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闲字黎书

78、第 78 章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戚榆微微一愣。
　　就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戚梓岄忽然走到他的面前。
　　“戚梓岄……”下意识地将那人的名字轻唤出声，却不曾想到一阵温热堵住了他的未尽之言。
　　他的眸子陡然睁大，待反应过来后立刻反客为主，将本来只想要蜻蜓点水的某人死死抱在怀里。
　　戚榆在愣神时想过很多种结果，在他心里最好的一种就是戚梓岄暂且信了自己，但仍然会对自己有些芥蒂。
　　至于像如此投怀送抱的场面，他即便是想到了，也会在下一秒笑自己痴心妄想。
　　不过，既然美人送入怀中，他也不会做那柳下惠。
　　缠绵之意在两人周身蔓延着，无端生出的缱绻萦绕在心间，让人沉沦。
　　过了许久，戚梓岄才推开此人，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赧然之意，可耳尖已然微红。
　　在唇分前，戚榆坏心眼地在美人的下唇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让戚梓岄现在只觉得有些发痒。
　　“我本就知道你不可能对清平门出手。”戚梓岄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那地方传来的痒意，让他颇为不自在。
　　“为何？”戚榆有些惊讶。
　　可别说是因为了解自己的人品什么的。
　　戚梓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还记得戚家祖地的唤情阵吗？”
　　“自然是记得的。”
　　“唤情阵中出现的所有场景皆出于我的记忆，如果不是本身在我记忆里出现过的人，是不可能进入的。”
　　“而即便是在记忆中出现过的人，也只能附身在本人身上。”
　　戚榆微愣。
　　“再者，寻路剑是那人的本命剑，非主不认……”
　　“……还有我和虞失岐容貌几乎一模一样，”戚榆的眸子里映着戚梓岄的身影，“所以你觉得我是你师兄的转世？”
　　“嗯。”戚梓岄点头。
　　“所以你接受我也是这个原因？”戚榆脸上一直有的笑意消失殆尽，学着戚梓岄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步步逼近面前的人，直到将他逼到墙角。
　　戚梓岄：“……不算是。”
　　“那是因为什么呢？”戚榆低声问，“当时弟子还以为自己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却没想到师尊透过弟子原来是在看大师伯吗？”
　　“……”
　　戚梓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师尊是默认了吗？”戚榆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你是你，虞失岐是虞失岐。”戚梓岄看着戚榆那有些沮丧的模样，心里头颇为不自在。
　　可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违心。
　　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曾给自己画了条线。
　　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警示自己，轮回转世后，虞失岐只能是戚榆了，不可再动什么心思。
　　可是，时间久了，自己徒弟与那人愈发相似，仿佛不是转世了，而是失去了记忆，这无疑让他更加煎熬。
　　他也曾望着过去的画像出神，也曾因为那人为自己做的储物袋欣喜。
　　但他依旧将这些念头藏在心底，绝不让自己的弟子瞧见半分。
　　最后，自己以为的铜墙铁壁，却因为戚榆的一句“喜欢”溃不成军。
　　“戚梓岄，你说这话是想继续骗我吗？”
　　戚榆多了解戚梓岄？按他的性格，若真的确定，怎会在一开始保持沉默？
　　他一语点破戚梓岄的谎言，微挑起那人的下巴。
　　“学会骗人了？”
　　对视着，两人的眸底都只有对方的身影。
　　“你想如何？”戚梓岄闭上眼睛，带着些自暴自弃的语气问道。
　　他不想多说什么了，干脆问这人想要什么吧，反正能给的便没有什么不能给的。
　　若是这人真的恼了，无欲无求，决定一走了之……
　　那就趁这人还不是自己的对手，把他打晕绑回清平门。
　　戚榆不知道戚梓岄心中所想，他看着面前闭上眼的人，心中一软。
　　他本就没有生气，无非只是想逗一逗戚梓岄罢了。
　　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戚梓岄的心在自己身上就好。
　　望着戚梓岄那微微颤抖着的眼睫，他不由想起方才茶雾氤氲的场景，不禁在上面落上一吻。
　　戚梓岄眼皮微动，仍旧没有睁开眸子。
　　“我便暂且认下虞失岐这个身份，”戚榆的唇从戚梓岄的眼睫移到他的耳侧，故意将热气在附近，弄得戚梓岄有些发痒，“不过，当初那一剑的仇怨，小戚儿打算如何偿还？”
　　戚梓岄的身体微僵。
　　他一开始不愿相信戚榆就是那个死在自己剑下的千御殿殿主便是这个原因。
　　虽说自己师兄成了千御殿殿主本就是不可置信之事，可如今既然成了事实，那他不得面临另一个问题。
　　他自己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藏在心底的愧疚在耳畔低语中冒了出来，弄得他难受到窒息。
　　“道歉于你我二人无用，你若想要报仇……这条命给你就是了。”戚梓岄淡淡道，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戚榆被他这话弄得哭笑不得，谁要他的命啊。
　　他叹了口气，惩罚似得咬住了戚梓岄的耳垂。
　　“要你的命太便宜你了，在我看来，不如用身体来补偿……”
　　“师尊意下如何？”
　　戚梓岄微睁开眸子，眼中带着一丝茫然。
　　“好。”
　　这一个字，恰似打开了某个开关，戚榆的牙立刻松开了戚梓岄的耳垂，朝着那片红唇而去。
　　若说方才的吻还带着些试探，现在的吻便不同了。
　　戚榆脱去了尊师重道的外壳，将人按在墙角，开始肆意妄为。
　　“你们……”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的动作，戚绍手中的东西尽数落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
　　被打断的两人也没露出什么不好意思的神色，戚榆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戚家主。”
　　而戚梓岄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戚绍：“……”
　　头脑混乱了半天，戚绍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可想了半天又觉得这些似乎没有说的必要，最终只说了一句：“你们开心就好。”
　　“什么事？”戚梓岄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袍，淡然问道。
　　仿佛方才被撞破亲密事的人不是自己。
　　“没什么。”戚绍觉得自己太多余了，一边捡起地上的东西，一边道。
　　“你把这些带过来做什么？”戚梓岄自然看清了戚绍手里的东西，微微皱眉。
　　“这是想让你给淙淙带些东西，”戚绍道，“我放在这里了，你们继续吧。”
　　说着，他把东西都交给了戚梓岄，然后一刻也不愿意多留地离开了。
　　“……小戚儿，我们继续？”看着戚绍离去，戚榆又厚着脸皮从背后抱住了戚梓岄。
　　戚榆如今丢了马甲，对戚梓岄的称呼也愈发随意了。
　　什么小戚儿，师尊，梓岄，想到什么就叫什么，也不会害臊。
　　戚梓岄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师尊……怎么了？”
　　“我累了，今日先休息吧。”戚梓岄道。
　　戚榆微愣，望着戚梓岄脸上的确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心也软了。
　　今日戚梓岄先是与那些人大战，后来又得知了这消息，想来的确是累了。
　　自己还这么逗他，的确是有些过了。
　　戚榆没问戚梓岄是在哪里得知的这消息，只是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便将他抱了起来。
　　戚梓岄：“！”
　　“你做什么？”
　　“让师尊多休息一会儿，少走两步路。”戚榆笑道。
　　“……多谢。”
　　“师尊这般客气做甚？我们之间应当用不上这词。”戚榆轻笑着把人放到床上，又情不自禁地在戚梓岄的嘴上咬了一口。
　　戚梓岄没管他，任他这个弟子轻薄自己。
　　“其实你并没有生气。”戚梓岄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戚榆道。
　　他不是在询问，而是以陈述的语气述说一个事实。
　　“嗯。”戚榆点了点头。
　　戚梓岄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戚榆看他还睁着眼睛，叹了口气，用手掌轻抚上他的额头，缓缓下滑，帮戚梓岄闭上了眸子。
　　“那件事你无需挂怀，”戚榆轻声道，“当时你若不在场，我也活不了，与其死在那些正道，或者是那些叛徒手里，做一个牡丹花下的风流鬼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戚梓岄知道这人在安慰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都已经回来了，你要是再生了什么心结，还得让我重新帮你解开……”戚榆顿了顿，“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觉得我们的时光不应该浪费于此。”
　　“从前错过了那么多年，要是如今再浪费下去，弟子可要称赞一声师尊太过慷慨了。”
　　戚梓岄依旧沉默着，只是他的手突然抓住了戚榆遮住他眼睛的手。
　　“……知道了，我睡了。”戚梓岄道。
　　虽然说着自己要睡了，下了逐客令，但戚梓岄也没松开，死死地握着戚榆的抓着某人的手腕。
　　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凉意，戚榆笑了。
　　戚梓岄多少年没露出这种孩子气了。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说多少年？
　　戚榆愣住了。
　　难不成自己还真的是虞失岐的转世？
　　罢了，是或不是也没多大意义，反正中间过程定然曲折离奇，不如不想。
　　他看着戚梓岄的模样，心中一动，便死皮赖脸地挤上了床。
　　“师尊，我累了，走路都累，我不想回房了，就厚着脸皮在你这里歇息了。”戚榆双手环住戚梓岄的腰，鼻尖轻嗅着那人的脖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