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闲字黎书

19、第 19 章

　　戚梓岄是何方神圣，自然无人知晓。
　　在他自己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剑修罢了。
　　世人的目光本就不同，有人认为国色天香不如小家碧玉，亦有人偏爱青莲不爱牡丹。
　　只不过是各人入了各人的眼罢了。
　　且说戚梓岄，以他的身法，自然不会让人看见他进了出云殿。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圣地，踏入了寒潭所在之地。
　　之前因为答应好让戚梓岄来圣地修炼，所以时云榛早就在他身上画了一个符咒，让他方便出入圣地。
　　至于其他明枪暗箭的陷阱，戚梓岄的实力足以对付，并不需要担忧什么。
　　既然是在寒潭之中修炼，自然是要褪去衣物的。
　　戚梓岄随手拿了一根长绳将他的长发扎起，再将白袍褪下，随手扔到一颗巨石之上。
　　一切准备就绪，他便一脚轻踩上了寒潭。
　　一开始，他并未用力，只是用足尖在潭面上轻触一下，就又抬了起来。
　　果然，冰凉刺骨。
　　戚梓岄在心中暗道。
　　下一刻却是直接踩入了寒潭之中，身子也没了进去。
　　他斜靠在石壁上，心中默念着剑诀，消散这刺骨的寒意。
　　此时他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被冻到有些苍白的薄唇微微颤抖着。
　　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静心静气。
　　露在水面上的肩膀也不自觉地发抖着，若仔细望去，便可发现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是可以在戚梓岄白皙的肌肤上看见什么，却因为寒气氤氲，看不分明。
　　时间久了，戚梓岄也逐渐熟悉了此地的温度，面上逐渐恢复如常，他渐渐向寒潭的中心处走去。
　　“咳……”戚梓岄还未走到中心，便觉得体内剑气凝滞，不能再往前走了。
　　不过好在戚梓岄也不是一味争强好胜之人，便呆在此处继续调息。
　　待他熟悉了此处温度再往前走去。
　　如此过了半天，戚梓岄终于走了寒潭的最中心地带。
　　其实若只是走到寒潭中心并非什么难事，只要戚梓岄用剑意护体便可轻而易举地达到。
　　可是，他此行是为了淬炼体魄，所以自然是尽量少用剑意的。
　　此时的戚梓岄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亵裤，大半肌肤都是直接与寒潭之水亲密接触，自然是受非常人所能忍受之寒冷。
　　只是，戚梓岄并非常人，至少作为一个剑修，他并非一个普通剑修。
　　别人所畏惧的寒冷，不过是戚梓岄继续变强的垫脚石罢了。

　　此时，百派大会现场。
　　戚梓岄的离去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虽然时云榛用一个十分合理的缘由掩盖了过去，但是还是有人不满起来。
　　可是人既然已经走了，他们自然不能再把戚梓岄如何，所以一个两个全部把目标放在了戚榆身上。
　　虽说之前他与卢诚的比试中充分地展现了他的实力，但是仍然有人不服气，纷纷向他挑战。
　　毕竟输给了戚榆，自己也不算丢人，可若是自己赢了，那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这样自己可不是比剑盟盟主之子还要厉害？
　　怀着这种心思的人可不少，纷纷对戚榆发起了挑战。
　　面对这一群人的挑战，对于戚榆虽然够不成什么威胁，但是足以让他觉得厌烦。
　　也知这魔头估计不耐烦了，时云榛及时站出来笑道：“各位可别一直盯着戚小友了，在此处的青年才俊同样不少，可别因为一开始戚小友大出风头便把别人忘记了。”
　　这话一说，那些人也不好再去挑战戚榆，也终于是给他一些喘息的时间。
　　“无聊……”他在心里嘀咕着，望着台上的比试，心中也升起了离开的心思。
　　他想去看看戚梓岄。
　　就偷偷地看一眼。
　　时云榛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一来怕他呆在这里又惹来其他人的攻击，二来又怕这人趁戚梓岄不在来捅什么幺蛾子，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道：“师侄若是乏了，便先回去休息吧。”
　　“时殿主，这样是不是……”戚榆顿了顿，面上出现了一丝迟疑。
　　戏很足啊……
　　时云榛看着戚榆那副为难的模样，面纱下的面孔露出了一抹嫌弃。
　　只是嫌弃归嫌弃，他还只能继续道：“师侄回去歇息吧，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那多谢时殿主了。”戚榆道。
　　“不必言谢。”时云榛说完这句，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戚榆得了大会主人的允许，于是就心安理得地离开了。他笑着，暗搓搓地往出云殿的圣地走去。
　　时云榛自然是知道这人是想去哪，虽说是自家圣地，只是现在出云殿也没什么人，以戚榆的能力也不会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了也是他自己倒霉，到时候丢人的也是他。
　　毕竟偷偷闯入出云殿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时云榛乐得看戏。
　　只可惜戚榆并没有被人发现，按着上次的法子进了圣地。
　　走入寒潭，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险些把他的思绪都给冻住。
　　“……真冷。”戚榆轻叹一口气，下意识就把剑气护在周身。
　　虽然上次就已经来过，但是还是难以习惯这里的寒气。
　　戚梓岄能在这里修炼，也是一个对自己下得去手的。
　　放轻脚步，收敛自己的气息，戚榆往寒潭那里走去。
　　透着迷人眼的寒气，戚榆隐隐约约看见了水中的那佳人背影。
　　戚榆：“！”
　　他以为戚梓岄所说的在寒潭修炼，也只是在寒潭边上的石头上修炼，竟没有想到居然……
　　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美色当前，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快走，若是让戚梓岄发现了，怕是要打死自己这个孽徒。
　　这是戚榆心里唯一的想法。
　　可是虽然心里面想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的脚却是不肯挪动半步。
　　卡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是被人下了定身术一般。
　　好在戚梓岄似是入了定，也没察觉到戚榆的到来。
　　戚梓岄的无所察觉，让戚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无形之中仿佛多了什么，将戚榆的目光死死地黏在了戚梓岄的背上。
　　自然，他便看见那白皙皮肤之上的一抹印记。
　　弃？
　　看清这个印记以后，戚榆愣住了，瞬间从美色中清醒过来。
　　……戚梓岄的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字？
　　弃？
　　戚梓岄如此奇才，谁敢言弃？
　　一种无名之火从心底蔓延开来，既是愤怒也是惋惜。
　　凭什么这么待他？
　　戚梓岄感受到戚榆的气息变化，便将头转了过来。
　　糟了！
　　戚榆看见戚梓岄回头，从震怒中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撒腿就跑。
　　趁戚梓岄还没看清楚自己的脸，赶紧跑，可别被抓了一个现行。
　　只是，他想跑便可以跑了吗？
　　若是他前世的实力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可惜，现在的他实力和戚梓岄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只是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后脖子被人抓住，一把摁在了地上。
　　戚梓岄可没手下留情，既然此时他呆在出云殿的圣地，自然要负责守护好这里的安危。
　　若是让什么外人闯入了，倒是愧对时云榛了。
　　“唔……”戚榆闷哼一声，将声音蒙在喉咙里。
　　但是戚梓岄却是发现了一丝不对，细长的眉微微蹙起。
　　手上的力度轻了一些，也顺便把这人的脸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自然是有些尴尬的，戚榆只得微微撇开视线。
　　戚梓岄刚才寒潭里面出来，就和一人形冰块似的，令人发寒，只是，说实在的，戚榆甚至有些燥热了。
　　原因无他，此时的戚梓岄只披着自己的白袍，只消戚榆一抬头便可看见戚梓岄的身体，而此时他穿着的亵裤也是湿透了，甚至透出了他那双长腿的轮廓，那滴滴答答的水珠，顺带着将自己的衣物也弄潮了，这场面怎么想怎么暧昧。
　　本就是有着色心，那能面对这种场面？要是再保持这个姿势，戚榆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师尊，放开我。”他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一丝沙哑。
　　既然已经被看见了，那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戚梓岄：“……”
　　他看着戚榆许久，最后还是松了开来。
　　戚榆松了口气，眸子里面露出一丝无奈来。
　　“师尊，你先把衣服穿好。”
　　戚梓岄闻言，将衣服扯好。
　　“……弟子有话要和师尊讲，”戚榆深吸一口气，尽量排除眼中其他情绪，目光清明道，“所以贸然打扰师尊闭关，还请见谅。”
　　戚梓岄微微颔首，心中虽有疑惑，不明白自己弟子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想听他来打搅自己闭关的理由。
　　这辈子敢打搅他闭关的人原本也就两个，一个是他那已经死了的大师兄，一个是那被他砍死的千御殿殿主。
　　如今却又是多了一个戚榆。
　　想起这两人的共同点，戚梓岄皱了皱眉。
　　戚榆以后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正当他有些走神之时，戚榆便将临时准备好的理由说出口。
　　“弟子之前听时殿主说过，师尊此时尚在口爽期不宜闭关，方才没有反应过来，如今是希望能给师尊在旁护法！”
　　这其实也不完全是借口，毕竟戚榆是真担心这邪乎的无所剑道把戚梓岄弄得走火入魔了。
　　可要说这里面完全没有他自己的私心，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戚梓岄听了他的话，想都没想便直接摇头拒绝。
　　这自然在戚榆的预料之中，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