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闲字黎书

52、第 52 章

　　“那也算是人才。”施寒崚不咸不淡地评价一句。
　　但在这人心中，最厉害的人还是自己清平门里面的几位师兄，其他人再怎么厉害都是如神话传说一般，不会触及的。
　　所以，再厉害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十一师叔有没有想过出去看看？”戚榆看着他，突然问道。
　　“出去？去哪？”施寒崚一愣。
　　“修仙界这么大，你去哪看看都好啊，”戚榆建议道，“师尊那么喜欢闭关的人都会出门历练，你为什么……”
　　“修仙界太大了，都不如清平门这几座山头，”施寒崚摇头道，“没意思。”
　　戚榆一愣，见施寒崚目光平静，的确是没有想要离开清平门，出去走走的意思。
　　这不禁让戚榆有些惊讶。
　　算算年纪，施寒崚也就二十出头的年岁，性格又是极其张扬恣意的，竟没有一丝出去闯荡的意思。
　　只是自己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得默不作声地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皆是沉默着一同向前走着。
　　“那个人是不是千御殿的？”施寒崚突然问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戚榆面上出现一丝凝滞，“时殿主也没有说太多。”
　　“希望不是。”施寒崚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
　　“我怕他是，我会忍不住动手。”
　　如果那人是出自千御殿，那他便可能把这些年的愤懑与不满全部加之于此人身上。
　　无论他是强是弱，施寒崚都想将他击杀。
　　再说做出此等恶行定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也无需手下留情。
　　只是，若他不是千御殿的，施寒崚可能好会想着打不过就逃，可若是……
　　他便有决一死战之心。
　　“十一师叔，你若不惜命，悲剧只会重演。”戚榆顿了顿，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施寒崚一愣。
　　“你若是与那人生死相搏，你若胜，是皆大欢喜，可你若是败呢？”
　　“清平门的几位师叔定然会给你报仇，可是，即便是报仇了，人也回不来了。”戚榆此话说的确实有理弄得施寒崚哑口无言。
　　道理确实如此……
　　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唉……”戚榆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这个十一师叔脾气这么倔，只得道，“当年的仇，我师尊已经报了，那个千御殿殿主早就得了他应有的报应，现在这个人就算是千御殿的，可能也与那个殿主毫无瓜葛啊。”
　　“千御殿说来也是一个大门派，里面关系错综复杂，并非像我们清平门这般同气连枝，那人可能并非殿主一党，所以十一师叔想要报仇也不必如此。”
　　“这么复杂？都是一个宗门的还分派别？”施寒崚皱眉。
　　戚榆：“……”
　　那是当然啊，又不是所有门派都是清平门，人少到争都没有意思。
　　这般想着，戚榆也是无奈。
　　施寒崚从小生在清平门，又不怎么出去，心性的确单纯，也难怪方漱崎两人放心不下他。
　　兴许是处在了长辈的心态上，戚榆觉得有些头疼。
　　这般单纯，要是一直呆在清平门也就算了，可若是出去历练可不是第一个被骗的？
　　这孩子……
　　刚感叹完，戚榆就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了。
　　他为什么会自觉地处在身为施寒崚长辈的身份上？就算他自己没有自己是一个晚辈的自觉，也不应该如此。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在戚梓岄的记忆中呆了一段时间，便下意识代入了虞失岐的身份？
　　戚榆觉得有些好笑，但一时也不想再说些什么，叹了口气，想看看施寒崚是什么反应，就看见他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
　　“十一师叔，你看我干什么？”戚榆心中一个咯噔。
　　莫非是起什么疑心了？
　　“你知道的很多，看得也比我通透，”施寒崚道，“刚才你让我生出一种错觉来。”
　　“什么错觉？”戚榆问。
　　“我感觉你才是我师叔。“施寒崚收回目光，面无表情道。
　　戚榆：“……”
　　“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施寒崚叹了口气，面上露出苦恼，“我打不过便不会恋战。”
　　这话一出口，便是一个保证，戚榆也放心了不少，他点了点头，脸上挂出一丝无辜的笑意：“十一师叔，其实那些事情都是时殿主提过的，弟子只是照搬照抄而已。”
　　“哦。”施寒崚点了点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至于有没有相信戚榆这无力的辩解，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一会儿若那邪道棘手，你便直接逃回清平门。”施寒崚此时的心态可比一开始谨慎多了，他认真道。
　　“是。”戚榆自然是明白施寒崚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可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只是……
　　那时若是情况危急，那他就不会听十一师叔的话了。
　　两人心里面各有自己的算计，虽说都是为了对方好，可却算不得有什么默契。
　　“上一个出现这种尸体的地方是东村，”施寒崚说着打开了卷轴，“先去那边探查情况。”
　　戚榆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见到这两人的镇民便如见了救星一般，瞪着眼睛看着两人。
　　“仙人，你们可算来了……”
　　“仙人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大家先安静，”施寒崚被这情况弄得头疼，纵然他不是像戚梓岄那样喜静之人，但是落入这种嘈杂的场面也是有些心烦。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处理事物，每次这些村民就像现在这般围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没个重点。
　　实在有些两人心烦。
　　戚榆在一旁站着，叹口气，沉声道：“各位稍安勿躁，还请一位一位的说，不然我师叔也不知道各位想要表达什么。”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住了嘴。
　　其中一位看上去颇为德高望重的老者，走了出来，将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
　　其实，这些事情早就写在卷轴上了，不过他们也想再听人口述一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入。
　　听完后，施寒崚和戚榆都是陷入了沉思。
　　事情和卷轴上记载的差不多，只是有一处却是激起了两人的疑惑。
　　“死者你们可认识？”施寒崚问。
　　“……并不，”那老者摇了摇头，“我们查了一下村内人口，发现并没有人口失踪。”
　　“那兴许是相邻村镇的？”
　　“他们那里也没少人。”老者继续摇头。
　　这一下便显得有几分诡异了，若非村里面的人，那还能从哪里冒出来死尸？
　　戚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中一亮，转头对施寒崚道：“十一师叔，不如我们先去看看那死尸再做结论。”
　　施寒崚闻言点了点头，对着老者道：
　　“还请带路吧。”
　　老者点头，忙叫了两个年轻人带着施寒崚和戚榆去放置死尸的地方。
　　“死气太重……”施寒崚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三个尸体，脸上出现一丝厌恶。
　　“确实太重了。”戚榆点了点头，让那些村民暂且出去，便将房门阖上，才把目光落在那尸体上。
　　他打开包裹，翻出两个手套递给施寒崚。
　　施寒崚看了那手套一眼，有些惊讶。
　　“准备真齐全。”他笑了一声怎么可能还是接过了手套，戴上以后便毫不顾忌翻看着死尸。
　　“果真只留眼白了……”施寒崚大致地翻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他们自然不会那假消息来骗我们。”戚榆此时也戴上了手套，开始检查起这三个尸体。
　　“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只剩眼白……”戚榆装模作样地翻查一会儿，才将目标落在了死尸的脚底。
　　“……应该还有其他相似之处。”
　　说着，他脱去了死者的鞋袜。
　　果然在他们脚底发现了一道不起眼的痕迹。
　　“都有一个黑色的圈？”施寒崚也是把头凑了过来，看了一眼，便又嫌弃地转过头去。
　　“好臭……”
　　戚榆：“……”
　　十一师叔啊，这都死了几天了，能不臭吗？
　　他自动无视了施寒崚的话，接着道：“看来的确是时殿主说的那个人。”
　　“看来是真的很棘手？”施寒崚问。
　　“嗯……”戚榆心想，不是很棘手，是完全搞不定。
　　“你看什么？”施寒崚此时已经把手套脱掉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十一师叔现在有什么想法。”戚榆道。
　　“这你无需问我，我还没有你了解此次事件，你心里肯定有想法了。”施寒崚看着他，“直接说就好。”
　　“是。”戚榆松口气，心里头有些庆幸，毕竟要是施寒崚要干什么，自己还真阻止不了。
　　如今他愿意听自己的建议，便是大幸了。
　　沉吟片刻，戚榆缓缓道：“十一师叔，在我看来，这些人怕是已经死了许久，起码……”
　　“五年。”
　　施寒崚闻言皱眉：“死了五年怎么可能还保持着生前模样？”
　　“这是一种秘法，用了这种秘法以后，会导致尸体不腐，只是在此以后，尸体会在脚底出现一个黑圈……”
　　“颜色越深便代表死得越久。”
　　施寒崚疑惑地又瞧了那尸体一眼：“那为何要对这些尸体用此秘术？”
　　在他看来，这些尸体都是普通人的躯体，留着也无甚用处。
　　若说要炼制鬼尸什么的，也不可能选择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
　　“这便要问施加秘法的人了。”戚榆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搞不清楚那人是什么想法，毕竟那人虽然会此秘法却极少使用，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的疑惑暂且被他压下，如今应当来想下一步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