴里还有血。
韦琊伸手去扒周鸿起的嘴,被赵岗拦住:“你的手,别动!你的手上还有血,小心染了什么病!”
韦琊看了一眼赵岗,在他严肃的虎目里,点头,退回去:“他的嘴里或许有东西。”
仵作跟赵岗对视一眼,当即下决定,把周鸿起的嘴打开,开始细细查找。由于光线不足,什么都看不清。
韦琊将几个镜子拿来,利用光的折射,将反射光全部集中在周鸿起嘴里。这才让人发现他嘴里有个闪着白光的小东西,一个断掉的针,整根插在上颌骨靠后的软肉里,带着干涸的血迹。
“这才是致命伤,头上那个只是幌子。”仵作抽出针,将两根针摆在一起,答道。
赵岗长舒一口气,拍了拍韦琊:“总算是找出来了,还是你眼睛亮。多亏你。”
“再查一查有无其他致命处。特别是隐蔽的地方。”韦琊上前建议道。他脑海里是恨不得把这个尸体给剥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拆一拆好好研究一下人体,当然了由他来动手再合适不过。但是这里是北镇抚司,仵作才是验尸的,而且···
周鸿起身份不合适。
韦琊舔了舔下唇认真的在想自己挖尸体回来解剖的可能性。
仵作再次检查完毕,在韦琊的提示下,在周鸿起的指缝里找到一些残留的粉色带血的皮屑。
“行凶人身上有挠痕。”赵岗看着托盘里的皮屑道:“严重的地方出血。”
“凶手是谁?是武昌侯府的人,还是外来者?”
“杀周鸿起的原因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