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闲字黎书

64、第 64 章

　　“出关了？”方漱崎抬眼看了一眼戚梓岄，有些惊讶，“比预计还快上一年，体内灵力可运转正常？”
　　戚梓岄看着方漱崎的口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再说一遍。”
　　方漱崎：“？”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梓岄，你的耳聋期到了？”
　　戚梓岄看着他这次说的语速慢了许多，也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可你口爽期才过去两年多……”方漱崎愣住了，“怎会这么快？”
　　上次目盲期和口爽期可是隔了数年，怎境界越往后还突破的越快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方漱崎有些不放心。
　　“无事，”戚梓岄看出他眼中的担忧，缓缓道，“我体内灵力波动正常。”
　　方漱崎还是不放心，探查一番，发现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却还是道：“梓岄，若是有问题，不可隐瞒。”
　　戚梓岄点头。
　　“对了，你出关可看见戚榆了？他近两年进步颇大，你作为师尊可得去夸奖一番。”方漱崎笑道。
　　“一出关就看见了，”戚梓岄提起戚榆，脸上也是带上一分极其寡淡的笑意，“进步是大，不过在情理之中。”
　　“你要求太高了，”方漱崎无奈地笑道，“戚榆这两年至少提升了一个大境界，实力起码是原来的两倍。换作旁人，怕是要因为有这么一个弟子窃喜了，你怎么连夸都不夸一下？”
　　“他不需要，”戚梓岄摇头，言罢，他又添上一句，“你说慢一点，我反应不过来。”
　　方漱崎：“……”
　　“二师兄可还有其他要说的？”戚梓岄问。
　　“并无，你若有事便走吧。”方漱崎说着，又是拿出一堆瓶瓶罐罐。
　　“这些东西你先拿走，虽然东西杂了些，但总归用得上。”
　　戚梓岄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便把丹药放入新得的月白色储物袋里面。
　　他们师兄弟之间倒也不需要那些客套话。
　　方漱崎眼尖：“这是戚榆给你做的？”
　　“嗯。”
　　“我说那小子怎么突然想学炼器了，原来是要给你做东西，”方漱崎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如果大师兄还在，倒是可以教他炼器一事，也省得他自己摸索……”
　　话还未说完，方漱崎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僵。抬眼去看戚梓岄的表情，希望他没看懂他这话。
　　怎么可能没看懂？
　　戚梓岄的目光基本就没从方漱崎的嘴上离开过，他说什么，自己都是看明白的。
　　只是，他此时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专注地低头理着药瓶。
　　见此番情境，方漱崎松了口气。
　　他并不想在戚梓岄刚刚出关的时候就把人弄得不快活。方才他无意间提到了戚梓岄的伤口，心里面也有些不自在。
　　“梓岄，你若有事便先回去吧，我要研究些东西。”方漱崎道。
　　戚梓岄点了点头。
　　他此番来找方漱崎就是为了和他说一声自己已经出关，其他也的确没有什么要事。
　　想起方才戚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戚梓岄不禁疑惑。
　　为什么呢？
　　他怎么感觉戚榆有什么话想要和自己讲，可是也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再去问问吧。
　　“七师兄，你出关了？”路上又是瞧见了施寒崚，他眼中一亮，“师兄实力又有增进，可否指点一番？”
　　戚梓岄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过招几回合，施寒崚便是皱眉道：“与七师兄的差异越发大了，看来我也要去闭关了。”
　　“已经有不少进步。”戚梓岄道。
　　“对了，你与戚榆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可否和我讲讲？”
　　“九亭？”施寒崚一愣，“他怎么了？”
　　戚梓岄只是摇了摇头：“你先说吧。”
　　末了，他还补上一句：“记得讲慢一点。”
　　施寒崚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讲慢一点，但是还是将事情缓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戚梓岄盯着施寒崚的嘴，不肯错过这人说的每一个字。
　　施寒崚却是觉得莫名其妙。
　　为何七师兄要一直盯着自己的嘴看？
　　将事情的始末都听了清楚，戚梓岄的眉头便是蹙起。
　　“七师兄，可有不妥之处？”见他如此，施寒崚也是皱眉，“九亭性子单纯，并没有什么好……”
　　“我知道了。”戚梓岄颔首，还未等施寒崚把话说完就道。
　　显然是不想追究这个问题。
　　“七师兄可是有什么想法？”施寒崚直觉上察觉到有些不对，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既然无法修行，又何必留在山门里？”戚梓岄心想，却是没有说出来。
　　凡人的生命最多百岁，再把九亭留在这里，可不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日益苍老，最后比自己还要走得早吗？
　　虽然心中不能理解，但是戚梓岄却是明白，自己那个二师兄并非什么简单的人物，又何必担忧？
　　而且……
　　戚梓岄总觉得这个叫九亭的孩子透着一种极其不寻常的气息。
　　他说不出来，但是直觉却是告诉他，这人绝不像是方才所见那般简单。
　　戚榆和他呆在一起……
　　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想到这里，他便想回去了。
　　和施寒崚说了一句，他便直接去了戚榆的院落。
　　他自己的院落和戚榆的离得很近，所以自己才会一出关便看见了这人。
　　如今院落里，那人也再像方才那般闲着，而是拿着寻路剑开始练起剑法。
　　虽然寻路剑依旧没能出鞘，但这出招凌厉颇有几分气势。比起多年前更加流畅。
　　不知为何，戚梓岄的心中也是起了练剑的心思，他也不作犹豫，直接让辞弃剑出鞘，一剑攻向戚榆的破绽处。
　　戚榆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剑尖微挑，便破解了戚梓岄这招。
　　戚梓岄岂会就此放弃，他自然是再次出击，出招之快几乎让戚榆乱了阵脚。
　　此时两人都没有用灵力与剑气，只是寻常比剑一般。
　　九亭依旧在旁边啃着苹果，看着这两人的比试，轻啧一声。
　　这么看还是很般配啊。
　　到底是戚梓岄剑招更胜一筹，戚榆还等着再出一招时，一阵寒意侵上了他的脖颈间。
　　“输了。”戚梓岄道。
　　余光微瞥，只见那散着寒意的辞弃剑上还能映出自己的半张侧脸。
　　“师尊，这可不一定。”戚榆笑了，却是突然出手，寻路剑不知道是何时挑落了辞弃剑，搭在了戚梓岄的肩上。
　　戚梓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出手也是弄得一愣。
　　只不过戚梓岄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脸色不变，淡淡道：“若是旁人可不是会给你这个机会。”
　　“弟子知道。”戚榆点头说着就要帮戚梓岄把辞弃剑捡起来。
　　可当他弯腰之时，戚梓岄却是出手了。
　　虽然力度不重，却是让戚榆趴在了地上。
　　“……师尊，你这就过分了。”戚榆趴在地上苦恼道。
　　戚梓岄因为没见着戚榆那张被埋在土里面的脸，自然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你能不能拉我起来？”戚榆试探地问。
　　结果没人理他。
　　戚梓岄已经捡起了自己的剑，坐在了一边，看着戚榆还趴在地上，皱了皱眉：“你还趴着干什么？”
　　戚榆：“……”
　　他怎么就忘记了，戚梓岄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戚榆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得自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剑法有不少进展，”戚梓岄评价道，“但还差些火候，自己有空再琢磨一番。”
　　“是。”戚榆有些郁闷道。
　　戚梓岄见他这神情，微微一愣，突然想起来方才方漱崎所说弟子是要夸奖一事……
　　之前自己还觉得戚榆不需要，可如今看来……
　　还是需要的吗？
　　“不过就这两年便有如此进展，实属不错，也不要过于激进，反而会有损根基。”
　　叹了口气，他又道：“若有事累了也可以多休息，毕竟我努力修行都是为了保护你们。”
　　戚榆一愣，所有的郁结都因为这一句话消散。
　　虽然他明白戚梓岄所说的你们，是只清平门的所有人，可一旦带上了自己，戚榆便感觉到了喜悦。
　　“可是我修炼是想保护师尊啊。”一高兴便容易忘形，他笑了，将心里面的话都说了出来。
　　戚梓岄有些错愕地看着戚榆。
　　戚榆自知口误，轻咳一声：“是弟子不自量力了。”
　　“无事，只是现在说这个过早。”戚梓岄摇了摇头。
　　要保护自己的话，这人上辈子可没少说，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这辈子他更宁愿自己护着他。
　　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顿了顿，戚榆开口道：“一年前时殿主来找过你。”
　　“时云榛？”戚梓岄一愣，眼底有些错愕，“他来做什么？”
　　“时殿主说，若是以后他出事，便要让师尊来照顾时罔。”
　　“他能有什么事情？”戚梓岄一愣，心中冒起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戚榆，你收拾收拾东西，和我去一趟出云殿。”
　　“已经收拾好了。”戚榆早知戚梓岄知道这事便要去出云殿，于是在戚梓岄去找方漱崎的时候就把东西都理好了。
　　戚梓岄看着他手里拿的包裹，点了点头：“那直接走吧。”
　　“师尊，你不用准备吗？”
　　“缺什么再说吧。”戚梓岄摇头。
　　他一时也没觉得自己需要带什么。
　　“……算了，我还是替师尊去拿几套换洗衣物吧。”戚榆看着戚梓岄拔剑就要走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快些。”戚梓岄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