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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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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做事,都得讲规矩二字,但有些人,不遵守规则,为了利益用尽下作手段,是为犯罪,这不,巡捕房就刚进来一个。
雷蒙德,收藏家,为了哄抬画价,自己在清远阁纵火烧了自己的画作,而那些画,正是叶歌蕊所画;清远阁是个私人会所,需要专门请柬才能进,能进里面的人,非富即贵。物以稀为贵,叶歌蕊死后,她的画作本就值钱,现在只剩下两幅,那市场价格还不到往上翻十几倍。
可以说,雷蒙德为了钱,也挺作的。
要是他没遇到路垚和乔楚生,那么他这法子可真是厉害,可惜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油画周围撒了易燃的松香粉末,雷蒙德手上也有,案发现场的脚印有松香痕迹,也是他的,纵火罪他是逃不掉的。”
巡捕房探长办公室,办公桌边靠着一副画,正是雷蒙德手上的火吻,路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画,一想到这么贵的画今天就要属于别人了,他就一阵痛心疾首。
棕色沙发上,白幼宁拿着本子记录他说的案件经过,而李乐俞坐在她身旁,嘴角边的笑自进到办公室起就没听过,谁能料到了,无心买的一幅画能让自己成为富婆,做梦都不敢做的啊。
“那他是怎么被认定为杀人凶手的呢?”白幼宁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家闺蜜,问道。
手上摩挲着金黄的画框,路垚:“我去看了死者尸体,发现死者牙龈上有水银线,说明她有汞中毒,之后我跟乔探长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在地上发现了红色粉末,从质地和形状来看应该是□□。”
□□?白幼宁疑惑:“有什么用?”
“叶歌蕊使用的大量红色颜料早就被凶手置换成含有朱砂跟阻燃剂的自制颜料,凶手用光线折射的原理,利用房间内的各种玻璃用品来制造画自燃的假象,还记得她生前在火中狂舞吗?”
“嗯嗯。”白幼宁点头。
“汞中毒的症状就会出现妄想等精神症状,还会不辨方位,四肢震颤。你们复旦毕业的都没上过化学课的吗?”摸着画中起舞的女性,路垚头也不回的讽刺道。
我擦,路垚好好的怎么就长了张嘴呢?白幼宁被气的一下子用力握紧笔杆,表情狰狞,“呵,那请问您,关键证据是什么呢?”
“画室附近有证人说他在案发当日见过雷蒙德,在地上还发现了跟他家同牌子的雪茄烟头,萨利姆又带人去他家一趟,搜出了朱砂,人赃并获,乔探长开心的把他关监狱咯。”
“其实吧,我有几个疑点。”李乐俞突然出声吓了白幼宁一跳,她捂着胸口:“路三土说话的时候你不在走神吗?听了个寂寞吧。”
问题?她不是被馅饼砸晕了嘛,能有什么问题,莫不是她还有认真的听我讲话?路垚挑眉一笑:“请讲。”
说实话,李乐俞只听了个大概,毕竟钱财的快乐是及其有魅力的,但听到光线问题,她还是认真听了一段,毕竟摄影也需要用到光,所以她对也光也有些理解。
她发现这其中有个漏洞,利用光线确实是可以达到自燃的目的,可是如果不是特别专业人士,能这么精准的设置光线路径?
“能在画室里完成光线折射引起画作自燃,这需要很久的实验吧?”
路垚听了她的话,咬着食指沉思。
“再来,是朱砂问题,这好像不能当成直接证据,齐云山是道教圣地,有朱砂不是很自然的嘛。”
“有道理哈。”白幼宁点点头,道士画符什么的都会用到朱砂,也许雷蒙德乔迁新居,那里的道士送他朱砂呢?
“最后一个问题,”李乐俞竖起食指,看向路垚,眨眨眼:“能帮我卖画吗?三土~”
她没有艺术细胞的,欣赏不来画作,反倒因为叶歌蕊的死在家里看到火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加上真的,五千块已经很诱人了,又发生雷蒙德这事,使得她原本就贵的画更上一层楼,现在不出还等什么呢。
至于为什么让路垚帮她,她不懂行嘛,找个懂行的卖岂不是更保险,卖出去后她会给路垚佣金的,可以解决他的房租,两全其美不是吗。
但纵使她想的这么美好,可沉浸在案子里的路垚根本没理她,反倒是白幼宁,眼睛在两人身边转了转,但笑不语。
此时,乔楚生带着叶歌蕊未婚夫进来,他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未了把叶歌蕊的画物归原主。
乔楚生:“行了,画在这里,你把它抬走吧。”
“好的。”薛琼郁郁寡欢的回道,可以看出叶歌蕊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等一下,”路垚这一声,让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抬起头看向乔楚生:“雷蒙德不是凶手。”
“什么?”乔楚生眉头紧锁,那个该死的老外不是凶手?
薛琼抬画的手颤了颤,咬着苍白的嘴直直的盯着路垚。
李乐俞和白幼宁对视一眼,有些疑惑,这么就她那几句话,雷蒙德就不是凶手了呢?
白幼宁则在想,看侦探小说这么有用的吗?
“我想错了。”路垚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乔楚生,见他没阻止就继续道:“首先,犯罪手法跟我们之前分析的一样,是由于光线的多重折射点燃的画布,画布充斥着大量红色,红色颜料中含有大量汞和助燃剂,然而,凶手不是雷蒙德,是叶歌蕊自己。”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自杀呢?”薛琼激动的否认。
路垚退后几步,靠近乔楚生后放下心,“首先,叶歌蕊是个爱美的女生,如果是他人设局,叶经常照镜子很难不发现镜子的异常,然而她没有,这只能说明镜子是她自己放的。”
白幼宁:“这很牵强吧?也不排除叶有这样的癖好呢?”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墙上有很多的小黑点,起初我们都以为是烧焦后的痕迹,其实并不是,如果是当日起火时被烧的,那么白墙必然有大片烧毁的痕迹,为什么只是许多小黑点?”
路垚看向李乐俞,“她说的没错,光线折射要求路径十分精准,不能有丝毫差错,而墙上的黑点,必然是实施犯罪者多次实验的结果。”
李乐俞:“如果有人多次实验,长期待在画室的叶歌蕊不可能没有察觉。”
“所以这是叶自己在进行试验!”
“那在雷蒙德家中发现丹砂是怎么回事?”乔楚生愤愤不平,那个该死的老外怎么能不是凶手呢,“还有他被目击当日出现在画室附近又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他在齐云山买了别墅吗?李乐俞说齐云山是道教名山,当时我就很奇怪他家中为什么挂着真武大帝像,现在可以解释了,他沉迷于道家养生之术,所以家中有丹砂也不奇怪。”
“至于在现场看到雷蒙德,应该真如他所说的,是叶歌蕊自己叫他过来的,可他当日见叶深陷火海,应该还怕自己牵扯进去,所以才说谎,可见叶早已有了谋划。”
薛琼听了此话,脚步虚浮的靠在办公室边上,哑着嗓子开口:“那,那她,为什么,这样做?”
“叶歌蕊,她,早就得了绝症,”路垚放低声音,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她生活穷困潦倒,又被查出身患绝症,不会自我炒作的她,没有书画界大佬会捧她,画的再好,也是被雷蒙德压榨。”
李乐俞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得了绝症的人治病就需要花费重金,可一个穷困的画家,哪里负担的起啊。
她看了眼备受打击的薛琼,想起之前自己买画时见过的叶歌蕊,月白色的旗袍,精致妆容下,可能是已经被病痛蚕食的身体,可她一直对自己笑着,眉眼弯弯的她,提到自己的未婚夫时眼神透露出幸福的问道。
也许,叶歌蕊这么做,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吧,她最爱的人。
“雷蒙德的霸王条款极为苛刻,为了完成指标,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拖成了绝症。所以她设下了这个局,既可以使火吻名声大噪,又可以嫁祸给雷蒙德借机复仇,然后收回所有画作,最后,收回的画作,就是给自己心爱人发财富,保证他下半辈子生活富足。”
路垚话音落下,薛琼已经趴在办公桌上泣不成声。
.......
乔楚生唤来了萨利姆,让他把薛琼送回家,自己则是去牢房处理下事情。
白幼宁见状,跟着上去,想着如果他动粗的话自己也好拦下,当然最好还能挖出他与雷蒙德的过节。
尘埃落定,再待在巡捕房也没什么事,李乐俞拿起沙发上的包朝办公桌边的路垚告别:“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拜。”路垚看着李乐俞对他笑着点头,然后走出办公室。他表情纠结了会儿,想了想,一个箭步的跟上去。
此时,李乐俞已经下了楼梯走在巡捕房院子。
路垚悄悄的跟在她后面,看她只到自己肩膀的身影,紧张的握住手又松开,然后他三两步的上前,抬手拍了下李乐俞肩膀,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放下:“你等等。”
听出是路垚的声音,他怎么跟来了?李乐俞停下脚步回头,“怎么?有事?”
“咳,”路垚挠挠头,露出个微笑:“你说的卖画,还算数吗?”
还以为路垚没听进去呢,原来还是有在听的。
李乐俞笑着回到:“算,走吧,我家拿画。”
“啊!去哪儿?”路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没听错吧?
“开玩笑啦。”被路垚的发应逗笑了,李乐俞心想这样的他好像还有些可爱。
“哈,哈,吓,吓我一跳。”路垚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却觉得有些遗憾.....
“一起走吗?我回家。”
“嗯,一起。”
此时已近黄昏,橙红的夕阳照射在大地上,拉长二人并肩的身影。