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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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归舟直到《人间百态生》播出第四期后才和米晓定下见面的时间，距离当年之事越来越近，卫归舟反而有些发怵，就连工作时也频频走神，惹得路云看了他好几眼，临近下班，卫归舟收拾收拾，赶在上司发飙之前溜之大吉。
在卫归舟和米晓他们碰头的时候，郁飏又一次遇到了焦头烂额的情况。
“你这个忙，我真的不——”
“诶呦假的嘛！”鱼幼雪微微撅起红唇，娇嗔的模样让郁飏头皮发麻，人生在世二十多年，除了郁姐就没有异性生物对他撒过娇，这威力有点大。
“你只要帮我这一回，我保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郁飏：“……”
我能让你做什么你倒是说说！！
见郁飏神色纠结内心挣扎，鱼幼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身子凑过去，几根葱白手指拽着郁飏的衣角左右晃了晃，“郁哥~你就帮帮我呗！我找不到人了，只有你了郁哥哥~”
“说话就说话，”郁飏神色尴尬地抽回衣角，“动手干什么？”
“嘻嘻，那你答应了？”
郁飏：“……”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等一下，”
郁飏看着欢天喜地离开的鱼幼雪，右手徒劳地抓住了一团空气，满腔拒绝之词被重新咽了回去。
自从上次鱼幼雪和他有过一次合作之后两人就加上了微信，郁飏完全就是你想加我随意的佛系态度，而鱼幼雪觉得此人不错，可以发展成闺蜜，因此甫一加上微信，千奇百怪的推文被鱼幼雪源源不断地发过来，
郁飏大致瞅了一眼，都是些“那一夜，我丧失了男性的尊严”“我不是gay，但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之类的脑残文推送，每每下边还附送一句话，
鱼苗：【gay真的都是这样的吗？】
飏：【……丑拒.jpg】
手上的伤已经快好全了，郁飏也试着开始工作，结果第一天，来公司的鱼幼雪就给他出了个世纪难题。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鱼幼雪有个从小玩到大的竹马，是一个大学老师，样子如何郁飏没见过，听鱼幼雪的描述应该是个儒雅帅哥，但是有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缺点——古板。
古板到条件那么好的优质男竟没一个人敢上去追，而鱼幼雪早就芳心暗许，一直等着捅破这层窗户纸，结果这木头愣是到现在都没看出来，两人还是普普通通的好朋友关系，巨铁的那种。
鱼幼雪：流下邻居好妹妹的泪水。
虽然竹马太古板，于感情方面和木头无异，但是鱼幼雪觉得最近的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因为竹马竟然破天荒地问了她的感情问题。
鱼幼雪小心脏怦怦直跳，费了好大的力才没把暗恋多年的真相脱口而出，但是竹马好像就只是问一问，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老树刚发芽就要经历隆冬腊月，这鱼幼雪哪能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个假男朋友小小的刺激一下，思来想去，也就郁飏和竹马条件势均力敌，还是个gay，男朋友顶多小小地吃吃醋，还不是公众人物，还不介意这种事，还有绅士风度，几番权衡下来，就出现了刚刚的局面。
郁·优质gay·素人绅士·飏：……
这真是个操蛋的故事。
。
有些萎靡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郁飏看着手机微信上鱼幼雪发来的定位，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万全准备，结果下一秒鱼幼雪就来了一条消息，
鱼苗：【今天你的人设是优质渣男，让女方等你，还怪她来这么早，分分钟百万上下的那种，六点之后再到，越晚越好。】
飏：【恕我直言……】
鱼苗：【哦对，我忘了你就是个摄影师，那就要为艺术奋不顾身牺牲爱情你得体谅我那种！】
飏：【……】
很好。
为艺术牺牲爱情的郁·优质gay·素人绅士·飏在六点半的时候姗姗来迟，刚刚走进包厢，郁飏就被鱼幼雪满眼爱意给吓得虎躯一震，浑身鸡皮疙瘩都稍息立正，呼吸在不经意间错乱了一秒，随即恢复正常，看向鱼幼雪对面那个男人，
“你好，我是幼雪的男朋友，我叫郁飏。”
男人丝毫没有等太久而产生的焦躁，和郁飏握了握手，“你好，我是杜枫。”
鱼幼雪不满郁飏忽视了自己，轻轻跺脚，“你怎么现在才来？菜都凉了！”
不是你叫我越晚越好的吗姐姐？！
郁飏内心吐槽，表面温和地笑了笑，“最近工作有点忙，你知道的，我的人生目标就是为艺术献身。”
鱼幼雪：“……”
不愧是影后，鱼幼雪很快调整了无语的表情，嘴角挂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柔若无骨的手也攀上了郁飏的肩膀，“那你就不管我的感受了？”
略微受了点皮肉之苦的郁飏果断开口，“当然不是，你还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杜枫坐在对面将两人蜜里调油的动作尽收眼底，端着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使得指关节有些泛白。
郁飏谨记自己的炮灰身份，将话题引向了杜枫，“幼雪，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杜先生？”
鱼幼雪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怎么没说过，那次你正好有摄影展要去，把我扔在酒店就走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你肯定也忘了。”
无论是极尽包容姿态的鱼幼雪，还是狗血催泪的放飞剧情，都让郁飏心中大震，求生欲不受控制地野蛮生长。
果不其然，杜枫的眼睛如剑一般锐利地瞪向郁飏，“郁先生把幼雪扔在了半路？”
尽管心中如同被架在火上烤，郁飏脸色也没有多大变化，云淡风轻地说道：“没关系，幼雪会理解我的，对吧幼雪？”
“嗯，我理解你的，”鱼幼雪泫然欲泣地点点头，顺从懂事的脸上悄悄滑过一道泪痕，满腹心酸被对面的杜枫看个正着。
郁飏：！
脚不听使唤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被一直搭着肩膀的鱼幼雪暗中按了回去，剧情已经不能用放飞来形容了，简直犹如脱了肛的野马，既踩在杜枫的心尖上，有踩在郁飏的良心上。
表面深闺怨妇爱而不得，实际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鱼幼雪深藏功与名。
见火烧的差不多，鱼幼雪戏也够了，桌子底下的脚轻轻踢了郁飏一下，郁飏如获大赦一般起身，看了一眼手机，不耐烦地说了句“我一会还约了人拍照，你们慢慢吃。”，不顾鱼幼雪的挽留就安然退场。
将自己的名声在杜枫那里完全搞臭，印象分直接跌进地心，接下来就没有他的事了。
郁飏出了包厢，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同时心中再次决定，不要惹女人，尤其是演技好又戏多的女人。
人生行事准则多了一条的郁飏脚步轻快地向外面走去，却在一个拐角突然停下脚步，将身体隐在了盆栽后，悄悄观察前面那人。
脚步蹒跚踉跄，身子佝偻不已，神情恍惚，面色苍白，这是……卫归舟？
他这是怎么了？
郁飏奇怪地皱皱眉，随后就看到了卫归舟离开的包厢里又出来了两个人，对他来说十分熟悉，今天还通过电话。
郁飏的脸慢慢沉下去。
。
卫归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从米晓告诉他那年高考都发生了什么之后，仿佛他的整具身体都在顷刻间垮塌。
“郁飏没参加高考。”
“他高考前一天和人打架，医生说，这辈子很难有孩子了。”
“后来心理差点出问题，人是好不容易才恢复成现在这样的。”
……
“在一起五年，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忒没意思！”
“他该不是yw吧哈哈哈？”
“大概吧！没见他立起来过”
……
“你们干什么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奉劝你别碍事！”
“悠着点儿！”
……
“归舟……我疼……”
……
十年前的记忆依然崭新地呈现在卫归舟眼前，盛夏时节，伴随着高三欢呼与泪水的教室，二中的林荫小道，还有轻描淡写说出喜欢他的那个少年。
他没想拒绝。
卫归舟苦涩地舔了舔嘴唇，眼眶干涩地发疼。
他真没想拒绝。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等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久久等不到他回应的少年早就连身影都看不见了，他站起身，发了疯一般追出学校，遍寻不到郁飏的踪迹，还碰上戴小曼那群混混在惹事，巷子里人影重重，只能看出里面你来我往地非常激烈，
等到卫归舟回过神时，他已经下意识地问出了那句话，果不其然得到了戴小曼的呛声回答，找不到郁飏，心情极度恶劣之下的他直接留下一句“悠着点”就走了。
等到他觉得不对，回返到巷子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影都瞧不见了，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
郁飏没找到，卫归舟就这么带着几分庆幸，没见到郁飏的遗憾，还有没说出口的喜欢，踏上了茫茫留学之路。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