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游》半窗残月

7、跟踪

　　律同佑天退出大厅后，往自己房间走，无意中却瞥见善生跟着言晔去了东侧楼台，于是谎称自己肚子疼，悄悄跟了过去。
　　楼台东侧有一个纳凉的亭子，言晔，还有两个黑衣人。站在那里正跟善生说着什么。
　　“今天花车游行时出了点乱子，善生你当时在现场，可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时是一辆马车突然横冲直撞才扰乱了花车游行的秩序，经李副将查看，马儿是突然受惊所致。”
　　“好好的马儿为什么会突然受惊？而且还是在花车游行这种盛大的场合，其中必定有蹊跷。你当时和两位公子在一起，他们如何？可有异样？”
　　“律公子当时和我们走散了，佑天公子有些受惊，其他，倒没什么。”善生道。
　　“走散了？”言晔的声音毫无情绪，但律听着却心惊肉跳。“那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人群疏散后，我看到他一直站在原地，就将他带了回去。”
　　“嗯，律公子初到此地，难免人生地不熟，你作为他的贴身护卫，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
　　“是。”善生低头说道。
　　言晔又转身看着另外两个黑衣人，问道，“神女的花车什么时候回来？”，“
　　“酉时十一刻。”
　　“好，”言烨略点点头，吩咐道：“今日，蓬莱岛岛主会带着他的两个女儿来伽罗岛，名义上是参加流光祭典，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的船预计会在酉时抵达码头，我要你们守在那里，确保他们从抵达码头到这里不出任何岔子，而且，一定要保证让他们在酉时三刻就到这里，绝对不能与神女的花车撞到一起。”
　　“是。”两个黑衣人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要你们俩去做。”言晔突然说话的声音小了起来。

　　律藏在石墙后面，原本听他们说话就有些吃力，这下更听不清了。他悄悄挪动脚步，想走得近一点，不小心打翻了地上的花瓶。
　　“谁？”言晔一声怒呵。
　　这时候楼梯上突然传来佑天说话的声音。

　　“温叔……不，温哥哥，快，我的金弹丸就卡在这儿，你快帮我拿下来！”
　　“好好好，佑天呐，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我一共给你打造了9枚金弹丸，你能一颗不剩的将他们全都打到墙缝里喊我来抠，我真的不知道该表扬你还是该揍你！”
　　“哎呀，温哥哥，你最好了！”佑天撒娇道。
　　他本来就长得软糯可爱，撒起娇来更是让人怜爱的紧。而温瑞安又是个喜欢孩子的，何况是自己好兄弟的孩子，这一娇撒下去自然是有求必应，连忙帮他取金弹丸。
　　律左右看看，下去的路只有一条，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佑天却径直走了上来，两人见面，律心虚到不行，生怕这孩子突然喊起来，这样的话，他偷听言晔说话的事情就会败露。身后已经穿来一阵脚步声，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佑天却说道，“你不用帮我找了，刚才温哥哥已经帮我找到最后一颗金弹子了，我们回去吧。”
　　律不明就里，还是跟着他的话说道，“嗯，找到了就好。”
　　说罢，他朝着佑天走过去，想拉着他的手一起下楼。佑天却轻轻躲开了，朝他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随即朝着楼梯上抠金弹子的温瑞安喊道；“温哥哥，我饿了，可以带我去吃饭吗？”
　　“好好好，等我把这个蛋子取出来就带你们去哈！”温瑞安一边答应着，一边费劲的抠墙。他是一个儒雅的文人，自诩风流，却不善武力。拓跋佑天小小年纪，力气却很大，能将这金弹子打进石墙缝2寸深，他委实有些取不出来。
　　这时不知道哪里打过来一阵风，金弹子就从墙缝里弹了出去。温瑞安顺着金弹子飞去的方向一看，前面站着一位身穿黑衣，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冷意的男人，这不是刚给自己飞飞刀的言晔么？
　　他心里还记着刚才的事，此时看到言晔有些不想理会，言晔却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将金弹丸从手中摊开，问道，“这是你的东西？”
　　“是我的……”佑天小声嚅嗫道。
　　“你很喜欢它么？”言晔问道。
　　佑天点了点头。
　　言晔瞟了一眼弹丸打入的石缝，又看看佑天，道“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好珍惜，不要弄丢了。”话音刚落，弹丸就掉到了佑天手中。

　　言晔又扭头看了一眼拓跋律，“律公子，听说今日花车游行典礼上，家仆们和你走散了，人多的地方，总是会发生很多意外，也怪家仆们对你保护不周。这也算是我的疏忽，没有安排足够的人负责您和佑天公子的安全，以后，我会注意的。”

　　言晔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但总让人觉得一阵寒意。

　　律又想起之前言晔将自己打昏带上船的事情，心里明白，这些话，并不是关心自己，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威胁。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点了点头，转身朝楼下跑去。佑天见状，也跟着跑了下去。两人还没走几步，言晔冰冷的声音又从后面追来，
　　“两位公子，镇海楼毕竟不比将军府，不能让公子们当成玩耍的场地随意乱跑。公子们还是安分守己，不要让将军为难。”
　　温瑞安见状，刚想上前跟他理论两句，言晔就将他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还有你，温瑞安，你的职责就是带着两位公子到处瞎跑吗？公子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你这个将军府的谋士应该比我更清楚。别忘了自己责任！”
　　说罢，他便消失不见了。
　　温瑞安一时无语，刚想怼他，忽然发现言烨刚刚说得话很多，自己平日那么逗他跟他吵鸡他和自己说的话都不超过10个字，刚才却说了这么多！整整有73个字！他瞬间不生气了，喜滋滋地拉着律和佑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